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员外哑然,昨夜里那么大的阵仗,又确实在他家里头找出了俩个差点没命的人,便是他也不好抵赖,何况面对秦肇昱,他其实压根就没有与之抗衡的本钱。
心里头没来由生出一股子心虚来,而心虚之后的恐惧,更是让他突然意识到今天这堂审,也许所谓胡发冤案,并不那么简单。
他胡家,在这永辉作威作福很多年了,多到他快忘记了地头蛇并不是永远没有天敌的。
他仰着头,高高在上的县衙坐堂上秦肇昱居高临下的睥昵着的模样,仿佛嚼着笑意,可是那笑,像是天空中的兀鹰,正张牙舞爪的露出捕杀猎物前的冲刺獠牙。
一抹不安,让他下意识的向堂上一列大人的坐席看过去,似乎想要求助,可是却又不敢明着来。
秦肇昱神情不动,目光却同样将视线游移着掠过一干众官,又拍了下惊堂木,道:;胡家大娘子便是不肯说,却也容不得你狡辩,来呀,昨夜两位苦主上前,给各位好好说一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计安初同卢麒麟见说到自己,正要上前,屠老头又是一拱手:;下吏的徒儿受惊,只怕说不清楚,容老朽代她说便是。
卢麒麟忙就说道:;你如何说得清楚,还是我来!不容分说,将昨日跟踪费舒娘到赖三家两个人的对话说了一通,又因计安初对日间查验的尸骨有疑问要返回胡家查看,却在井口遇袭,差点没了性命,还当堂将头上的伤口,身上包扎演示给众人看。
亏得他口才了得,性子又活泛,说经过跟说书一般,把外头听案子的百姓听得跟外头瓦子里看戏似的,倒是引来一阵议论纷纷。
又兼听他受伤,人群里头咋咋呼呼一阵惊惶,虽说如今看他活蹦乱跳的没事,也还是随着他的说辞心跳了一番。
秦肇昱看他下头耍猴戏了半晌,虽说有些不耐烦,却也强忍着叫他演完,毕竟如果是计安初来说,只怕是半数人听不懂,也没那么让人印象深刻。
等他终于把经过说完,秦肇昱一拍惊堂木,阻止了卢麒麟继续下去的表演欲,只道:;此番看来,费舒娘意图掩盖自己被赖三敲诈的事实,又试图遮掩曾经犯下的杀人罪行,所以才要杀了你俩个灭口可是?
卢麒麟点了点头,还要再说,又叫秦肇昱打断:;综合你等之言,这胡家大娘子果然是罪大恶极的人物,费娘子,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一旁的通判蒋子文终于又道:;大人,这些都是卢公子一家之言,虽说确实是赖三讹诈这位费娘子,但是昨夜那砸人的恶徒却并未得见,如何就知道一定是她杀人灭口呢?那井底下有什么,值当她需要行此等恶事?
这回不等秦肇昱接话,卢麒麟抢道:;自然是因为我们在井底找到了一样东西,正是因为这个,才叫费舒娘一定要杀人灭口,除了她,断无别人需要这么做。
蒋子文皱了皱眉:;是什么?
这话题,卢麒麟就不好接了,虽然他知道计安初在井底找到了块骨头,可是他却不知道计安初凭这个东西究竟能说明什么,不过是计安初自己告诉他这个东西是一切的关键。
故而他有点为难的看向计安初,后者准备上前说明,屠老头又先一步,从怀里拿出早上计安初交给他的那块人骨,道:;堂上各位大人容禀,他二人昨夜在井里发现的便是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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