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发噗通一声跌跪了下来,颤颤巍巍呼道:;大人明鉴啊,大人,老朽当真是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老朽一家本本分分的良民,如何敢做出这等事来?
秦肇昱眼风扫向胡员外身后安静而跪的费舒娘,在那张耷拉眼皮子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来,和前者的慌乱紧张不安比起来,后者安静得有些诡异。
他并没有兴趣跟这一家子歪缠,只一挥手:;乾坤朗月,昭昭天理,是非曲直,自有公论,纵是覆盆之冤,也必有洗泽之日,明日公堂之上,忠奸善恶,必会公断。
他略略一顿接着道:;今夜在贵府查出一具尸骨,两位官府之人险些命丧,凡此种种,尔等都有嫌疑,此刻起封府自处,无论何人皆不可随意走动,待明日升堂再议!
又对立在身边的苏轻墨吩咐:;叫乡勇丁卫看守住门户,若有差漏,唯其是问!
苏轻墨得了令下去吩咐,各处皆安排下人员看守,一时将胡府上下包围得水泄不通。
秦肇昱又很是不客气的将胡发院子的东西厢房临时征用作为卢麒麟和计安初休息的卧房,派了人看守,又征用人家的使女侍候。
总之物尽其用,且毫无愧疚,胡员外在本地几十年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平素谁不对他家的客客气气,不想今日却叫一群如狼似虎的官府衙差征用,竟是无有一个人敢出来质疑抗争一番。
不说秦肇昱此刻的身份顶着朝廷选派下来的推勘刑狱长官名头,不是他胡家一个捐官的乡绅能反抗的,也是这胡家上上下下一窝都不过是借着虎皮扯大旗,竟是没有一个有骨气的。
处置了胡家的人事,秦肇昱一行毕竟人多,不好在胡府待着,只叮嘱了看守仔细,便先离了胡府。
回转县衙,正遇着闻讯而来去找人的几路人马,屠老头粗略把事情同陈捕头几个说了,将派出去的人都撤回,嘱咐陈捕头回家安抚易安,又自己去跟杜庸回报。
他这一通忙碌,秦肇昱也不回自己的推勘院临时府衙,却只在杜庸腾让出来的房间里头歇息,计铮早在屋里头候他。
;王爷,您可有什么打算?计铮是知道秦肇昱此行目的的,说起来在胡发这个案子上掀起风浪,也不过是为了更大的目的而为之,总体来说,案子可以说是循着他们既定的目标发展了,但是因为计安初的出现而有了很多的变数。
最大的变数就是这个案子原本并不需要秦肇昱亲自过问,但是现在他却窝在永辉这个旮旯小县城里逗留。
而今晚上那么大的阵仗,说起来是为了卢家那宝贝疙瘩,可是如果没有计安初,卢麒麟也不至于受伤。
这又是一个意外。
计铮有些说不清,这些意外,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甚至无法拿这些事,跟上京里头递消息,计安初究竟该怎么办?是不是该跟家里报备一声?怎么说?不说她的来历,那么她必然是要再死一回的,说她的来历,家里能信?
他虽同家中不睦,却是计家嫡子长孙,家族荣誉是刻进骨子里的责任,也是这份责任,才让他会选择今天这条路,选择跟着秦肇昱。
他并不后悔选择,可是却有些迷茫,因为计安初的意外出现。
计铮有些担忧:;不知她会如何,万一不能按着我们的计划,就真让她查明白么?
秦肇昱笑了笑:;无论她能查到哪一步,本王都不会让计划失败,怀远不必担心,倒是我让你查的事,如何了?
计铮知道这是不再继续话题的意思,只能压下心头担忧,道:;卑职叫人入京查看了资料,这是传来的消息。一边将手中一节腊封的竹筒递了上去。
秦肇昱拆开竹节取出一张纸条看了看,就着烛火烧了,悠长的火光倒影在他的眼里仿佛燃烧出两簇熠熠生辉的光芒:;有意思,还真是有些意思。
计铮有些不明白:;王爷,怎么了?
秦肇昱摆了摆手,眼看着纸条灭成灰烬:;明日叫所有人等都到永辉府衙集合,开堂审理胡发一案,至于怀远你担忧的事,他看了眼计铮,满脸意味深长:;纵是天纵英才,到底,不过是一介女流,本王在,还怕她能反了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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