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名刀客招式不一,修炼的刀法也截然不同。
随着王雄的一声令下。
双方狠狠地撞击在了一起。
竹刀虽然无刃可依旧凌厉,几乎是眨眼之间就与镇北军最前方的两人错身而过。
一道白色痕迹一下子划在了镇北军的脖颈之上!
二人无奈苦笑,只好顺势一倒。
轻敌了!
王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镇北军虽然个人能力很强。
但是在与带刀侍从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多人配合才能占据优势。
可如今这山道太过狭小,反而是不利于他们的发挥。
反观这些龙武军的刀客,刀法凌厉,几乎是神出鬼没。
纯粹的以单兵作战的能力,将他们击垮!
若是地势开阔,面对这些龙武卫的刀客,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
“后撤!”
王雄打定主意,下令众人往后撤退,山道的前方狭窄,但是越往后退,便会越宽广。
只要这些刀客敢往前深入,他们就有反击的可能!
双方你退我进,终于在一处稍微开阔的地势,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几名镇北军聚拢一处,多年的配合令他们攻守兼备。
反观刀客们的攻击,就显得攻有余而防不足。
时常被镇北军找到机会,一拥而上,直接击杀!
就在双方战火正酣的时候,没有人发现,一只队伍,正潜藏在深林之中,慢慢的摸上了山道。
躺在地上已经“阵亡”地镇北军正在和倒下的龙武卫兄弟聊天叙旧。
正当兴头之上,忽然对方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在腰间一扯,一根隐蔽的绳索直接抽出,在他惊愕的目光下,将其绑了起来。
“对不住了兄弟。”
那名龙武卫刀客叹息了一声,站起身来,朝山道之上奔去。
这样的情况还发生在塔楼附近,原本已经“死亡”了的搬山营俘虏,在塔楼中突然暴起发难。
仅仅一个呼吸间,就将印台山门前这两座牢不可破的堡垒给拿了下来。
正在激战中的王雄很快就发现了异样。
看着涌上山来的大军,哪里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顿时勃然大怒,破口大骂。
“狗娘养的程咬金,你不守信用!”
程咬金此时已经站在了王雄面前。
手下的士兵已经将镇北军等人团团围住。
他闪过一丝愧疚道:“王雄兄弟,对不住了。”
“兵不厌诈,今天,林帅我一定要带走。”
“为了长安,为了大唐,为了老尉迟,为了弟兄们……”
说罢,他大手一挥,脸上恢复了冷漠严肃。
“给我绑了!”
声音一落,七十二名龙武卫刀客,纷纷甩出了腰间的绳索,直接往王雄身上套去。
眼看,这印台山的二当家就要被抓。
整个隘口就要失守。
一道冷酷的声音骤然响起。
“住手!”
一名穿着白袍的男子,踏风而来。
不复早年间那种白皙如玉般的俊朗,多了几分深邃如海的气质。
此刻轮廓分明的脸庞上多了几分冷意,落在王雄面前,袖袍一挥,隐隐有破空之声。
震荡起一阵气浪。
道道绳索倒卷飞出,狠狠地拍在龙武卫众刀客的胸膛之上,顿时倒下了一大片。
“林帅!”
程咬金又惊又喜,眼眶都红了。
手中的双斧“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肥硕地身躯如同一个圆球一样朝着林川奔去。
感觉山体都在震动。
“俺老程可算是见到您了!”
“哎呦——”
程咬金还没到林川跟前,就先挨了一脚。
“林帅,你干嘛踹俺?”
程咬金被林川踹了一轱辘,委屈地爬起来问道。
林川冷眼看着他。
“长能耐了?”
“连自家兄弟都敢骗?”
他指着那些被绑了的镇北军厉声道。
“你接下来,是不是还要绑我?”
“把我送到长安城去?”
“说话!”
林川一声厉喝,程咬金一个哆嗦,整个人都弱了下来。
低着头小声嗫喏道:“不……不敢。”
随后他又抬起头,脸上有了几分委屈。
“可……可兄弟们都盼着您回去呢。”
“三年前,您不带着俺走,俺也无处可去,如今见了林帅,你若不回长安,那我也不走了!”
说着,就在这山道上坐了下来,肥胖的脂肪,摊开来几乎要把他的战甲撑破。
活像一块圆饼。
林川又好气又好笑。
摇头无奈道。
“你这个浑人,到底要干什么?”
“在长安享清福难道不快活嘛?”
“瞧瞧你这一身的肥肉,怕是清闲的很。”
“李世民怕是也没给你安排差使吧?”
“我送你的那两把宣花板斧还拿得起来吗?”
程咬金眼眶一红,可所有的话被堵在了嗓子眼,什么也说不出来。
林川微微一叹,眼中也闪过一丝怀念。
“三年了,长安城的许家酒肆可还开着?”
“我记得他家的桂花酿还是不错的,老板人很好,每次去都会先烧一碗羊肉。”
“虽然不比我们酿的白酒,可也别有一番味道。”
“,从西域回来,你说要娶的何家小娘子娶了没?”
“当初可是说,就算她嫁人了你也要抢来。”
“如今是什么样的情况?”
“若是成了家,怎么还这般模样,也不怕子女看了笑话。”
“我记得你说要是生了孩子,男娃叫程处默,女娃就叫程婉儿,不管男女生下来,你就要去军营里给他们讨个将军位置。”
“说,你老程家,是一辈子当兵打仗的命……”
话没说完。
一阵嚎啕大哭响彻幽谷。
沙哑的声音宛如被刀剜去了血肉似的痛彻心扉。
像个孩子一般,委屈而又无助。
林川走上前去,拍了拍程咬金厚实的肩膀,缄默无声。
秋风将枯草卷起,山谷里满是风吹树林的沙沙声,清冷的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