不说永乐郡主在此,棠棠她也是第一次登门,这般一闹,白十景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奈何他爹白墨初宠媳妇儿,在京中那是出了名的,王妃的脾气也是日渐增长,偏偏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外人愣是说不上一句坏话。
他即便知道自家夫人在胡闹,却也是对着白十景吹胡子瞪眼:“臭小子,瞧把你娘伤的!”
虽然没有胡子,却也展现了七分神似。
薛棠这会儿,也从刚刚的一幕中缓过神来,颇有些同情般的看了一眼男子。
难怪他独自在南郡城居住,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在其中。
白十景接收到她的目光,半是无奈半是委屈的靠在了女子肩上:“棠棠,我好可怜。”
嘴上这般说着,却是一脸谁还没有媳妇儿一样。
这回轮到他爹娘傻眼了。
白墨初困惑的问自家夫人:“思宸,你刚刚看见了吗?”
自来他们的儿子都是清冷寡淡的,打小就比其他孩子要来的懂事,别说撒娇,就算是温和点,那都是太阳打了西边出来。
秦思宸呐呐的点了点头:“看见了。”
随后反应过来,她又惊慌道:“我们家儿子该不会被夺舍了吧?”
她平日喜欢看些画本子,脑洞也是大开,就差出门寻子了。
白墨初:“……”
画风突兀的一变,薛棠忍俊不禁,硬是没有笑出声,拍开肩上的某人:“正经点!”
白十景当真乖顺了,拉起女子走到两夫妇面前:“爹,娘,我带媳妇儿来见你们了。”
薛棠也一并给他们都行了一礼。
白墨初这才近前打量了女子一眼,不卑不亢,关键是还能制住自家那小子,瞧着两人站在一起,还挺登对的。
秦思宸也不撒泼了,但看着薛棠的眼神,却没有好转,她冷哼:“你跟我来房里一趟。”
担心自家儿子护着,不忘警告道:“景儿不许跟来。”
白十景不觉好笑,他娘都松口了,他何必前去凑热闹,总有体己话要与棠棠说的。
就揉了揉女子乱糟糟的头发,轻声说道:“去吧!我在屋外等你。”
永乐郡主从头到尾看了个遍,抿了抿嘴,打心底想到一句话: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本来今日她只是想看看热闹,最后却是连吃瓜都变得多余了。
顿觉索然无趣,就告辞道:“姨母,府上既忙着,我便先走了。”
秦思宸立马换了个笑脸:“霜儿,下回记得再来啊!”
绝口不提刚刚招待不周之事。
还怕她看不出来,永乐郡主本就是大臣有意许配给她家儿子的,今日前来的用意不言而喻。
她刚刚算是看过了,自家那小子连个正眼都没放在人家姑娘身上,显然,这场联姻也是不靠谱的。
灵霜闻言,面上虽笑着点头,动作上却是落荒而逃。
薛棠见她步子慌乱,就看的久了点,结果一旁的妇人催促道:“还磨磨蹭蹭的干嘛?”
女子心下不由一叹,这见公婆的差事还真不容易。
也不知其她儿媳是怎么过婆婆这一道坎的。
跟着妇人到了屋内,就见她翻箱倒柜起来。
薛棠站着一旁,不知要不要搭把手,毕竟那箱子看着挺重的。
妇人的力气明显跟她样貌不太相衬,从柜台上搬下木箱,气都不带喘的。
薛棠:“……”
她什么都没看见。
秦思宸找了半天,终于在箱底翻到了一个古朴的盒子。
她招了招手:“过来!”
薛棠看了看招手的那个方向,离自己所站位置却是相反的。
但不用疑惑,妇人喊的也是她,就乖巧的走了过去。
“手伸出来!”
这次不待女子反应,妇人已经拉过她的手,将玉镯带在了她手腕上。
薛棠怔愣的看了镯子片刻,困惑道:“王妃,这是?”
“还能是什么,婆家给新妇的见面礼,难不成你不满意?”
薛棠一时哑然。
本以为对方还会为难自己,忽然而来的好意倒让她不适应了。
秦思宸见她低着头,瞧着有些落寞,终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孩子,苦了你了!”
她早就听自家儿子说过了,听说棠棠小时候,父母也不在身边陪着,这让她想起了自己为人母亲,也让景儿独自面对诸多事情。
怪委屈的!
以至于见到薛棠的第一眼,便多了一丝慈爱在里面。
奈何嫁进来的儿媳,多多少少都要立点规矩。
若娶进门的只是狐媚子,万不能将她留在府中。
等试探一番后,则彻底打消了疑虑。
见到欺凌,施加援手,其心善良,有侠义;
误了时辰,不多辩解,磊落有担当;
换礼刁难,是非拿捏的清楚,处变不惊。
本来这份礼,她早就查过了,是自家儿子备的,所以她故意挑拨两夫妻的感情,就是为了看看这儿媳,会不会糊涂到错怪景儿……
总之,这般看下来,她是极满意的。
秦思宸想过后,就拉着一脸迷茫的薛棠往外走。
白十景还在屋外等着,见两人出来,笑道:“娘可还满意?”
“你自己的媳妇儿,赶紧领走。”秦思宸洋装嫌弃的将女子推到了自家儿子怀中。
白十景顺手拥过薛棠,看了一眼她手腕上的玉镯,促狭道:“那我们走了?”
说着就要拉女子离开。
身后妇人恼火道:“跑什么跑,用过膳了就在王府歇下!”
“那有棠棠爱吃的菜吗?”白十景一点也不客气的讨价还价。
秦思宸瞪了自家儿子一眼:“你们小两口的都有。”
“走,棠棠,去看看!”男子兴致盎然道。
薛棠回过神,小声问他:“我这算是过关了?”
白十景凑至她耳边悄声回道:“连传家宝都给了,你说呢?”
惊得女子立马看向玉镯,怎么瞧也没发现奇特之处。
她还以为只是普通的见面礼。
可男子没必要拿此事骗她。
她便打算取下收起来,担心不小心碰碎了。
白十景按住她的手:“此玉认主,不必担心。”
说的好神奇的样子,薛棠竟信了。
其实她何尝不知,男子只是哄着她戴着罢了。
心中一暖,她调皮的用指尖在男子手心刮了一下,换来他略显报复的轻捏。
在来之前,她一直以为王府的规矩是庄严的,直到坐下来用膳的那一刻,才发现席间的氛围出奇的温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