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叶挽怒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你我都是下等丫鬟,你有什么资格搜我的身!
柳绿一怔,接着冷笑道:;呵,今日我就教你什么是规矩!
;慢着!一个男声响起。
众人间让出了一条路来,路的尽头是容常。他没有带药箱,一身白衣,乌发紧束,身材高挺,鹤立鸡群般站在婆子中间。
柳绿忙收了怒色,脸上泛起一丝桃红,;原来是容大夫,你是来找我的?
;我找阿宛,我有事问她。容常急忙上前走到叶挽面前,欲言又止,最终只说了一句:;你跟我出来。
;好啊。叶挽白了一眼柳绿,跟着走了出去。
;你早晚还得回来。等着瞧。柳绿嘟囔道。
围墙下,容常左右看了无人,才松了口气。看到她刚才被围攻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得准没错了。
;你会针灸?
;嗯?叶挽一惊。
容常小心翼翼生怕吓着她,;我叫容常,家里原是犯了事的,仕途无望,幸得老王爷收留在此做了医官。我知道你会针灸,若是你愿意,我可以申请让你做我徒弟,便可离开这浣衣坊了。
叶挽哑然失笑,第二次见面就将家里的丑事和盘托出,不怕她乱说么?
容常见状忙道:;我早就在锦嬷嬷后颈发现了针眼,所以我知道你定会针灸。你相信我,我是好人。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你了,好人。叶挽淡淡笑道。
她已是许久没见过如此单纯良善之人了,柳明言是一个,他是一个。
容常舒了口气,自嘲般道:;不久前我也这么问了另一个姑娘,可惜……
;她没答应?
容常叹了口气没回答,看了一眼坊里头,;你去收了行礼就随我去医馆安顿吧。她们这样怕是不会轻易放过你。
;我没有可以收拾的,走吧。
叶挽走了一会儿,见他默不作声,疑惑道:;你不想问问我为何会被她们围攻吗?
容常无奈地叹了口气,;浣衣坊这点龌龊事是谁不知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看姑娘容貌便知会遇上什么。
叶挽笑了笑,;没想到还有你这么个明白人。可惜宁煜就是不明白。
医所在王府东北角,与内庭隔着一道红墙。是一座不大不小的院子,院子里头晒满了各种药材。
容常将她带到一间窄小明亮的偏房,很不好意思道:;这里只有这样的了,之前是另一个姑娘住的。还算干净。
;这样就很好了,多谢你,容大夫。叶挽福了福身。她在这里出去倒是方便了很多。
外头的小厮探进了头来,笑道:;容大夫,这是又从浣衣坊带了个姑娘回来?不怕红芙姑娘吃醋?
叶挽一怔,红芙?难道容常跟她是一对,他口里那个另一个姑娘就是她么?
容常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阿宽,我说了很多次,我与红芙姑娘早已无任何关系。这位阿宛姑娘是我的徒弟。
阿宽吐了吐舌头走了。
容常有些尴尬,忙道:;我去禀告李管家,姑娘休息吧。
叶挽看着他走,忽然感觉他的背影很是落寞。以红芙的个性,自是看不上他了。再见便是主子和奴才。
多了许久,只听庭院中有人喊道:;医所的人呢?
叶挽听无人应答,忙走了出去。院子中站着两个人,一个贵公子,一个小厮。
走近了一看,顿时惊住了。这位贵公子摇着黑扇,冰山一般的脸,是宁权!
;真是放肆,殿下来了还这般怠慢!弃微冲了过来,正要抬头打人,只见是她,忙将手放了下来,;这不是阿宛姑娘么?怎么到这里来了?
宁权一听,立刻将视线转了过来,见到她的脸,顿时皱了眉头,;你叫阿挽?
叶挽努力保持着镇定,心里却恨不得冲上去揍他,他这个杀人凶手!
弃微不满地推了她一下,;殿下问你话呢?傻了吗?
叶挽福了福身,;回殿下的话,奴婢是叫阿宛,宛如的宛。
宁权摇了摇头,;一字之差,终不是她。容常呢?
叶挽正要说话,只见容常从外头匆匆跑进来,便退到了一边。
;殿下怎么亲自来了?容常赶忙叫小厮进去拿了一个纸包出来,;您要的人参,都在这了。
弃微颠了颠,颐指气使道:;这可是送进宫里的,若是质量不好,后果你知道。
容常忙道:;不会,都是我亲自挑的。
宁权点了头,叫弃微收了起来。正要出去,视线却不受控制般地落在了叶挽的身上,不知为何,总觉得她似曾相识。
弃微轻声道:;殿下看上那丫头了?不如属下将她调去咱们院。
;本王不缺女人。宁权收回视线,大步离开。
容常送了他们出了门,才如释重负地走了进来。
叶挽忙上前问道:;容大夫怎么去了这么久?
小厮插嘴道:;还不是那些阳羡城的人么,在门口闹事。李管家被他们绊住了。
叶挽一听顿时心急了起来,;他们还在吗?
小厮点了头,;在呢。
叶挽急忙朝着外头冲过去,到了门口才想起来回头说道:;容大夫,我去看看,去去就回。
容常挥了挥手,;不急。
威震王府大门紧闭,门前集结了三四十人,有老有少,搬着凳子坐在那里。
叶挽从偏门出去,绕到了他们后头。仔细看着他们,却没有一个认识的。
只见一个壮汉从最后头溜到了一条巷子里,出来时手上便多了好几张银票,他将银票收好,跑到大门前喊道:;严惩宁煜,严惩宁煜!还我城主命来!
叶挽盯着那巷子,不一会儿,只见弃微从里头走了出来。
;原来是他!
叶挽怒不可遏,他们主仆不禁杀了柳明言,陷害宁煜,忽悠她杀人,连要吃柳明言的人血馒头!
她转身就想去告诉宁煜,但是走了两步停下了。
宁煜不信她,她说什么都没用!哼,没了他,她自己也能查清楚!
回到医所,容常已经帮她拿来了被褥等东西,看她进来笑道:;如何?热闹好看吗?
;好看。叶挽笑了笑,;我还没行拜师大礼呢,不知师父何时方便。
容常腼腆一笑,;姑娘说笑。以一根绣花针也能做到如此精准,姑娘的针灸功夫已在我之上,我拜师还差不多。
;师父。叶挽向他行了拜师大礼,给他倒了一杯茶,;三人行必有我师,容师父身上还有许多能学的。不知师父有无纸笔,咱们写张师徒契吧。
;行。容常拿了纸笔过来,一气呵成,;师父不敢当,咱们相互学习。
;好。
送走了容常,叶挽忙用剩下的笔墨写了一张纸条,趁机塞在了送给叶云贞的药碗下面。
夜半时分,她蒙了面,偷偷进了花园。果然,假山后头,叶云贞焦急地等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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