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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从他那里听到一些。他问我,你认为并不是经由性交生出来的孩子,会有爱情吗?如果你们怀疑的话,可以去调查那家伙的研究室,研究的成果完整地留着。他还说,制造出来的婴儿的胚胎,如何在母体着床,是最大的问题。梗子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我能确定不是那家伙的孩子!因为那两个人从来没有实行过夫妻关系!”
“内藤!只靠猜测说些随随便便的话,是不可以原谅的!”
始终保持沉默的久远寺凉子,忍耐似乎到达极限似的激昂了起来。白皙额头中央的静脉,透明地浮了出来。
“是真的,我从梗子那里直接听来的。要不然去问她本人好了!”
“那种不道德的事情能问吗?真不知耻。”
“哼,什么不道德?对当事人来说,可是很严重的问题!不过,那种事的确无法和家里的人商量。梗子不是那种厚脸皮的人,她不会向双亲抱怨老公不去香闺,更不会向做姐姐的你告白了。但我是个外人,这个家里能商量的只有我。那个人很烦恼呢,有个严格的母亲、爱讲理论的父亲,然后你……”
“够了,请别再说了!”
久远寺凉子在颤抖。她似乎察觉了内藤接下去要说什么话。
叶凡出声说道:“所以说,梗子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吗?”
大家都静悄悄了。
“说什么傻话!你从一开始就胡说些什么?”
叶凡尖锐的盯着内藤说道:“难道我说错了吗?”
“事实上,这个谣言盛传在街头巷尾。如果你是无辜的,就请现在说清楚。”
这一次,换久远寺凉子做出追问/>
“这才是毫无根据的谣言呢,大小姐。对梗子小姐太失礼了。我是无辜的,而且……”
内藤闪烁着不安的目光,额头略微冒汗。
“如果真有那回事……”
内藤慌张地四顾左右,最后,垂下眼睛。
“如果、如果,那个是我的孩子……为什么不能很正常地生下来?”
叶凡说道:“这么说,你已经承认了。”
内藤点了点,随后,又拼命的摇头。
“即使是私生子什么的,正常的怀孕满月后就会生出来。如果我是姘头,能用不名誉收拾事态的话,那也就算了,但事态并没那么普通!你们有闲情追着我不放,还不如找出那个男人,结束这个令人厌烦的犯罪。再这样下去,梗子小姐,就太可怜了。”
秋庭怜子旁观者清,很快就发现了内藤话里面的漏洞。
“既然是恶魔的研究,总该有笔记什么的?研究成果,不可能全部带走把。你没有看过吗?院长知道这件事情吗?”
内藤解释说:“我当然看过,我只是个国家考试三度落榜的落魄医生,完全看不懂。我告诉院长这件事,院长只是说非常简单的遗传发生学研究,不是你所说的那种恶魔性的研究等。那个正直的年轻人,不会这么做的!然后,非常严厉的批评了我一顿。”
叶凡发觉内藤精神有些不正常,说话互相矛盾。
“若是夫妻感情不和,直接离婚就是了。你口中的复仇,到底是什么意思?牧朗和久远寺家里有仇吗?”
“我特意调查过了,久远寺牧朗原来的名字是藤野牧朗,藤野家与久远寺家有世仇,我想从那个恶魔手中救出梗子,可是没有人相信我啊……”
叶凡无语的摇摇头:“当然没有人相信你,你已经疯了啊,内藤。”
叶凡站起身来,对凉子说:“凉子小姐,麻烦带我们到牧朗先生的研究室看看。”
研究室就是新馆一楼原来的值日室,正好在内藤房间的斜下面。
房间内有一个书橱,桌子和椅子齐备。有一个放着实验用玻璃器皿和烧瓶等的架子。是一个只摆设这些东西的简朴的房间。书橱里,几十本医学书、剪报夹和大学笔记,满满地并排着。笔记背后整齐地贴着分类纸签,依照年代很严谨地排列着。
叶凡抽出其中一本,大略地读起内容。内容全是德文,细细的字整齐地并排。完全看不懂,叶凡又合上放回去。
“啊,老鼠死在那儿!”
秋庭怜子一声惊呼,毕竟是女孩子,会怕老鼠理所应当。
叶凡走了过来,说道:“老鼠应该死了一段时期了。如果是这样,那即使成了白骨也不奇怪。竟然没有腐烂,简直像才死了两三天似的,那个叫啥的先生难道喂了饵食吗?”
凉子摇摇头说:“不清楚,大概只有内藤才会来这个房间。”
“算了,不管这了,接下来带我去现场吧,凉子小姐。”
“不管这个老鼠了吗?”
秋庭怜子还比较在意这个,不过叶凡并不打算留在这儿浪费时间,一堆的死老鼠,并不是让人愉快的地方。
“那个,从窗户看得到的建筑物,是妹妹夫妻住的地方。”
久远寺凉子向叶凡解释说。
凉子用手指着说道。从内藤的房间只能看到屋顶,但从这个房间看得到正面。刚才完全被房间里的事吸引了,根本没注意到。不过,建筑物内部被厚窗帘遮住,什么都看不到。
穿过研究室前的走廊住右转,是新馆的通行口。打开通行口,外面显得异常炎热。
隔着空地,现场的全貌终于出现了。虽然小型,但算是坚固的石造房子,玻璃窗的窗棍和门扉的做工等,都说明了是年代古老的建筑物。
走进玄关,看到了歪倒的沙发和桌子,传来强烈的消毒剂奥味。看起来像受理处的小窗玻璃关闭着,用白色的窗帘遮住。可能是外面太热了,在建筑物里面甚至有冰凉的感觉。
“这里原来是候诊室。”
候诊室大约有二十个榻榻米大,有三扇面对着房间的门。
“这里是大病房。”
凉子打开从玄关看是左边的门,探头一看,里面是看来像孩童用的八张小床井然有序地排列着。每张床上简直就像白色棺材似的,都盖着白色的布。而且,吊在天花板上白色的窗帘,完全盖住所有大窗的关系,整个房间就像褪了色似的。地板积了薄薄的灰尘。任何人出入应该都会留下足迹吧。
“如各位所看到的,现在房间并没有在用。”
门开着,凉子就站在下一个门前面,那扇门位于面对玄关的位置。
“这里有小病房。”
门一开,外面是微暗的走廊。走廊的左边墙上,三扇门间隔一样地并排着。右边的墙上,中间除了挂着油画就什么都没有。尽头好像是后门,玻璃的对面看得见明亮的外面景致。
“梗子不能动了以后,就没再扫除了。”
约八个榻榻米大的小病房里有两张病床。依旧是清一色漆黑的房间。这个房间的地板也是积着灰尘,证实了短时间内没有人出入。
“然后,这里是诊察室……也是妹妹夫妻的寝室。”
凉子一边说道,一边指着右边受理处小窗旁的门。
房间和候诊室几乎一样大。进门的右边是受理用的小窗,在那下面放着受理用桌子,但没有椅子。房间中间铺着褪色的地毯,在那上面摆着显然异于患者用的华丽的床。但床上没有毯子,也没有席子,感觉像才搬进来不久似的。
“梗子的身子变成那样以后,一直待在隔壁……也就是牧朗先生消失了的书库里。所以,这个房间没有使用。”
“我可以进去看了看吗?”
叶凡伸手推书房的门。
不过,凉子抓住了他的手。
“刚才我也说了……因为梗子在里面……”
“令妹的身体不太好?”
“是的……因为躺在床上已经一年以上了。最近神经也累垮了,也不能随心所欲地分辨现实和妄想的区别。为一点儿小事就激动……而且,一激动就陷入危险状态。”
“难道我们都来到这里了,竟无法和令妹见面?”
叶凡带点儿玩笑的口气说道。
“不,因为各位是为了和妹妹见面才来这里的,当然会见到梗子,但是……就像我现在说的,妹妹很衰弱。只要是我以外的人进去,就会非常地害怕。连护士都不能进去,所以我的想法很专断……可能的话,进去见她的人不要太多,所以只进去一个人比较妥当。”
“那么,就先让我看看建筑物外面。”
秋庭怜子对于未料到的事态,很敏锐地应对,不等凉子回话,她就像猫般敏捷掉头走出寝室。
凉子什么都没说点了头后,没有敲门,安静地将手放在把手上。我知道凉子白皙的纤细的手腕使了力气,门却怎 么都打不开。这并非开关运作不良,而是门本身很重,以及过于严密关闭的缘故吧。凉子的眉毛痛苦地扭曲了。
发出木头嘎吱的声音,以及空气外泄似的独特的声音后,门开了。
“梗子小姐,我们进来喽。”
从仅打开一点儿的隙缝喊了一声后,凉子将门全部打开进到里面,叶凡跟随着凉子走了进去。
凉子站着。
然后,在那后面,有个高高隆起的被单,以及一张非常憔悴、眼神空洞的女人的脸。
叶凡站在房内,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尸臭味,主要这个房间充满着消毒水的味道,将尸臭味掩盖了不少。
房间中央,在那个交叉型日光灯的正下面,放着一张金属制极大的床,旁边是餐具厨和打点滴用的器具。凉子站在那前面。
然后,像是抱着膨胀的腹部,床上的久远寺梗子起来了。
“这是我妹妹。”
瘦得很可怜。眼窝凹陷,皮肤干燥,嘴唇也没有颜色。长发简直就像湿了似的贴着,由于脸型端正,因此更加地感到阴气逼人。
“你好,我叫做叶凡。”
叶凡礼貌的向梗子问好。
梗子突然抓住叶凡的手,喊道:“牧朗先生,牧朗先生,你到哪儿去了?不用担心了,你的孩子,在这里,这么大了。我不再做那种过份的事了,请原谅我,对不起。”
“梗子小姐!梗子!请镇静些。这位不是牧朗先生,是在替我们找牧朗先生的叶凡先生呢。”
梗子将叶凡的手甩开,发出硬咽似的声音,对凉子说道:“姐姐,对不起,我不再做了……”
凉子安慰说:“已经没事了,梗子。”
叶凡往后退了一步,仔细观察了这个曾经的书房,牧朗先生的消失密室。
下一刻,密室之谜,被叶凡破解了。
叶凡脸色一变,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凉子见状,问道:“怎么了,叶凡?”
叶凡倒吸一口凉气,戳了戳眉头,说:“我没事……”
叶凡看着凉子和梗子,只觉得毛骨悚然,这种恶寒的感觉,叶凡还是第一次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