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黄色的太阳，炽热的阳光照射在操场上。一群年级年纪有大有小个头不一的年轻人正在挥洒青春的手臂，解决他们这个年纪的烦恼。

    孩子们的想法十分单纯，能用拳头解决的事情，不要考虑多逼逼，比如现在，他们正围在一起斗殴。

    面对下方混乱的场面，站在高强上的守卫视而不见。史密斯博士坐在监控室内，扫视着每个画面。

    “这批实验体的表现确实不错，都达到了我们的预期。”

    嘴上这么说着，可史密斯博士的脸色并没有变得好看。

    随手打开电脑，史密斯博士开始浏览他为这次任务整理出的文件。

    他的研究确定了需要哪些基因标记，所有标记都能在47号身上找到。不过史密斯博士知道，理论上的完美远远不够。人不止是基因的集合体。

    环境、变异，乃至最无用的道德观，以及其他上百种因素都会对这个候选者造成不可预期的影响，使之失去入选资格。

    文件中的相片上是个典型的十七岁男孩。一头黑色短发，脸蛋精致，算不上俊美但也不差。表情微微有些严肃，不苟言笑。史密斯知道，记忆清除对人的影响还是有的，遗忘的不仅仅是过去，还有一些本能。不过这些东西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他要打造的是超级战士，是武器，多余的情感表达并不需要。

    史密斯博士很快把注意力放在了47号身上，无他，因为那边的人最多也是最混乱。

    “马库斯别和这孙子客气，干死他！”

    在多米尼克的怂恿下，三个年轻的小伙和一群人互打在一起。只不过这三人具有相当大的优势，或者说其中看似最普通正常的少年表现最为抢眼。

    由于手术改造的后遗症，大部分实验体或多或少都出现了易爆易怒的特征，打架斗殴是在所难免的事情。对此史密斯博士并没有阻止，因为只有在特殊情况下，人的潜能才会被激发，这对于进一步观察和数据采集都是有好处。

    此时此刻，在一个光秃秃的小丘顶上，一群人为了午餐发生激烈冲突。这是史密斯的意思，胜利者享有一切，失败者失去所有。

    没有花销的动作，47号干净利索的一拳一个干翻胆敢上前来的人，不断有人从山坡滚下来，然后站起身，再跑回山顶，重新来过。

    “山丘之王嘛。”史密斯博士说道。

    冲突还在继续，47号几乎一己之力拦下了大部分对手，他又推又挡，把其他对手干翻下去。另外两个体格强化的实验者则负责搜刮美食。

    史密斯博士随手录下这段画面，以供日后研究。接着他拉近镜头，获得更清晰的图像。男孩的嘴角挂在不易察觉的笑容，似乎很享受这种战斗。

    史密斯定格画面，将画面和文件进行比对。

    “很完美的融合，表面变化不大，主要都集中在浅层变化吗？”

    47号比之前记录要高出足足一个脑袋不止，身体强壮了不少，单薄的背心藏不住完美的身躯。有人从后面抱住他的脑袋，47号像抓小鸡一般擒住他，像扔玩具一样丢了出去。

    又有三个力量型改造人向他发起了攻击。两个抓住他的腿，另一个用胳膊抱住他的胸，想要带着他滚下山丘。可是三人憋红了脸也未能撼动对方一丝。

    “有意思，力量是普通型力量者的三倍以上。达到了5级的力量。”

    “我需要下去看看。”史密斯说着把命令传达下去，一群全副武装的保安立刻赶到入口迎接他。

    操场上的冲突并未停止，经验丰富的保安们没有废话，拿着电棍上去就是一顿抽打。有些则是拿着电枪射击，让那些不老实的家伙倒地不起。

    电击治疗是个好东西，头脑再疯狂的家伙，在强电击下也会恢复冷静。

    “你要倒霉了。”一个青年推了推陈，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其他人互相张望着，有几个露出了看戏的表情，还有几个慢慢地向后蹭。

    “小陈，这是你的，先填饱肚子。”

    多米尼克和马库斯都是过来人，没有被这种场面吓到，在他们眼里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看到两个同伴吃的欢乐，陈也无所顾忌开吃。

    史密斯自然注意到这里的情况，他就是为此而来。

    他的目标站在原地不动，直视着他，没有半点胆怯，哪怕他身后跟着一大票武装人员。

    史密斯居高临下审视着这个实验体，较有兴趣问：“你站在上面是为什么？食物？”

    陈想了想，摇了摇头。

    “不是。”

    “那为了什么？”

    “赢，我不喜欢输。”

    史密斯博士笑了。这个答案他很喜欢，他也不喜欢输，应该说他非常讨厌输，更讨厌认输。

    “我也如此。”史密斯说道，“所以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金属圆片，冲着太阳晃了晃，继续说，“很久以前，人们把这种圆片当作货币。那时所有人还都住在地球上呢。”

    陈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东西。

    史密斯博士缩回手，拇指和食指玩着硬币。

    “两面是不一样的。你看清了吗？正面是个人头像，背面是一老鹰，而它抓着的是……”

    “箭。”陈说道。

    “没错，很好。”在这个距离能看清这种细节，说明他的视力超群，“我们的游戏要用到这个硬币。如果你赢了，你会得到奖赏，如果你输了，你将自生自灭。”

    陈把目光从硬币上移开，注视着史密斯博士。

    “好，怎么玩？”

    “很简单。我会像这样把它抛起来。”史密斯说着，手腕一抖，拇指一弹。那枚硬币飞向空中，在空中旋转十多圈后，落回他的手上。“下次，在它落地之前，我要你告诉我，它落地后是人头朝上，还是抓着箭的老鹰朝上。”

    “我明白了。”陈的眼瞳微微缩小，但眼光井没盯着史密斯博士和那枚硬币。

    “准备好了？”

    陈轻轻点点头。

    硬币迅速弹向空中，以保证旋转的速度足够快。

    陈用一种奇特的目光观察着，仿佛井没看硬币而是注视远方。硬币在空中掠过，然后坠落下来。陈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硬币。

    “老鹰！”

    陈伸出手，打开他的拳头。

    硬币躺在史密斯的手中，老鹰在橘黄色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真的在抓住硬币之前的一刹那看清了哪面朝上？或者，他选定了自己希望的那一面，然后一把抓住。

    如果是后者有点意思。

    陈缩回手：“我赢了。”

    “对，你会得到奖励。”史密斯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这是个好苗子，目前他表现很完美。要是他能多活几年，带来的回报应该会更多。】

    史密斯朝保安队长走去。

    阳光照射下的沥青地面灼热无比，对于长期呆在室内的史密斯来说，这种灼热的阳光不是他所喜欢的。他想回到飞船上去，那里凉爽又阴暗。如果可以，他想早点这颗星球，前提是他的最后试验要能安排好。

    保安队长一脸困惑地说：“博士，他有什么值得你高兴的吗？”

    “高兴？”史密斯博士有些诧异，想了想发现自己的心情的确比平时有了些。

    “算是吧，遇到一个满意的实验体。”

    “所以您打算和他玩一玩？”

    “呵，我不会做那么无聊的事情。”史密斯露出鄙夷的眼神，“我们根据特定的基因标记对所有试验体进行了扫描。力量、敏捷性，甚至包括侵略性和智力水平。但我们无法对所有项目进行远程测试。比如运气，我们就没法检测。”

    “运气？你相信运气，博士？”

    “当然不。”史密斯轻蔑地一摆手，“但我们存活下来的候选实验体有404个，报废了2457个素材，但我们的设备和经费却只能支持一半。这是个简单的数学排除法，队长。这个小伙子是幸运的，要不然就是他比别人更优秀。无论如何，他通过了。”

    “我不明白。”

    “我希望你永远这样，队长。”史密斯博士冷漠回答，“我希望你水远不会明白我们在做什么，知道的越多越危险。不要知道超出你权限的东西”

    史密斯最后看了一眼47号——陈。

    生存与死亡，幸运与不幸，无论如何，他己经宣告这个少年必将遭受无尽的痛楚与苦难。

    在这个世界上，想要上去，就要踩着别人的身体上去，不管是他，还是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