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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着那把横刀迷迷糊糊地一夜没敢怎么合眼,就怕那厨子一把火将这间草料房和自己一起点着了。
而这一夜,屋外也不时有动静发出,应该是那厨子在打扫现场,干着什么毁尸灭迹的勾当。
“砰砰砰~”
有人敲响了柴门,他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什么人?”
“小郎君,天亮了,请到正房说说话?”
却是那小吏的声音。
推开门一看,这小吏一脸微笑,似乎昨夜撂倒的不是同一个人。
将信将疑地走到正房,整个馆驿的人员整整齐齐地坐在里面喝着开水,彼此不时还开着玩笑。
???
李元朗若是没记错的话,除了被自己敲倒的驿吏,两名杂役也是被人敲晕,塞进了床底,那名负责打点草料的马夫却是中了蒙汗药倒在马厩中呼呼大睡。
怎么此时好像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一般?
厨子喝了一口水,看着他沉默了一会,
“这位...李公子,时辰不早了,是不是也该启程了?”
这是什么意思?
李元朗有些懵。
“桑公,您不是说...”
小吏看着厨子,也是一脸疑惑。
厨子站起来走到李元朗面前,“跟老夫来!”
并随手牵过那队兵卒唯一的一匹滇马。
后者看了一眼还留在屋中的几人后,一头雾水地跟着出来馆驿。
此时天色尚早,镇子唯一的一条街上空无一人,二人一直走到距镇口一里之外的某处荒山之中,厨子指着一个小坑,
“那十几个人都被扔在了这里,至于为什么失踪,借口太好找了,附近有三股山匪,随便扣到某个寨子的头上就成,反正这些洞蛮也算不上是人了。”
李元朗睁大了眼睛仔细往下面一看,果然草丛乱石之间横七竖八地躺着那些兵卒的尸体。
他咂了下嘴,“这么处理是不是有点草率了?很容易被人发现的!”
“化开不就完了?”
厨子说哇,一下就跳进坑中,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从中倒出一些粉末来。
有伤口的就往伤口上倒一些,没有的就直接在尸体上用小刀扎一刀出来。
很快,这些尸体开始冒出阵阵刺鼻难闻的黄烟儿,不消片刻,连着身上的衣物一同化为了浓水。
李元朗嘴巴张得老大,“化骨粉?”
作为一个半吊子理科生,对于那些武侠中的所谓“化骨粉”是嗤之以鼻的。
在这个工业极其落后,化学还都被当成炼金术和邪门歪道的年代,能调制出可以分解尸体的化学药剂就是扯淡。
而且他知道,最初可以这般分解腐蚀物体的就是王水。
可此时,这厨子的一系列操作已经颠覆了他的认知!
民间果然还有很多科学都解释不了的神秘禁术啊。
他小时候生活在农村,那里就非常流行两种奇术。
九龙化骨水和水碗立筷。
九龙化骨水自然不能同这药粉相提并论,很有一些神秘的道家元素。
就是有人被鱼刺卡住喉咙时,懂得此术的人就会舀上一碗水,对着东方念念有词地说几句咒语,然后对着碗中的水画符,之后给病人喝下去。
十有**,这人卡在喉咙中的鱼刺就会被化掉,简单有效,科学一直无法解释这个现象。
至于碗中立筷,更是常见的一种民间小术,村中时常有人发烧感冒,吃药吊水都不管用,还总是迷迷糊糊的发神经,这时只要找到神婆神汉,在水碗中将筷子一立,若是不倒,就说明你中邪了,烧些纸钱扔到碗中,一两天后保证大病痊愈。
这个李元朗自己就亲身体验过,给他看病的就是自己的奶奶。
所以,有些事情真的用科学解释不清,或者是因为科技还没发展到那个地步。
厨子将这些尸体化掉之后,心中本还有一丝炫耀之意,结果一抬头,就看到坑外的家伙眼睛望天,神游物外,不由得有些失落。
不过他活了几十年,早已看淡许多,想到自己的一段伤心往事,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踩着坑边的乱石就蹿了上来。
“殿下,我希望你能忘记昨夜的事,这样大家都没麻烦。”
李元朗缓过神来,看着他的怀中,好奇地问道:“阿伯,你那个药面儿能不能给我一点,想要研究一下。”
厨子想了一下,便将那瓷瓶递了过来,“研究就不必了,此乃我桑家秘术,用十几种绝毒的蛊虫躯壳研磨成粉而制,其中的搭配千差万别,不可能有人研究透的。”
李元朗晃了晃瓷瓶,感觉里面还剩下小半瓶,一听这玩意儿涉及到了神秘的蛊术就马上打消了钻研的念头。
好奇归好奇,他还不想自虐。
以前有位学生物的网红,直言要揭露蛊术是以讹传讹,不过是一种骗人的伎俩,而且还真的找到一个古老的养蛊秘方,打算通过直播打脸那些蛊术吹。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人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也不知道是被真正的蛊师抓走,还是丧命在蛊虫之下。
他小心地将这个毁尸灭迹神器放进怀中,牵起那匹滇马对厨子道:“本王承你的情了,以后有什么需要用到我的,就去长安寿王府。”
说完,飞身跃上马背,对厨子拱了拱手,顺着前方一条官路就向北奔去。
直到看不见李元朗的背影,厨子转身对这一块巨石道:“王先生,此人可托?”
巨石后转出一名白衣青年,同样看着官道远处,悠悠道:“干大事不留后手,乃是取死之道,李唐血脉,还有那么一点侠气,值得一赌!”
顺着这条官路往北八十里,就是龙水县城,李元朗想了一下,却没有在此停留,而是绕过了龙水,继续向北。
他不想在此逗留,麻烦的很。
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手中几件事被迫放下,如今已过冬至,按照公历来说,再过几天就已经是元旦了。
连过几座州府,因为身上没有过所,还不想暴露身份,只能在沿途的小镇落脚,几经周折后,终于在第三日的下午来到了成都南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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