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同一屋的蒋明学和雷焕才一直没睡。

    等徐国强老廖头和周琦离开后，这才狐疑的看向聂文海。

    蜡烛的光芒之下，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老聂脸色好看了许多。

    聂文海冲他们笑笑。

    “别怕，我感觉挺精神的。”

    “真要去也不会是今晚。”

    这话让两人莫名的心虚起来。

    蒋明学起身：“老聂，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

    捧着热水喝了口，聂文海觉得浑身暖洋洋的。

    “睡吧，你们白天割稻谷太累了。”

    蒋明学和雷焕才这才重新躺下。

    刘菊花弯腰在破败的茅草屋里摸着，走了几圈都没看到金元宝，她正有些泄气呢，突然几声唧唧唧的声音传来。

    “老鼠？”刘菊花吓了一大跳。

    借着皎洁的月光抬眼看去，草屋下方赫然有几只老鼠在蹿。

    这老鼠很大，刘菊花想了想，能在这荒废的地方出现的老鼠那得是田鼠啊，是可以吃的。

    晒干了还可以存很久。

    反正金疙瘩没摸着，索性打两只田鼠回去。

    想着她就从草屋里摸了根木棍出来，悄咪咪走过去，冲着那路过的田鼠就来了一棒子。

    “唧唧唧~”周围的田鼠都被惊动了，一阵子乱叫。

    刘菊花的眼睛更亮了。

    挥着木棍就是一阵打。

    那些受惊的田鼠一窝蜂的乱蹿，但很快就钻入了一个个洞里。

    “嘿，还能让你们逃了？”

    刘菊花熟练的摸着石头堵住洞口，又寻找过去，再堵。

    灾荒那几年里，这事她可没少干。

    等全部洞口堵住，她这才嘿嘿笑着跑去拔草。

    “得亏我带着火柴哩，看看你们往哪儿跑。”

    生了火，青草冒了了烟，直接就往洞里扔，再堵住。

    刘菊花做的十分顺手。

    听着洞里一阵唧唧唧叫，刘菊花忍不住笑。

    “等把你们晒好啦，明年我们家阿毛就能啃着吃肉啦。”

    烟堵了好一阵子，里头的声音渐渐低了。

    刘菊花没理会，这些田鼠可精着呢。

    她还烧青草扔进去，持续了很久。

    等到边上的野草都被她拔的差不多了，刘菊花这才作罢，开始挖洞。

    这可是一项体力活啊！

    刘菊花刚开始还用木棍，后头直接双手上，挖的指甲缝里满是泥土，越挖越兴奋。

    终于。

    看到了！

    洞里一堆黑乎乎的，可不就是被呛死的田鼠嘛。

    提溜着尾巴将这些田鼠捉出来，这一捉不要紧，刘菊花看着手臂上沾着的稻谷有些发呆，随后反应过来。

    这可都是稻谷啊！

    这些田鼠真是蛀虫，他们辛辛苦苦种了一年的稻谷居然还偷来洞里。

    难怪养的这么肥这么胖！

    田鼠全部捉出来，刘菊花怕它们还会醒，直接拿起石头往老鼠头上一个个砸过去。

    确定死的不能再死，数了数，大的小的，合起来得有14只。

    这可是不少肉啊！

    刘菊花笑嘻嘻的脱了外衣铺在地上，开始从洞里扒拉稻谷。

    这些田鼠造的窝挺大，刘菊花趴在地上倒腾了得有半宿，只等着衣服都包不住，这才喜滋滋的提上田鼠一起回了知青点。

    周琦没睡，他正在熬药，边上白明月笑着跟他小声聊着什么。

    见刘菊花回来，手里还提溜着这么多东西，两人都吓一跳。

    “老鼠能吃吗？”周琦很是嫌弃的往后退了一步。

    刘菊花瞪他：“咋不能吃啦？不也是肉嘛。”

    “老鼠身上很多病菌的，鼠疫你听说过吧？”

    “我们乡下人不懂，反正前几年没吃的我们都抓田鼠吃，也没见生啥病啊。”

    周琦：“……”

    那几年大饥荒，啃树皮的都有，更别说田鼠了。

    白明月见他吃瘪，忙转移问刘菊花：“刘婶，你这衣服里…”

    刘菊花一想这些稻谷得过明路，立马将刚才自己掏田鼠洞，发现它们偷的稻谷说了下：“那洞里还有稻谷哩，小白同志，等会儿一起去捡不？”

    白明月立马眼前一亮：“我，我可以吗？那是刘婶你发现的。”

    “咱们住一个屋檐，不分你我，等会儿啊，我先去找个袋子。”

    刘菊花和白明月很快出发。

    这回她们速度比较快，很快各提着一小包进来。

    周琦惊愕：“田鼠这么能偷？”

    白明月颔首：“对呀，还很能藏的，我跟刘婶还以为都捡完了，发现一个小洞，挖开又是一窝的稻谷。”

    “等我把这些稻谷脱了壳，每天就能给大家多煮点饭啦。”

    刘菊花笑嘻嘻：“我啊，天天给我们玉莲吃大白米饭，这样奶水多。”

    她把捡到的稻谷都放屋里，仔细看了看已经睡着的许玉莲，看了看脏兮兮的手，转身提着刀带着田鼠去小溪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