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十景到了前院,就见到穆之卿孤零零的站着桐树下,颇有一股凄凉之感。
可见,薛棠一事,对这人打击有多大了。
奈何对手的心情,他一点也不关心,当然,适时反省一下自身的所作所为,还是有必要的。
他决定成亲之时,请这人再喝一杯喜酒。
打击人从来不分早晚!
穆之卿哪料到某人已经将自己算计了一遍,见男子过来,面色倏然一冷,拔剑就指向了他,咬着牙说道:“当初我就不该将她留在你身边!”
他若早知对方护不好她,就算不顾她的意愿,也要将人留在自己身边。
可现在后悔,一切都晚了……
这会儿再见到男子淡然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穆之卿将剑又离近了一寸:“润都侯,你就没有想解释的吗?”
造成薛棠被害,他知道不应该将错归结到对方身上,可心中就是气极,明明当初这人信誓旦旦的将她圈在身边,结果却没有护好她。
白十景无视他愤怒的目光,理了理衣袖上的皱褶,等对方到了崩溃的边缘,才慢悠悠的说道:“穆云麾使怎知我没护好她?”
这还用说?
人都躺在停尸房了,他难不成还误会了不成?
穆之卿勉强维持一丝冷静:“侯爷此话何意?”
白十景这才给他递了个冷淡的眼神,答非所问道:“薛老将军出事,你作为麾下将领,不应该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么?”
穆之卿一噎,即便他想讨回公道,可自从薛棠出了事,他就已经萎靡不振了。
“本侯与穆云麾使打个商量如何?”白十景挑了挑眉。
三两句话,就将话题转向了别处。
穆之卿气道:“跟你有什么好商量的?”
白十景勾了勾唇:“你就不想知道朝中安插的扶桑奸细么?”
穆之卿一怔,听对方语气,似乎没有隐瞒朝政的意思。
可这些话,即便是心大之人,也不会随便当着一个外人说道,何况还是润都侯。
“侯爷怎知朝中有奸细?”
白十景伸手将面前的剑挪开:“穆云麾使不是也知晓么?”
别以为当初躲在暗处偷听他跟棠棠的对话,他就不知晓。
本想不留祸患,将人解决了事,只是对方作为一方将领,想必是非也拎得清,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用人来教。
穆之卿后退一步,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侯爷一早就等着我主动找上门?”
白十景面不改色的说道:“本侯私下与将领往来,多少会闹了旁人的微词,若是奔着棠棠前来,幕后之人才能掉以轻心不是?”
“她都出事了,你还将她算计进去?”穆之卿不敢置信的质问道。
他一直都知润都侯不是善茬,可今日才知,对方有多黑心。
“让侯爷失望了,这桩商量我没有任何想法。”
穆之卿说完重新拾起剑,已经动了手。
白十景皱了皱眉,这人怎么就说不通呢?
墨文文忽听刀剑相向的声音,立马跑了出来,见到此景,差点惊掉下巴。
侯爷跟穆云麾使打起来了!
这该如何是好?
正思量间,自家侯爷已经冷声提醒道:“墨文文?”
站在一旁吃瓜,不来帮忙?
虽然穆之卿的功夫并不能造成什么伤害,但他并不想跟此人打闹,总感觉失了身份。
墨文文一听,连忙硬着头皮加入了战斗,抽空问道:“以多欺少,会不会不太好?”
“这不是他自找的?”白十景语气已经说不上好了。
跑到王府撒野,不得教训一番?
府中的暗卫见了,立马也加入了战斗。
即便穆之卿用了十成功力,也不敌一群人围攻。
不到片刻,就已经伤了好几处。
白十景在一旁沉默的看了半天,觉得差不多了,才制止了暗卫。
穆之卿捂着手臂上的伤口咬着牙怒瞪着他。
“别说本侯伤了你,与你好好商量你不听!”男子踱步走过去,啧啧出声。
这场面要是让棠棠瞧见,不知会不会怨自己?
穆之卿惨然一笑,质问道:“我试问,你可有一丝一毫对得起棠儿?”
又是棠儿?
“本侯劝穆云麾使早些改口!自家的媳妇儿被人一直惦记着,着实不爽。”
不等穆之卿再次质问,白十景继续道:“本侯都舍不得伤她,你以为,外人能动她分毫?”
这些话本不打算说的,可此人一直挑事,实在烦得很!
穆之卿眸中一亮,生怕错过什么,慌忙问道:“她没事?”
白十景冷哼:“不然本侯哪有心情跟你在这里废话?”
当得知女子没出事,穆之卿欣喜过后,也不免感到自嘲。
原来,他早已经输得这般彻底了!
一直以来都被蒙蔽了双眼,自认为关心着薛棠的安危,却在她出事时,没有第一时间赶去救她,反而等事情发生了,跑到别人府上讨说法。
谁料,对方早已经将她护得好好的,此时的自己,就如同一个笑话。
穆之卿感觉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油然而生,良久,他默默的向男子拱手行了一礼:“还望侯爷今后对她始终不渝,切莫给旁人留有机会!”
“这话不用穆云麾使提醒,要真有旁人惦记她,来一个,本侯就打走一个!”白十景不甚客气的回道。
他对棠棠的情意,自己知晓就行,轮不到外人说三道四。
旁人想钻空子,简直可笑!
穆之卿此时再看男子的面色,才发现对方付出的感情,并不比自己少。
他释怀一笑,转身离开。
走出一段路,又停下脚步:“商量的那事,我会考虑。”
幕后之人抹黑薛老将军,故意挑起事端,想要吞并天下,吾朝将领又怎会让对方如愿?
别说今日润都侯主动找他商议,就算没有达成合作,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扶桑人得逞。
白十景不由说道:“既然这样,本侯也不绕圈子了,我需穆云麾使暗中组织官兵造反,引起边关战乱!”
穆之卿一怔,他此时只感觉心中有一万匹马奔腾而过,哪料到对方不说则已,一说就能吓死个人。
造反?
亏他想得出来!
白十景料到他会有所顾忌,就道:“对方一心想制造恐慌,不如我们就陪他演好这场戏。”
男子语气极为认真,穆之卿盯着他许久,终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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