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回事?
华臻和其他人一样,下意识向后退开,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还在不停冒出白雾的棺椁,心中又害怕又紧张。
难道,创世神终于要醒了?
“你们……是谁?”
华臻等人还在低头盯着棺椁看,一个轻飘飘的声音却从头顶传来。
所有人都吓得抬头望去,蔓萝和红隼的人还齐刷刷地拔出了武器。
空中什么都没有,至少他们什么都看不见。但那虚无缥缈的声音,的的确确就是从头顶传来的——而且还是女人的声音!
不知为何,早已不记得孙梦雯声音的华臻,却在听到她说话的瞬间,无比确信她就是自己苦苦寻觅的母亲!
“妈妈!”华臻突然抬向声音传来处,发出一声大喊。
知道内情的东风团还好,蔓萝和红隼差点这个神转折吓晕过去。联想起刚才华安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最接近神的存在,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敢把创世神叫妈妈啊!
“小臻?”空中的声音在片刻的停顿后,突然做出了回应。
听她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华臻差点感动得落下眼泪。
没错,她就是孙梦雯!早已死去的她,以创世神的身份,被华允胜藏在了这个世界中。她不是书中杜撰的角色,而是真正的孙梦雯!
“妈妈,你在哪里?”华臻高高地向空中伸出双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胡乱挥舞着。可是指尖什么都碰不到,他急得不知所措。
“我就在这里,但是你们看不到也摸不到,”孙梦雯发出低沉的叹息,“我的身体仍在棺椁中被寒冰包裹,现在苏醒的只是元神而已。”
“为什么?”华臻急躁地叫喊道,“要怎样才能让你复活?”
不等孙梦雯回答,华臻就急不可待地用力敲打棺椁,甚至把剑插进缝隙中,想直接用蛮力把盖子撬起来。
孙梦雯立即劝阻道:“不,小臻,你最好这样做。”
“为什么!”华臻不解地向天空低吼道。
明明只差最后一步了,但是却功败垂成,他还是见不到孙梦雯,还是无法把她从死亡的结局中拯救出来。
“爸爸把你藏在这里,不就是为了复活你吗!”
“不,如果复活我是正确的,他早就这样做了……”孙梦雯不同于华臻的焦躁,平缓的语气一直都处于非常冷静的状态中,“就是因为他有不能这样做的理由,才只能让我陷入永眠……”
华臻根本听不懂,急得大叫起来:“为什么不行?你和他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我们一家团聚吗!我们牺牲了十几年的光阴,等待的就是这个奇迹达成的瞬间,为什么不让我们痛痛快快地在一起呢!”
放声大吼到最后声音几乎都嘶哑了,华臻只觉泪珠在眼眶中打转。
明明已经来到面前,却什么都看不到。明明已经走到最后一步,却被拦住不让上前。华臻的理智快要崩溃在这一刻,不想跟谁讲道理了。
当初孙梦雯丢下还不记事的他,投入《新世界》禁书的制作,以为可以得到永恒的生命。华允胜为了去见她最后一面,将年幼的他托付给姑姑后一走了之。如今他终于长大成人,一点点揭开当年的秘密……
最后终于站在了真相前,但却被告知什么都无法改变。
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种结局。
“小臻,对不起……我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也许根本就没有为人母的资格。你说的对,我们所做的一切牺牲,都是为了一家团聚……但是这个前提就是错的,我们不应该去挑战生老病死的自然循环……”
孙梦雯低缓的声音,在宏伟的神殿中寂寞地回响着。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更坦然地接受死亡的宿命,把最后有限的时间,用在跟你创造幸福的回忆上,而不是倔强地破坏规则。事到如今,这就是对我最好的惩罚,就让我永远沉眠下去吧……”
华臻的喉咙被哽住了,什么都说不出来。虽然无法完全理解孙梦雯的话,但却可以听出她坚决的意志,她是真的不希望得到复活。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孙梦雯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卫天源给了我这本书……”这时突然提到这个名字,就连华臻都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卫天源让他进入这本禁书,肯定另有所图!
果然,孙梦雯立即说:“小臻,不要被他利用了。如果复活的禁术落到他手上,整个世界都将陷入毁灭性的危机。”
华臻颤抖了一下。卫天源的所作所为,为什么能关系到世界存亡?
“回去吧,就告诉他,你从来没有见过我……”
“妈妈!”
孙梦雯消失了,不,也许并未消失,只不过无论华臻怎么呼喊,她都不再做出任何应答了。她一直都是一个狠心的母亲,正如十多年前,丢下华臻毅然离去时一样。她若决定不见面,那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华臻呆呆地矗立着,神殿外的冰天雪地,都不及此刻这般彻骨。
他在呆滞中渐渐认清了现实,知道是再也无法唤回母亲了……
“回去吗?”华安打破沉寂,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当然,他说的“回去”指的是听孙梦雯的话,回到现实世界去的意思。
正义使者和夏洛洛同情地望着华臻,想安慰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蔓萝和红隼从头到尾都游离在状态之外,好像穿越到另一个世界似的。
“不,”华臻突然握拳,抬头道,“我要再看一次咒文!”
就在刚才,他脑海中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好像突然知道咒文最后那个衔尾蛇的含义了!
“如果再让我看一次,说不定就能找到完整的咒文……”华臻无比坚定。就算不为孙梦雯复活,只为留下咒文的华允胜,也要破解真相。
“可是……”
华安正想劝阻,红隼却突然上前一步,铿锵有力地说道:“刻有咒文的碎块我都收着,如果你们想看的话,就跟我走一趟吧。”
无论孙梦雯是否愿意复活,为了东西大陆的长久和平,创世神都必须复活!所以红隼愿意为寻找完整咒文的华臻提供一切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