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谈话之后,钱池野离开了别墅,消失了好几天。
钱奕蝶遵从医生的指导做着康复训练,现在已经可以扶着东西自己行走了。
她想让自己尽快好起来的目的,已经不是为了自己以后的未来了,她只希望她的身体好一些,将刀刺入钱池野心脏的时候,能扎得深一些。
蒋白雾像是看出了钱奕蝶的异常,陪她到海边散步的时候,说了一句话:“明明就是天使,为什么要选择牺牲自己和恶魔同归于尽呢?
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解决方法。”
钱奕蝶听到这番话之后,还是犹豫了许久,才把钱池野对燕将做的事告诉了蒋白雾。
蒋白雾也明白,钱奕蝶本就善良,自己吃苦她或许还能咬牙忍受,但最不愿看到的便是身边的人因为她而受到伤害。
“小蝶,你应该多相信我一些。
以后遇到这样的事,告诉我就行了,了解得更多我才好对症下药。
而你的主要任务就是恢复好自己的身体,等着太阳在你的世界你重新升起的那天。”
钱奕蝶默了默说:“蒋医生,我只怕在黑暗里待久了,会不习惯阳光照进来的那一天。”
蒋白雾笑了笑说:“人都是向往光明的,你和他都是如此,没有人生来就属于黑暗,你该对我多些信心,对他也多些信心。”
钱奕蝶若有所思地沉默了几秒,才点了点头。
钱池野真的会改变吗?
蒋白雾:“你朋友那边,我已经派人到医院打听过了,伤得是比较严重,但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接下来大概就是和你一样配合治疗等待慢慢康复了,我医院里有朋友,会帮忙照顾他的,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
钱池野既然用燕将来威胁钱奕蝶,就说明他不会轻易让这个能威胁到钱奕蝶的人死去。
因为那样的时候,钱奕蝶才算是真脱离了他的掌控。
只是这样的方式只会适得其反罢了。
傍晚的时候,钱池野的车再次出现在了通往别墅的那条水泥路上。
到家时,钱奕蝶正和两位医生坐在楼下餐厅吃饭。
大家似乎都不知道钱池野回来,所以压根就没准备他的餐具。
佣人见状,急忙上前询问:“少爷你吃饭了没有啊?
要不我再去做两个菜。”
“不用了。”
钱池野回绝之后径直上了楼,到了他自己的房间。
等他洗好澡下楼时,楼下就只看见蒋白雾的身影了。
他的视线四处找寻了一下,这才看见在屋外阳台上,在主治医生的陪同下扶着栏杆锻炼腿部的钱奕蝶。
蒋白雾顺着钱池野的视线看过去,走到钱池野身边,笑了笑说:“钱先生是来结算医药费的吗?”
钱池野的目光依旧落在钱奕蝶所在的方向,微微皱眉回答说:“不是依旧打你卡上了吗?”
蒋白雾挑挑眉梢:“是吗?
没注意查看,待会一定要看看钱少爷有多大手笔。”
钱池野:“我看她现在已经不需要心理治疗了吧?”
蒋白雾淡笑回答说:“所以钱先生是觉得我在这赖着不走,只是为了多坑你一点医药费吗?”
钱池野:“不是没可能。”
蒋白雾勾起红唇,笑容加深,贴近了钱池野几分,说话的时候,气息都似有似无地打在了钱池野的后颈处:“真被钱先生说中了,我还真是赖着不想走,只不过,我的目的可不是为了钱?”
钱池野拧眉,拉开了一些距离,用疑惑的视线看着蒋白雾。
蒋白雾笑说:“在这带了这么长时间,我发现钱先生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我好像看上你了。”
钱池野:“你在说什么?”
蒋白雾用魅惑人心的眼神直视着钱池野说:“不过我看钱先生好像特别在乎那位姑娘,我还真是有点嫉妒。
不过我想钱先生应该也很清楚,我可以让那姑娘忘记过去所受的伤害,却也能编造一些对你不利的故事,让她对你的恨意加深,所以”钱池野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目光凌厉的看着蒋白雾:“你在威胁我?”
蒋白雾大大方方地点头承认:“没错,我想得到你,并且我现在很清楚你的把柄和软肋,你若是不顺我的心意,我就会让那姑娘这一辈子都不原谅你。”
钱池野黑着脸,紧咬着牙看着蒋白雾,像是恨不得把蒋白雾狠狠地揍一顿。
怒意正上头的时候,蒋白雾倏尔一笑:“跟钱先生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
钱池野冷笑一声嘲弄道:“玩笑?
蒋医生可还真是幽默。”
蒋白雾:“怎么样?
被人威胁的滋味感觉如何?”
钱池野皱着眉头,越发地疑惑起来。
蒋白雾接着说道:“你觉得你会爱上一个时时刻刻拿把柄和软肋威胁你的人吗?
刚才你应该是恨我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立马解决我对吧?”
钱池野:“你到底想说什么?”
蒋白雾挑明道:“你用那个男生的生命来威胁小蝶,我也搞不懂你到底是想让小蝶喜欢你还是想让她恨你。
刚才只是让你站在小蝶的角度,感受一下你威胁她的时候她内心的感受。
如何?
如果你的目的是勾起小蝶对你的恨意,那么你可以继续对她在乎的人下手。”
钱池野沉默着,这才明白了蒋白雾的用意。
他抬头看着钱奕蝶,回想着自己那天对她说的话,又仔细品着蒋白雾刚才说的话。
可是他不用燕将来威胁钱奕蝶,钱奕蝶怕是永远也不会开口跟他说话。
有的时候,他自己也知道那样的手段很卑鄙,可是除了那么做,他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达到他所想要的目的。
蒋白雾:“行了,我也差不多该上楼休息了。
钱先生还是先别急着赶我走了,毕竟你想要的结果还没达到不是吗?”
钱池野愣了一下,这才回想起来,他当初找蒋白雾来的原因,是要洗去钱奕蝶过去那段不好的记忆。
但小半个月过去了,钱奕蝶是并没有任何遗忘的迹象。
他问:“还要多久才能见效?”
蒋白雾一边往楼上走,一边回答说:“之前我就跟钱先生说过了,这种事急不得,耐心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