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知道!”
蔓萝惊慌失措的怒吼,从侧面印证了华安所言不虚。
“哼哼,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华安得意洋洋地推了一下眼镜,“我是无所不知,最接近神的存在……”
“安哥,”谁知却被华臻无情打断,“这句话你是对青鸢说的,他们根本没听过……”
华安推眼镜的手还没撤回来,就因为尴尬而凝固了几秒,然后突然指着蔓萝大吼道:“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就说我说的对不对?”
原来还能这样强行挽回尊严啊……华臻看得目瞪口呆。
蔓萝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虽然不相信华安真的是神,但却无法否认他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他连自己深藏心中十几年的秘密都知道,那么他说“打起来会两败俱伤,自己还会死亡”也有可能是真的。
想到这里,蔓萝不安地看了红隼一眼。红隼回了个“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眼神。四季山一路上的生死与共,已让两人心有灵犀。
“那就姑且相信你一次!”蔓萝收起剑,狠狠瞪了华安一眼。
其他人也纷纷收起武器,东风团被围攻的危机终于解除了。华臻忍不住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暗暗庆幸:太好了,我这次不用死了。
“还好公主殿下深明大义,明辨事理,”华安说服这群人放下武器后,立即开始拍蔓萝马屁,“你临死前最后的遗言真是感人肺腑,只可惜这次听不到了。你说如果神殿毁于一旦,东西大陆就永远不会分离,许多有情人也不会生离死别,就让他们代替我们得到幸福吧……”
“我、我才不会说这种话!”蔓萝气得又把剑拔了出来,指着口无遮拦的华安大声威吓道,“再、再造谣我就杀了你!”
她威胁华安的同时,还不停地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红隼的反应。心底最私密的那点情愫,这下全被华安挑明了,她羞赧得无地自容。
华臻赶紧冲上来捂住华安的嘴,强行把他拖走了。明明蔓萝都放弃动武了,要是由于华安多嘴多舌,双方又再次大打出手就前功尽弃了。
“钥匙在你们手上,你们带路吧。”
红隼也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催促东风团赶紧进入神殿。都怪华安刚才那些话,害他都不敢直视蔓萝的眼睛了,视线总是游移避闪着。
就这样,东风团四人在前方带路,蔓萝和红隼各自率领几名手下跟在后面。一路上再也没人说话,气氛尴尬得令华臻都呼吸困难了。
不过,用钥匙打开神殿后,华臻的注意力立即转移到创世神沉睡的棺椁上,再也无暇东想西想了。
这次没有守护兽打扰,一行人长驱直入,径直来到创世神面前。
正如华安所说,棺椁是全封闭、不透明的,不把盖子打开,根本看不到创世神的真容。
华臻垂下目光,静默地凝视着眼前的棺椁,一想到孙梦雯可能就躺在里面,心跳不由加快起来。
“来吧,这就是咒文,你们谁来念?”
华安从怀中拿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鬼画符般的文字。这些在咒文是第二次进入《剑与蔷薇》,在冷杉越狱后,他和华臻被关在那件牢房中,翌日醒来就看到墙上赫然出现这些咒文,立即抄写下来了。
“我来吧。”红隼当仁不让地上前一步,夺过华安手上的咒文。
他低头默读了一会儿,表情从一开始的怀疑,渐渐变成了震惊。在看到这些咒文前,他并没有完全信任东风团,甚至怀疑咒文是假的,但是看着看着就识别出,这些严谨而神秘的咒文,绝非凭空捏造出来的!
“这是哪来的?”红隼一把揪住华安的衣服,激动地问。
从笨拙的书写方式上不难看出,抄写这段咒文的人,根本不认识这些字符。可是刻有咒文的墙壁早就被毁掉了,即使勉强拼凑出来,那些字符也因年代久远而模糊不清,就算是他,也很难准确猜测出来。
可是,这些连字都不是识的人,是怎么推测出完整咒文的?难道跟创世神的沉睡有关?难道他们就是罪大恶极的施咒者的后裔?
“你别管那么多,只管念就行了。不是早就说了吗?我是最接近神的存在……”华安说着推开红隼的手,又开始炫耀起来。
这次华臻就不吐槽了,如果“早就说了”指的是十分钟前,那他的确是早就说了。
红隼想破头皮也想不到,东风团并非是猜出来的,而是直接去到十年前,咒文刚出现的时候抄写下来的。不过,怀疑他们是施咒者后裔倒是歪打正着,如果华允胜真的就是施咒者的话……
“神之欲归,其降无从,其往无踪。神之复来,天颜咫尺,望之如云。亿万斯年,思悼无极……”
红隼念的明明是另一种陌生的语言,但是华臻听起来就像他最熟悉的中文一样,瞬间就理解了其中的含义。
整个神殿都笼罩在庄严肃穆的气氛中,所有人都屏息凝视着封闭的棺椁,等待着创世神苏醒的刹那。
红隼念出的咒文,在空旷的大殿中悠远回响,将这里衬托得更加神圣而神秘。
突然,他的声音消失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好几秒后,才从静默中陡然反应过来。最渴望见到创世神真容的华臻第一个扭头喝问道:“你怎么不念了?”
“念完了。”红隼扬了扬手中的纸,“是你们给我的咒文不全。”
“怎么会不全?我全都抄下来了!”华臻低嚷道。
“不,小臻,”华安突然想到什么,一把拦住冲向红隼的华臻说,“你没有全都抄下来……还有那个啊。”
说着,他用手指在空中画了个8的形状。
华臻立即明白过来,是衔尾蛇!咒文最后的确有个衔尾蛇的标志,但那只是一个图案,根本不是文字,就算抄下来也没法念啊?
就在这时,夏洛洛突然指着棺椁鬼叫起来:“啊!你们快看!”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低头一看,华臻瞬间瞪大双眼。
只见一片乳白色的冰雾,正缓缓从棺盖的缝隙中向外流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