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金星和宋献策两个在牢里呆了十几天,心惊胆战又没人理,这天总算过堂了,一看知府堂上竟然坐着身穿二品绯袍的大员,两人明白这是真犯大事了,这么大官员审他们两个小人物,绝对是大事,果然,上面官员自报家门是陕西巡抚孙传庭,两人扑通一下就跪下来高喊冤枉啊,孙传庭看这两个活宝整了整衣冠正色道,不必大礼参拜了,你们二人从即日起一个署理周至县知县,一个署理周至县县丞,也是朝廷命官了,都起来吧。
大起大落,刚从地狱出来就一下子飞上了天,人生的悲欢离合莫过于此,两个活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感情不是杀头凌迟啊,还一下子成了朝廷命官?不会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孙传庭也不多言语,把两份告身丢了过来,吩咐师爷了几句就甩手走了,剩下两个一惊一乍的像梦游一样听巡抚师爷嘀咕,总算有些明白了,自己的案子被洪总督和孙巡抚翻案了,举人功名失而复得,被任命去神兵地界做官,要求全面配合神兵不得有误云云,听的两人犹如和灵魂分离,这特么什么乱七八糟的,前几天那些怪模怪样的就是神兵?我们从来没有思想准备啊,周至县?在哪呢?
不管前面是什么,这次亏了碰到青天大老爷咸鱼大翻身,成了大明正七品知县,牛金星终于从梦中清醒,自己真的做官了,那就别犹豫了,走马上任吧,同样愣怔的宋献策,真是一辈子都没想到自己还能做官,我说牛大哥,咱们是不是得上门谢谢两位恩公啊,牛金星一看这夯货,气不打一处来,一路上你不是和老子划清界线吗,要去你自己去,老子自有安排,宋献策不怒,你牛大哥不是也一样,说和老子萍水之交,毫无瓜葛,别犯傻了,都一个县做事,不如就此和好如何?和好?谁跟你是朋友来着?别跟着我,别跟着我啊。
两个人一路吵吵闹闹磨磨蹭蹭也没带家人什么的,事实上也没有什么家人值得带,骑得两头毛驴还是用知县告身强借来的,屁颠屁颠来周至县上任,原周至县知县一看就这么两个人,明白一定是没什么靠山,不然也不会发配到这个穷乡僻壤来做官,感觉心里好受多了,至少有人比他还倒霉,当即交了印信,盘点了空空如也的库房,带着家人去延安上任去了,周至县如此破落倒也没有引起牛金星宋献策太多的不满,好歹现在是朝廷命官了,毕竟霉运消散,也算是苦尽甘来,吃公家饭,就得老老实实定下心来办公家事。
牛金星和宋献策都是明末的狠人,一下子懒龙翻身,总想做点实事,施展一下心中抱负,所以一到周至县交接完毕,就开始清理历年积案,短短两三天时间,这两个翻身农奴就把堆积如山的公文案件处理的不离十,如此干练如此勤奋的官员大明已经不多见了,两个人废寝忘食处理好城内的各项事宜,准备去城外走访民情,哪知道他们出了周至低矮的县城就从此不回来了,城外人间奇迹一下子就让没见过世面的人挪不开脚。
周至县靠近基地一侧已经是个大工地,陆文夫当初带来的建筑材料堆积如山,本来是为建设机场地铁站准备的,现在一部分将用来建设“开发区”,招收了大量当地难民,检疫后投入这个工地,速度加快了很多,兵营,住房,农场等配套设施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天津电报来说取得了崇祯的彻底信任,所以不怕西北官员反悔,利益摆在那,只要不是脑残,谁都不敢怎么样,这个地方就是以后西北新军的基地,也是西北粮仓的试点,孙传庭和洪承畴来看过几回了,这么庞大的建设当然是平生未见过,上百台机械忙忙碌碌,上千大明流民穿梭其中,蔚然壮观,每隔一天的变化都很大,肉眼都能看清一个大型城廓日渐成型。
五千驻扎的明军,在这样场面下显得有些单薄,可以想见这里的每个人都被这庞大的场面吓呆,只要看看每天远处总有几百几十人在那焚香跪拜就知道,他们有多崇拜,就有多虔诚,穿越者已经见怪不怪,这样的事看得多了就感觉自然了。
神兵真是奢侈啊,地基里不是往常见的石块,而是一根根规整的精钢,然后用一种烂泥一样的东西浇筑,光看这里投入的成本估计够买下两个府城的,工地上忙碌的巨大车辆竟有两三人高,来往穿梭自如,孙洪二人百感交集,神兵真是深不可测,当初孙承宗老大人筑个大凌河城费了朝廷多少银子?又用了多少时间?多少人工?和神兵相比不是小巫见大巫,那是天壤之别,站在这样一个宏大场面,窝囊废都可以豪气顿生,瞬间充满天下谁敌手的自信,别说神兵利器,光这里百余台各种巨大钢铁怪物,不用打直接平推,就可以把沈阳城推平了,孙传庭想到几十天前皇帝还命令官军堵截神兵,不禁哑然失笑,比螳臂挡车还可笑啊,亏了皇帝还没发昏到自掘坟墓,否则大明真就完了。
牛金星和宋献策则是惊得连自己是谁都快忘记了,每天都在傻愣愣看着这个地方不停变化,他们不明白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什么,又不敢多问,总督大人巡抚大人三天两头过来,就是不和他们两个多说话,反正这里任何一个人都比他们官大,多看少开口就是,反正这么个屁大的县没多少人没多少事,处理完一些公务后有大把的时间空闲,于是他们两个索性把被子铺盖都带来,让衙役盖了个草棚,就吃住在这了,吃的喝的神兵有的是,也不知道托的哪个祖宗的福,几乎每个神兵好像都认识他们一样,待他们象久违的亲人,丝毫没有见外,连据说是神兵阁老见他们也客客气气,时不时来嘘寒问短,既不要他们跪拜,也不要他们银子,要不是这些神兵穿着打扮神情气势天生与他们不同,牛金星宋献策真会以为前世有缘,为了让他们看的更清楚,神兵唐阁老还借了他们一个千里镜,双筒的,据说值万金,把一众大明百姓官员羡慕得不要不要的,连素来正眼不瞧他们一眼的总督和巡抚都多看了两个人几眼,从此两个人就坐在草棚,你看一会我看一会,指指点点,所有公务基本都在这个草棚里解决,连晚上米口小酒都要出来溜达一圈,看个新鲜啊,现在城里的县衙成了摆设,大小官吏都在周至郊外的田埂上呢。
本来高杰所属五千士兵准备驻扎在县城,既然父母官都搬到工地上来了,又有那么多神仙本领好看,他索性带着五千人马也搬过来了,一是帮助神兵看场子,这是孙洪二人反复交代的,不能马虎,二是让已经焕然一新的手下也有机会看人间奇迹,增长些见识,三是借机亲近神兵,找个依托,他是投降过来的将军,比不得那些将门世家背景深厚,如今一个天大的靠山摆在眼前,哪能错过?所以这诺大的工地上,除了出工出力的机械和劳动者,更多的就是这些大明官兵围着看热闹,赶都赶不走,而且神兵还不忍心赶,因为这里每个大明人,都把他们当神仙,谁要是口出狂言或者说了不敬神兵的话,马上就会被各级军将赶去县城守城门什么的,失去看神迹的机会。
流民慢慢地开始集中,暂时安排在周至县城里,由神兵分批带去登记检疫,每家会发十两银子的安家费,每个人会发一套短手短脚的服装,吃喝都不愁,男人和妇女孩子会分开安排,开始以为是要将他们卖了,好多人呼天抢地,好在很多大明官军和衙役什么的反复解释,只是暂时分开居住,等那边新城驻好,会让他们团聚,没人会被卖走,才稍稍安定了一些,当然这里面混杂着一些地痞流氓混混,游手好闲不说,还敢煽动闹事,基地对这种封建社会糟粕是零容忍,绝不能让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只要发现基本就是吃枪子的命,短短几天被查出来强吃抢占,奴役使坏的渣滓就有百余人,现在都埋在县城北面的乱葬岗内,成了神兵整肃立威的祭品。
现在的周至县成了一道颠倒的风景,城南是明军和官员的驻地,所有要员都在这里,城里是难民营,住的都是各地集中过来的流民,城北面是处决人犯的法场,没人有胆子住那,搞得城里留下的那些富户怎么过怎么难受,有心想搬去城南靠近官军,又不放心城里的房舍家底,骑虎难下,也不知道新来的知县大人怎么想的,放着好好的县衙不住,偏要去郊外草棚过日子,真特么无福之人,富户豪商难受,小商小贩却很欢腾,无论是城里还是南郊,都有他们忙碌的身影,生意比平时不知道好多少,城里的流民发了安家费多少会买一些日常用品,城外的官军衙役也会买些过日子,这样两头奔波,反而使周至县生龙活虎起来,连带临近的一些商贩也赶来凑热闹,一改以前死气沉沉的气息。
周至县的防疫工作比西安要周到些,根据神兵的描述,西安周边和周至县周围都已经发现了一些疙瘩病,大部分被神药治好了,小部分救不过来,命贱,只能按照神医的吩咐,没家属的火花,有家属的深埋。西安和周至县都在清理垃圾搞卫生,灭鼠和消毒都有神兵相助,这次消毒用的是肥皂水,因为基地已经能够小批量制造肥皂了,当然整个陕西的疫情不容乐观,只能行文下去要求各地搞好卫生,至于神药吗,多少意思意思,没有那个本钱大面积救治,条件所致,现在只能保证西安周边的防疫,无论神兵还是大明高官是不允许这个地方再爆发大规模瘟疫的。
曹变蛟率领三千头戴黑色87钢盔,身穿板甲,手持马刀的精锐明军骑兵,已经于几十天前开始押运粮食和一部分汽柴油,临走的时候神兵再三吩咐,千万当心火种,可以慢慢来,但绝不能出事故,尤其是油料,万一被引燃后果不堪设想,孙洪二人也仔细交代了路上小心,一干人才精神抖擞上路,除了几十辆新奇马车外,基本都是几百辆雇来的各种牛车手推车鸡公车什么的,速度自然就慢,不过神兵不要求快,只要求安全送到就可,曹变蛟自己则换上了一件防弹衣,再披上一件披风,颈上挂着望远镜,腰里别着特制马刀,脚上穿着神兵军靴,骑着高头大马,远远望去活脱脱一个日本鬼子高官,不过谁也不在意,现在东洋鬼子还在闭关锁国呢,只是一群比原始人稍强的存在。
流寇暂时剿灭,建奴败退回老巢,一路上并没有碰到任何敢于阻拦抢劫的匪徒,各地官府看到如此浩大的阵势避之唯恐不及,深怕惹祸上身,所以没人来惹事一切还算顺利,过黄河也没有多少困难,虽然已经开春,但小冰河气候使得春天跟寒冬天气差不多,黄河依然冰冻着,这次也是沿着先遣团和支援车队的路线过的黄河,过了黄河就是河北地界,离天津就不远了,胜利在望,不过古人就是古人,不明白油料的危险性,有一辆手推车载了一捅汽油,晚上宿营的时候几个雇来的民工耐不住寒风,生起了明火取暖,结果引燃了要命的汽油桶,接着就是一声巨响,爆炸了,连着周边十几个油桶连锁爆炸,那惊天的爆炸声把所有人从梦中惊醒,曹变蛟知道坏事了,整个夜空被火势照得通红,赶忙命令惊慌失措的士兵搬开所有粮食油料,严防有人乘火打劫,整整一夜提心吊胆,等到天明,一数人头,被炸死烧死的民工军士近百人,场面在还没熄灭的火势下惨不忍睹,受惊逃跑的马匹就有百余,连地方官员都惊动了,一夜火势冲天,以为是天降大灾,待派人来试探,却发现是陕西军押运粮草,而且是朝廷有名的小曹总兵大人领军,不敢多问就回去复命了,地方是蒙混过去了,可接下来的安抚却费了很大周章,扑灭大火不能用水,这是神兵说过的,可偏有些民夫不信,用水去浇,结果反而火势扩大了,把几千看热闹的民夫吓着了,以为是扑不灭的阴间鬼火,而且直接带来一个很棘手的问题,这几千民夫不愿送了,要打退堂鼓,急得曹变蛟想杀人。
刚到河北就发生这样的大事故,搞得所有人兴致全无,开始谣言满天飞,禁都禁不住,什么天降鬼火,妖气弥漫,有几个不安分的民夫趁机挑拨,即使大火昨天就已然熄灭,还是未能鼓动几千民夫行动,曹变蛟急得连杀了几个造谣生事的痞子,但这么多人,要是全杀了,那谁来完成任务?手下一名游击灵机一动,说这里离天津不过几百里,不如派人前往神兵天津驻地求援,都是神兵物资,自然他们不会放手不管,曹变蛟一想对啊,赶忙派出十几名骑兵,速往天津报信,这里则严加看管,防止那些民夫逃走。
一天一夜赶到,天津神兵马上明白发生了大事故,赶忙派高师成孔丘率领几十辆军车火速增援,几百里地,卡车颠颠簸簸也就大半天时间,来到曹变蛟陕西军驻地,孔丘和高师成并未忙着装车,而是详细询问了事故发生原因,接着由小曹几位将军带领看望了死伤苦主,安排料理后事,掩埋好尸首,有家属的每人发了六十两银子抚恤,没家属的由同来村人代领,受轻伤的每人发十两银子重伤的二十到三十两不等,并由医生接手治疗,包括一路上各种状况受伤的,这一切都是当着所有聚拢看热闹的民夫和士兵的面做的,而且孔丘还拿着扩音喇叭宣传,万一今后再有人因事故死亡伤残,神兵卫都将按例医治赔偿,不会弃之不顾,请所有人放心云云,神兵卫说的做的只有现代人才会清楚这样做的效果,曹变蛟和同来的众多明军将领则是感觉太浪费了,大明死几个平头百姓根本不是事,干嘛如此大费周章,要是这些民夫再不走,就打就杀赶他们上路,高师成只得耐心解释,每一个人每一条命都是珍贵的,没有谁生下来就是命贱之说,说得几个明军将领一头雾水,当然,要古代人理解生来平等的含义还早,只能点点滴滴用行动语言来触及他们灵魂深处,没指望他们一夜觉醒。
一场规模不大的抚恤救济一下就取得了明军底层官民的好感,以前明军士兵就是军将的私产,要死要活都是当官的一句话,没人把他们当人看,民夫也一样,哪个官府中人把他们当人看过?死几个人都是往乱葬岗上一扔了事,不来找你盘剥就算前世有福了,哪见过死了还给银子的?而且死一个人给五十两啊,那是多少钱?平常人家买几亩地娶个媳妇完全够了,就是受伤的二十两银子,也够开销好几年的,这些怪模怪样的神兵才是真的菩萨啊,大家都分明看到了,没有任何作假或者盘剥,都是发到每个人手里的,一传十十传百,原来躁动的不安情绪很快变成了对神兵的崇拜,对神兵的信赖,现在别说什么天火鬼火,就是刀山火海,这几千民夫都敢闯,没有后顾之忧啊,平时死个人跟死条狗一样,还得付烧埋银子,看人家神兵对待苦主,那真是天上地下,为这样的主人效力才是真的前世修来的福。
短短一天的时间,穿越者成功收买了人心,没有再闹事,几千民夫几千士兵收拾行装,整理好货物,终于开始启动了,曹变蛟等将领百思不得其解,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些贱胚就是不动,神兵来发了些银子,不用催促都自觉开始装运,难道官府还不及这几两银子有用?看着孔丘车队在前面带路,高师成索性将曹变蛟这个大明牛人拉到自己的车上,和他说起了大明的徭役杂役的弊端,没有人天生愿意无偿付出,任何人都需要有盼头有保障才有行动的动力,就像大明的军队,如果多时不发军饷,不抚恤,肯定会出事一个道理,曹变蛟仔细听了才有些领悟,以前东江镇哗变投靠建奴就是因为朝廷没钱安抚,又要他们去打仗,才把大明内部搞得物事全非。况且今天和他坐一起的已经是大明南洋伯爵,光这份毫不见外的亲切就让曹变蛟感动不已,大明武将地位低,一个六七品的文官就敢对二三品武官指手画脚,一个大明超品伯爵如此对待,绝对是少有的际遇。
不由得想起孙洪二人屡次打破大明律令,全力交好神兵,连曹化淳高启潜这样皇帝亲信之人都极力巴结神兵,这是有道理的,人家从来没有高人一等的盛气凌人,自相识以来一直都是老朋友一样诚恳相待,本来自己一路上还担心这些神兵封官拜爵之后会另眼相看,现在觉得担心是多余的,人家根本不把大明官爵当回事啊,内心不得不佩服神兵的气度,不光是民夫和军将心服,连自己这样久经官场老于世故的总兵都心服口服,跟着这样的人绝对错不了。
第二批物资的到来,尤其是几十辆马车和油料的到来,可帮了大忙,因为先遣团自身所带油料并不多,所以天津塘沽的建设不如周至县那么全面铺开,得节省燃料,有了这批马车部分替代卡车的功能,工作进度就会加快,这再一次鼓舞了忙碌的现代人,此时塘沽一带已经大变样,土地虽然未铺水泥,但已经很平整了,木制的三层楼房造好了百余栋,港口船坞有了雏形,盐场经过一段时间的整理,也开始产盐了,到处都是雇佣工人的身影,大明人开始的不习惯,在金钱的驱动下开始安心自发劳动,哪一样都显示出生机勃勃的样子。
天津知府杨庭麟三天两头往这里跑,他是想有样学样,只是终究没有现代人的手段,始终学得不伦不类,比如先遣团是不筑城池的,只是在挖一条壕沟,而天津城一直在修葺破损城墙,一批批流民的到来,防疫基本是表面上的,没有那个条件给每个人检疫,只能是发现一个隔离处理一个,与神兵的严格检疫差很远,当然他也在救济流民,不过他这个知府只会提供几顿粥之类的,暂时把他们安置在城外餐风露宿,不象神兵卫那样每个人登记检疫,安排地方,杨廷麟有意想招收更多流民充实天津城,奈何银子如潮水般流出,没有太多的本钱,所以更多的是为神兵打下手,充当中转站的角色。
就这样朝廷里还经常有人弹劾他,说什么的都有,反正不合朝廷规矩的事多了,虱子多了不痒,连杨嗣昌刘宇亮都被参劾过,他一个干实事的知府被参很正常,只要皇帝决心不变神兵不走,朝廷官员除了打嘴之炮就拿他们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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