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三,整个辽东的天空,乌云密布,北风怒号。
山林之间,密密麻麻的八旗骑兵,足有十六万之众,行军整齐,杀气凝重。
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他们今天都披麻戴孝,整个军中,白茫茫一片。
中军主力之中,一群奴隶抬着一具棺椁,费力地前行着。
棺椁之中,躺着一具无头尸体,那是刚刚登基的清帝黄台吉的第九子,爱新觉罗.福临。
“启禀皇阿玛,蒙古诸部,以札萨克图汗为首的四万骑兵,已先行抵达大同府,即将展开攻城,朝鲜众军,将从南面进攻皮岛东江镇,预计明儿一早就能抵达。”
说话的,乃是黄台吉的长子,爱新觉罗.豪格。
“好!传朕口谕!全军,加速前进!,朕誓要血洗关宁锦,拿明狗的血,为你九弟报仇!!!”
“嗻!”
“豪格,你率正蓝旗做前锋,攻打瑾州,朕率大部绕后,直攻山海关!”
“若破了瑾州,朕封你为肃武亲王!”
“嗻!儿臣定不负皇阿玛所托!”
瑾州城上,明军早已严阵以待,火炮,热油,滚石落木,一应俱全。
黑云压城,立于城门之上,孙传庭透过千里镜,已经能看到地平线上,不断涌出的,披麻戴孝的清军。
“哼!狗日的鞑子,在我大明面前,胆敢称帝?!”
“昔日,我大明兵粮寸断,导致建奴以为我大明可欺,今日,就要这些野猪皮有来无回!”
“总兵大人,我张献忠手痒,恳请孙大人给我一支骑兵,我老张倒是要会会这些建奴,是否真如传说中那般厉害!”
说话的大汉,乃是两陕巡抚卢象升从陕府派来的先头援军,参将张献忠。
“嘿,张将军不急,你从关内远道而来,车马劳顿,先行歇息,养精蓄锐,不如先让我们试一试这新式火炮的威力如何?”
“嘿,总兵大人,你要说到这火炮,我老张可就来精神了啊!,这武穆大炮的威力那可真是......啧啧,我老张嘴笨,不会形容,孙大人一试便知!”
“听闻此跑射程可达十里?可是真的?”
孙传庭看着架设在城墙上的一排排黝黑大炮,有些不相信地问。
“不止,孙大人,快开炮吧,让弟兄们都见识见识,这武穆大炮的威力吧!”
“好!传我命令!瞄准建奴的中军,开炮!!!”
“砰砰砰!”
孙传庭一声令下,瑾州城墙之上,近二十门武穆大炮,开始疯狂地朝着远方的清军倾泄着炮弹。
“报——贝勒爷!瑾州防御森严,明军率先开炮啦!”
清军之中,一先头快马来报道。
豪格闻言,不禁哂笑:
“嘿,这明狗是被我大军压境给吓傻了吗?咱们这离瑾州城还有六七里地,他们的红衣大炮,如何打得到我们?也不知是哪个废物在守瑾州。”
“如此正好!明狗的红衣大炮,装填缓慢,乘着他们浪费炮弹,传我命令,全军——”
“轰隆!!!”
豪格贝勒话还没说完,一阵巨大的爆炸在军中响起,瞬间,尘土飞扬,豪格只感天旋地转,山呼海啸一般,耳膜几乎都给震破。
豪格座下的马匹也受了惊,不受控制地四处乱窜。
“发生了什么事啊?来人!来人!保护贝勒爷!”
“轰!轰!轰!”
爆炸一阵借着一阵,整个大地都在颤抖,原先行军整齐,杀气腾腾的清军,此刻已经是被炸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不要慌张!快重组阵型!重组阵型!”
豪格撕破了喉咙,疯狂的喊叫着,但,他的声音,在这响彻云霄的炮火声中,显得微不足道!
新式炮弹落地后,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和炮弹碎片,无情地将范围之内的清军,撕扯成无数的肉屑碎片。
豪格,以及众清军的眼睛里,除了漫天飞舞的尘土和人体残肢与血肉,完全看不到任何东西。
“贝勒爷!贝勒爷!”
一骑兵急忙策马赶到豪格身边,将他扶了起来。
“主子,您没事吧?!”
“这......这是什么情况啊?”
“主子,咱们定是被明军的大炮轰炸了!”
“这不可能!”
豪格惊恐地吼道。
“明狗的大炮的射程,威力,我都心里有数!这不可能是明狗的火炮!”
“主子啊,眼见为实,若这不是明军的火炮,难道还能是天谴不成?”
“主子,先头部队已经完全被打散了,明军定是研究出了新式火炮,奴才建议,我等还是先撤吧!回头从长计议!”
“放屁!”
豪格愤怒地一把推开了军士,抽出佩刀,大喊:
“若被区区火炮吓倒,我还有何面目去见父皇?!”
“一轮轰炸已过!传我命令!全军——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