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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这大唐不容易得来的盛世,容不得闪失!
    深秋的暖阳,不比冬日和盛夏,带着些许微风洒落,令人无比的舒适。

    一辆马车从朱雀大街缓缓驶出。

    马车轻轻摇晃,挂在车帘旁的铃铛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响声,回荡在长安城的巷道内。

    百姓们纷纷投去敬仰的目光,主动避让开来。

    这份儿响儿,在长安城是独一份。

    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当朝宰相,房大人的马车过来了。

    “咳咳咳……”

    马车内,一名干瘦的老者,脸色苍白正扶着厢内的方桌,剧烈地咳嗽着。

    呼吸如同老旧的风箱,磨人的耳朵。

    “克明,你昨夜是不是又喝酒了?”

    一旁的房玄龄皱眉担忧的问道。

    杜如晦缓了一阵,才抬起头来,摆手道:“不妨事,就是这几日秋凉,有些风寒罢了。”

    “偶尔夜深吃了些酒水,无妨,无妨。”

    房玄龄叹了一口气道:“户部的事情,要是多,你便分出来一些。”

    “有些明显要中书省细致查核的,你便不用在户部核对了,一并呈上来便是。”

    “只是这酒水别再碰了,林帅可是再三嘱咐过,你这消渴症不能根治,只能控制。”

    “如今的朝廷,全靠你我二人把控着,才没出了乱子。”

    “你不能在这时候倒下了。”

    “这大唐啊,好不容易得来的繁华盛世,容不得闪失。”

    房玄龄眼眶有些红,望着窗外长安城的繁华盛景,只觉得肩上沉重万分。

    杜如晦摇了摇头,自从林川走后,朝堂官员归隐了大半,长孙家那些人可勘小用,没有大才。

    这几年,许多事情他和房玄龄不得不亲自去办。

    通宵达旦是常有的事情。

    他户部的事情多,但是杜如晦的中书省比他的公务更加的繁重。

    自己又怎么能够再去增添老朋友的负担?

    两人相顾无言,两个年过半百的老者,脸上的疲惫之色肉眼可见。

    靠着摇摇晃晃的马车,竟是缓缓睡了过去。

    ……

    ……

    “大人,大理寺到了。”

    马车停下,车夫掀开帘子朝里面唤了一声。

    房玄龄、杜如晦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很快将脸上的疲劳隐去。

    走下马车,宋国公萧瑀早早的就在门口等候了。

    白白胖胖的身躯,配上那张憨厚的面庞,颇有几分喜感。

    见了房玄龄、杜如晦二人惊喜道:“二位可算是来了。”

    “今日可是要把那魏人镜给接走?”

    房玄龄、杜如晦二人公务繁忙,只要不是必须出现的场合,连早朝都不会去上。

    此时出现在大理寺,就只有一件事情值得他们来解决。

    就是那个在大牢里被关了一个月的魏征!

    房玄龄笑着道:“看来宋国公对魏大人颇有不满呐。”

    “他如今人在何处?”

    萧瑀心道:“哪里是不满,简直快要被这老家伙折腾死了。”

    “优哉游哉,完全把大理寺当自己家了,提什么要求还真不客气。”

    “咳咳……”

    萧瑀干咳了一声,语气古怪道:“魏大人正在院内煮茶。”

    房玄龄诧异地看了萧瑀一眼道:“他不应该在天牢待着嘛,为何会在院内?”

    萧瑀叹了一声,脸上全是无奈:“说来话长,二位大人还是先随我来吧。”

    他实在没法说,起初魏征还算规矩,仗着和他关系好最多在天牢里喝喝酒,吃吃肉。

    平常天气好了,也会放他出来晒晒太阳。

    萧瑀也知道,魏征下狱是常事了,待不了多久,也就随着他去。

    可谁想到,这一次魏征一住就是一个月,大有在这里安家落户的意思。

    日子一长,魏征就蹬鼻子上脸了。

    撒泼打滚,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那滚刀肉的本事,比程咬金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三人很快朝着大理寺里面走去。

    绕过几道回廊,在衙署深处,一处雅致的小院。

    院子不大不小,种了一片小竹林,中间有一方莲池,如今大多数莲花已经萎靡凋谢。

    只剩下几朵露出水面,迎着深秋暖阳,明媚异常。

    一个干瘦的老头,正坐在池塘不远处,面前一个小炉,左手侧一面方桌,躺在长椅上,沐浴着阳光好不悠闲快活。

    “玄成——”

    房玄龄唤了一声,大步走了过来。

    魏征耳朵一动,一轱辘从躺椅上爬了起来。

    迎了上去拍手大笑道。

    “哎呀,玄龄、克明啊,我就知道到你二人今日要来。”

    “哈哈哈,来来来,尝尝我新煮的茶。”

    魏征倒是热情,拉着房玄龄、杜如晦两人就往院子里去。

    房、杜二人颇有些哭笑不得,被魏征安排落了座,原本坐牢的人,如今和度假似的。

    四人尝了一口茶水,又寒暄了几句。

    趁着微风、暖阳,倒是好好放松了一把。

    好一阵,房玄龄这才进入正题,对着魏征道。

    “魏兄真的就打算在此处了却残生了?”

    魏征斜靠着躺椅上,眼睛半眯着,原本头上的獬豸冠,被他丢在一旁。

    院中池塘的水面被风一吹,波光粼粼,漾起一片暖意。

    魏征手掌举过头顶,仰望着远空,幽幽道。

    “魏征本就是牢中之人,从何处来到何处去,也没有什么不好。”

    “况且,此处清闲。”

    “乐,不思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