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无缺冷哼一声,一个倒翻,不但避过狠辣无比的一剑,还飞临符彦上方,两掌下压。
符真仍是退势不止,脸上阵红阵白,一时间无力配合进攻。
符彦气势早泄,功力又差符真半筹,见乃兄被宋无缺一指击退,更是心胆俱寒,暗萌退意。不过此时岂容退缩,只好舞出一片影剑光,矮身护着上方,不求有功,只求自保。
宋无缺见他在这种恶劣情况下,仍守得无隙可寻,也是诧异,他一掌虚按地面,借力笔直弹起。另一手化掌~为指,点向其后背。
矛光激闪,冲天而来。
暗中潜藏的第三人,终于-出手!
攻来的,正是王伯当!
难怪长白双凶分明目睹了他击败曲傲和突利,却仍有胆魄在此埋伏,皆是因为还有王-伯当在此殿后。
王伯当确是武功高强,手上双尖软矛被他运功变得变成弓状,再弹开来时既可加强劲道,又使人难以预防。
而且拿的时间和速度都精确至毫不差,迫得身在空中的宋无缺不得不全力应付。
却不知宋无缺因早知他有此一袭,按往地上的一掌恰好发生作用。
反撞之力顿生,宋无缺倏地横移,落往远方,几个纵跃,消失在瓦背之后。
王伯当落到巷内,与符真两兄弟你眼望我眼,既是无奈又是骇然。
谁猜得到凭叁人之力,仍不能把他留下来?
……
宋无缺兔起鹘落间,已是破开三人包围,再次行至洛水河畔。
方才在巷道之中,他虽然以一敌三,但正要全力出手,即便三人一起,也要饮恨当场。
但宋无缺解决他们恐怕也要费一番手脚,此刻洛阳城中卧虎藏龙,宋无缺还不想太暴露自身底牌。
自己又从沈落雁这位美人军师的手中逃过一劫,也不知道她现在如何做想?
她这一波连环套,唤作别人来,恐怕都是九死一生,但宋无缺又岂是常人。
其实宋无缺心中仍是对她十分欣赏,先前的话语也并非玩笑,而是出自真心。
而想要真正收服这位美人儿军师,少不了让她多栽几次跟头,这样李密等人才会对其失望,而自己届时也可以趁虚而入。
阳光照射下的洛水闪闪生辉,客船货船往来不绝。
不管如何,沈落雁这次倒是给自己解除了疑惑,让宋无缺明白了为何静念禅院可以将矛头如此迅速的指向自己。
而了空大师通过好友王薄,把事情公然抖了出来。这看似鲁莽冲动的一,实是深思熟虑下的高明策略。
说不定是慈航静斋在背后主使的。
此计之妙,可令任何盗得和氏璧的人变为“不法之徒”,且成为各方势力的公敌。
其次则是藉此把一向心仪慈航静斋的白道门派,统一在一个共同目标之下。
师妃暄和梵清惠乃方外之人,自不宜直接卷入尘世的纷争中,於是通过放弃争做皇帝的王薄来联络白道的各股力量,那时只要找回和氏璧,再经她赐与被拣选的人,势将更为哄动。
可惜,到了自己手中的东西,还从未有人能让自己吐出来过。
宋无缺坐在洛水岸堤上,沐浴在阳光下,说不出的写意,一点不把因和氏璧而来的烦恼摆在心头。
他清楚知道自己经过昨晚奇异的际遇后,在武道的追求上已踏出无比重要的一步。
对他来说,争天下只是旁枝末节,而武道提升才是真正的快乐源泉。
欣喜之余,他也是有闲暇在此享受阳光和闹市中别有天地的宁静。
左方远处横跨洛河的天津桥人车渐多,但却像是另一世界,与此刻此地的他完全没有关系。
就在此时,后方有人迫近。
宋无缺甚至都不需要回头,就能“看见”来人是一个师爷模样的文士,正一边捻弄嘴上的胡髭,一边朝他点头微笑。不过这人的两撒胡子配着他带着病态的苍白脸容,却是极不相称。
使他显得既轻浮,又有种故弄玄虚的神态。
他的眼睛更有种不讨人欢喜的黄色,眼肚浮肿,一派酒色过度的模样。
但宋仲却可肯定对方是一等一的高手,至少是接近突利、曲傲那种级数的。
那纯粹是高手相遇的直觉,不用甚么道理去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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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仲暗叫“人不可以貌相”时,这病鬼模样的中年男子施礼道:“在下‘病书生’京兆宁,乃知世郎府中的食客,今奉知世郎之命,想请宋公子到知世郎的座驾舟上一叙。”
宋仲剑眉微挑,道:“你凭甚么知道我是那什么宋公子呢?我们该是首次见面吧?”
京兆宁哈哈一笑道:“你宋公子这种人才,万中无一,只要经人指点出来,怎会有认不出来的道理?宋公子说笑啦。”
宋仲微微笑道:“看来又是为了和氏璧。我今天不知走了甚么霉运,总言之这黑锅我是背定了!不过现在我有急事要办,更不想送羊入虎口,待我弄清楚一些问题后,再去拜会王公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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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宁皱眉道:“公子实在教在下为难。请不到宋公子的大驾,回去在下如何向知世郎交待。”
宋无缺不以为意道:“怎么,我难道连你怎样向人交待的事也要管吗?”
京兆宁哑然失笑道:“宋兄勿要动气,我只是想宋兄去见见知世郎,或是让知世郎来找宋兄。有甚么不妥的,你们大家就当面谈妥。只要坦诚相对,依足江湖规矩,有甚么事值得为此烦恼,或是不能解决的呢?”
宋无缺见他既不动气,说话句句软中带硬,表面客气有礼,暗却利如刀刃,心叫有几分套路,从容一笑道:“以王公的威望,自应由本公子去拜访他。京兄既提到武林规矩,便该知若没有真凭实据,绝不能硬指和氏璧是在本公子身上。”
京兆宁哈哈笑道:“宋兄真是有趣,快人快语。那我京兆宁亦不转弯抹角,我们有的是二百多个人证,只要你当场施展一门武学,自有人出来分别真伪。佛门不打诳语,净念禅院的大师你们该信得过吧?”
“真当我怕了你们不成?到时候给你一锅端了。”
宋无缺心中阴郁,但面上却是笑道:“那就最好不过,真相终可水落石出,大白於天下。今天黄昏前我自回去拜会王公,请问王公的贵舟泊在那个码头呢?”
京兆宁说出了地点后,宋无缺心中冷冷一笑,再不言语,飘然而去。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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