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奕蝶端着碗迟疑了一下,还是在茶几边坐下,什么也没说,埋头吃着碗里的饺子。
安静了不到一分钟,就听见钱池野嘀咕:“这都是些什么玩意,这种东西是人吃的?”
钱奕蝶看了他一眼,继续埋头吃自己的。
“让你少吃点这些速冻的东西,超市不是有现包的手工水饺吗?
你喜欢吃饺子就买那个不行?”
钱奕蝶全当听不见,埋着头安安静静地吃着。
钱池野一脸嫌弃的看着碗里的饺子,又看了看吃得津津有味的钱奕蝶。
也不知道她是真的觉得好吃,还是只是想快点吃完回屋去。
她碗里本来就没几个,这会碗里就剩两三个了。
钱池野就拿起筷子从自己碗里夹了几个到她那边:“把这些吃完。”
钱奕蝶只是顿了顿,还是没开口说话,一口一个的往嘴里塞,把腮帮子撑得鼓鼓的。
钱池野看着她这吃相,皱着眉头半天也下不去筷子。
吃着玩意也能吃得这么香,看来她是真的一点不挑食。
他这碗里还没怎么动,她就已经吃好了,端着空碗回到厨房,自己把自己的碗洗了就回了房间。
钱池野放下筷子,心里莫名觉得有些发堵,也没胃口再吃了。
从裤兜里左右摸了摸,这才想起在机场的时候把烟给抽完了。
他起身走到钱奕蝶的房门边,门也没敲,直接将门推开。
正在换衣服的钱奕蝶吓了一跳,急忙把身上脱了一半的毛衣拉下来穿好,不解的看着站在门边的钱池野。
钱池野从钱包里面掏出几百块钱递给她,吩咐说:“下楼帮我买包烟,多的钱你自己买零食吃。”
他把钱放在门边的桌子上就转身走了出去。
钱奕蝶只好默默把外套穿好,拿起钱走到玄关处换鞋。
钱池野还是保持着他一惯的少爷作风,瘫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切换着电视台,懒洋洋地提醒了一句:“记得拿伞。”
房门开启又闭合。
除了电视机里的声音外,就剩下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原来一个人被关在屋子里,是这样的感觉。
钱奕蝶出门之后,就不想那么快回去了,慢吞吞的走到楼下的便利店,拿了他经常抽的那个牌子的烟,又撑着伞慢吞吞的走了回去。
路就这么远一点,她再怎么磨蹭,也还是得回去。
快到大厅的时候,就看见一辆白色的跑车在路边停下,看见一个穿着紧身吊带裙的女子,被冻得哆哆嗦嗦地从车里走出来,撑开伞径直朝着楼里走。
越过钱奕蝶的时候,女子瞄了她一眼,并没太在意,踩着高跟鞋就小跑着往楼里走去。
钱奕蝶看见女子进去之后,可以放慢了脚步,想等下一部电梯。
而女子也没有要等她的打算,进电梯之后就直接关了电梯门。
“叮咚——”手里的手机响了,钱奕蝶低头看了一眼,钱池野发来的信息:顺便买两个套。
看到这条信息,钱奕蝶大概猜到刚才那个衣着性感的女人是去找谁的了。
做那种事,对他来说或许只是解决生理上的需求吧。
他身边女人很多,但从来没有固定的,可以说每次来家里的女人都不一样。
但她从来没想过,他有一天会对她下手不愿再去回想那天晚上发生的事,钱奕蝶收起手机,又掉头往便利店走。
大概十分钟后,站在房门边,拿着钥匙却没有立马开门,猫着身子把耳朵贴在门边听了听。
不确定他们是不是在客厅就忍不住了。
隐隐约约能听见男女谈话的声音,隔着房门声音很小,也听不清说的什么。
沉了口气,将钥匙插进门锁里,打开了房门。
女人娇滴滴的声音立马清晰的响在耳际:“阿野你什么意思嘛?
人家下着雨都过来了耶,你还等什么呀?”
钱奕蝶尽量放轻了开门和进门的动静,尽可能的不发出声音惊扰到他们。
但两人就在客厅,抬眼就能看到门边的情况。
女子听见门边的动静,扭头看过来,瞧见钱奕蝶的时候,先是愣了两秒,随即就不悦地质问钱池野:“你还叫别的女人了?”
钱池野看着钱奕蝶,像是故意做给她看的一般,把娇嗔的女人往自己身上搂了搂,低头吻了吻?女人的脖子,浅笑着说:“等的就是她。”
女子更是不满了,欲擒故纵的推开他,然后瞄了一眼钱奕蝶的衣着,穿着臃肿,个子矮小,身材平平,她觉得胜券在握,便说:“反正今天你只能留一个,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钱池野没有回答女人的问题,视线越过怀里的女人,问钱奕蝶:“东西呢?”
钱奕蝶愣了愣,换好拖鞋急忙走过去,将他吩咐要买的东西从衣服荷包里掏出来,放在茶几上,像是带着这里会窒息似的,一刻也不愿多留,东西放下就转过身走开。
女子看了看茶几上的东西,明白了那个女孩只是个跑腿的,神色这才好看了一些,手勾着钱池野的脖子,一边解他衣服的纽扣一边问:“她是谁啊?
保姆吗?”
钱池野手里也没闲着,语气没什么情感,甚至带着一丝不悦:“别乱打听。”
女人“哼”了一声,有点恃宠而骄了,说:“看着还没成年吧,不会是你的童养媳吧?”
钱池野解开皮带,将她的头摁下去,眼神和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的狠戾:“你话太多了。”
“唔——”钱奕蝶隔着房门也能隐约听见外面的动静,和以往一样,戴上耳机,将音乐声调大,专心地坐在书桌前绘制着图画。
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
她从来没想过去死,但她却盼着他某一天能够死于一场意外。
每次他出门,她在希望他再也回不来了。
那么对她来说,才算是拨云见日。
她不知道没他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模样,她只觉得,没有他存在的地方,想想就觉得很美好。
低头看着自己左手的无名指,被拔取的指甲重新长出来了,但甲面已不再光滑。
就像是他给她来的那些阴影,就算他消失了,所有的伤口都好了,却还是会留下痕迹,伴随她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