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刘盈的提示,这些千夫长们都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们不是傻子。
军中都有鼓手,叫他们去敲梆子,正好。
开始的时候,他们确定不了行路的节奏,经过一阵摸索,所有人都自然而然找到了适合的行进速度。
快傍晚的时候,大路两边的旷野中,数十条长蛇,行进在队伍两边。
到了宿营地。
刘盈对这些千夫长说:“还行,总算办成了一件事。”
千夫长们听这语气,似乎觉得刘盈还有什么不满意一样,不敢吭声。
刘盈从边上拿了几块金饼子说:“有几个人做得很不错,这队列整齐,这些是赏给你们的。”
众人才松了一口气,那些受了赏赐的人,更是千恩万谢。
“都起来吧。叫那些百夫长过来领粮食。”
“是!”
等这些千夫长带着百夫长过来领一天口粮的时候。
刘盈早就安排了几十个能写字的人在那边等着。
百夫长的姓名,什长们的姓名,手下总共有多少人,武器多少。
不清楚?
不用这边动手,那些千夫长们都觉得丢脸,立刻撤了他的职位,从队伍中提拔了一个了解情况的人过来。
等炊烟四起的时候,刘盈眼前摆着一叠羊皮纸。
里面是全军的整体情况。
他对钟离眜说:“到今天,才能算大略掌握了这几万人了。”
钟离眜此时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手段,太厉害了。
传统掌握部队的手法都是亲自去认识每个人,记得每个人的才能。
这种方法,当然比刘盈的方法好。
但是弊端也很明显,需要强大的记忆能力,比较强的演戏水平。
项羽就是这样掌握部队的,所以他真正能掌握的就是自己那八千子弟兵。
刘盈通过走队列,知道各个千夫长的水平如何。
通过发粮草,摸清了自己的队伍。
但是,这小娃娃是怎么懂这一套的啊。
钟离眜晚上睡觉的时候,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七八岁的小娃娃怎么会有这么多套路。
难道,这就是所谓天生的?
不过,幸好,这个小娃娃应该不知道怎么打仗,否则……
他真的会打算彻底投靠这个小娃娃的。
另一边,卢绾带着一万人还在追赶刘盈。
他对手下说:“这批粮草对汉王事关重大,一定要拿到手。”
“大人,若是殿下不肯怎么办,听说殿下有三万多人马。”
“那些人马不用担心,不过是一些饿死鬼,眼馋这他手里的粮草才跟着他。”
“到时候,我们吓一吓,他就知道轻重了。”
手下心悦诚服。
“至于那些骑兵本来就是汉军,向来都认识我卢绾的,我以太尉的身份命令他们,岂敢不从?”
“刘盈说好听的是王子殿下,不好听的话,也只不过是一个娃娃,谁会听一个娃娃的话。”
栾布也认同了这个观点。
……
至于刘盈的不下听不听话,卢绾说了不算。
早上吃了早饭,继续赶路。
刘盈召见了所有千夫长,安排了次序,谁在最外围,谁在谁的后面。
“可别乱了,就按这个规矩走,前面都是一片平原,你们就是走泥坑里,也不准抢别人的道。”
众人拱手道:“遵旨。”
“对了,今天都边两列队形,和昨天也一样,走得好,有赏,走得乱,今天就要挨鞭子了,同一件事,我不可能开两次恩的,我希望你们明白。”
“小人明白。”
会走单列队伍,走双列队伍,不要求左右对齐,这个不难。
上午走得都很顺畅。
整个军队有模有样了,终于有点像军人的模样了。
上午休息的时候,刘盈传令,要他们走五列队伍。
这个也不难。
下午的时候,刘盈传令,左右对得齐的,可以在大路上走。
众人踊跃,个个花了不少心思让自己队列走得整齐。
傍晚十分,钟离眜跪在地上,磕头道:“单于天纵英明,臣愿意任由驱使。”
钟离眜这算彻底投靠了刘盈。
为啥,因为五列队伍,正好是比较通用的纵队战斗队形。
这可才两天功夫啊,就把一帮子老弱病残,大字不识,左右不分的人,整合成精兵的样子,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谁能说刘盈不会打仗!
当然,不是说能走五列队形,就是精兵了。
因为一个千人队,正面完全展开,是两百列,五排。
五排和五列,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不过,接下来还可以调教。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因为接下来的调教是对百夫长的调教。
刘盈不会自己亲手抓了。
钟离眜既然说了这彻底投诚的话,就顺势任命他为步军总管。
接下来就是安置各路军官了。
任命了六个步兵校尉,番号分别为,1,2,3,4,5,6.
每个校尉掌握五个千夫长。
第六校尉队,归刘盈亲自掌握。
其余五个校尉队,由钟离眜负责指挥,但是他没有千夫长的任免权。
刘盈挑了五百个信得过,脑子聪明的人作为步兵亲信留在身边,充当持戟郎。
那些有功的百夫长,就提拔过来,负责指挥持戟郎,等有空缺的时候,方才下放。
这一套手段下来,以后这部队,就是他刘盈的了,谁也带不走。
卢绾不知道这个情况。
因为昌邑距离比较远,他花了五天时间才追上刘盈他们。
探马回报,“启禀太尉,前方五里处正是目标。”
五天这急行军,一万人落下来两千,现在只有八千了,卢绾又接到了彭越转交过来的信件。
信里面,刘邦知道粮草丢了一半,要卢绾无论如何都得把这粮草追回来。
他甚至还交待,“就是宰了那小子,你也得把粮草给抢过来。”
卢绾了解刘邦,若不是事态紧急,刘邦也不会说这种话,这几天他都急得上火了。
听到探子的回报。,卢绾说:“全军都有,都给我追上他们,一定要把我们的粮草抢回来。”
栾布说:“太尉,要不先派信使过去。”
“还给他脸了?干就完了!”
栾布心中一想,也是,自己被这刘盈羞辱了,也想找回场子,也嗷嗷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