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旁边是惠卿,搂着我,已经睡着了。
别误会,没什么儿童不宜的剧情。刚才惠卿跟我忘情深吻之后,就和我一起倒在大床上。
听着旁边呼吸渐渐均匀的惠卿,我思潮起伏。
虽然说吧,严格上说这不是我的初吻--跟三少奶安琪那次才是--但上次我是扮演了下水道的角色,跟这次的感觉不可同日而语。(再想起在现代,我甚至连初吻都没有呢!)
其实在之前,我是挺期待期待与四少奶瑶秋有那么个儿童不宜的不过经历了这么多,我发现瑶秋在我心目中的影子似乎越来越淡。特别是八大胡同走了一遭以后,我好像对那个地方越来越感到不适。
我轻轻将惠卿的玉臂从我身上移开,慢慢地下了床。
已然入夜,但我却毫无睡意。
我小心地开了门,掩上。一转身,只见一人负手默默站立,似乎在欣赏院子里的花。
老夏,你一直在此等候吗?我奇道。
老夏转身,微笑说:是的少爷。
辛苦您等候多时了,我苦笑道,我本来打算过去找你的。
少爷,无妨。老夏轻描淡写说道,以前在宫里当差之时,站一宿是常有之事。
我讪笑,不知怎么接口。
三少奶已就寝了吗?老夏帮我找了个话题--不过这话题对我来说同样尴尬--难道还要跟他一个太监讨论男女之事嘛
此事不宜过急,老夏居然说道,须得两情相悦方可。
嗯??怎么老夏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莫不成连他也
不行了再这么尬聊下去,我怕这话题迟早得往保重龙体上去
这阵子让三惠卿先休养一下吧!我勉强换了个话题,我该学学生意上的事情了。
正是,老夏道,若然少爷精力尚可,可随我到偏厅详谈。
我正襟危坐——总感觉好像回到了大学课堂似的——准备听老夏的教诲。
少爷,老夏微微一笑,实话说,咱店里的生意,主要还是靠前清的那些老少爷们照顾着。
这个我可以理解,老夏原来是在宫里当差的,在那些旗人老爷那里应该还算吃得开。
那些老少爷们,手头多数还有几个钱,不过都不管事儿。老夏继续说道,真正管事儿是他们手下的奴才。
哦?这一节我倒是没想到。难道这些老爷们有钱自己都不会花了还要人帮他们花啊看来是当老爷当惯了
我懂了,我试探着问道,要跟他们的手下人打好关系对不?
正是如此。老夏微笑道。
我彻底服了,怪不得啊!这在宫里混过的,个个都是人精不知道为何,我忽然想起荆少云那孙子来了想到这个,不知为什么我总觉着哪里不对
但现今世道不太平,老夏接着说,那些个老爷们说不好哪天就败落了。这始终不是长久之计。依你之见,该当如何?我问道。——现在我感觉自己讲话,越来越老气横秋了,真不知道是不是跟老夏相处久了受影响
当下,至少有位爷的手头还是挺宽裕的,也买得起好物品,外头怎么打仗好像也没敢动这位。老夏说道。
是谁?我很好奇。
紫禁城里的皇上。
我必须得说,老夏的眼光还是相当独到。
历史上民国初年,国民政府跟逊清政府达成了协议,保留前清的皇帝和后妃们在皇宫内,每年还拨款保证他们的生活。中途张勋又搞过复辟,虽然没几天皇上又被赶下来了,但至少还是在紫禁城里呆着。这事情要直到现在在南苑那位巡检使后来破例,把皇上和他们的妃子奴才全部赶出紫禁城才算完。起码在此之前,前朝的皇族们过得还算挺滋润的
皇上,据说即将大婚。老夏道。
啥嘞?这位爷要结婚了?
此事从宫里传闻已久,只不过是人选争持而已。老夏继续说道,现在据说也有个头了,皇上应该会在今年冬天行礼。
您的意思是我隐隐似乎想到这是个商机。
提前想办法与宫里打通关节,在准备的贺礼里面一定指明要我们‘元隆’的顾秀。届时前清的旧臣子们也必准备贺礼,都会打听宫中用度,那么我们的顾绣便可一枝独秀。
可以说,老夏此法子是相当的有见地。不过也可以预见到我们的对手瑞义成它们也会一如既往地和我们争这批单子,如果能够在贺礼中抢得头筹,那么他们就可以扳回一局,甚至反胜也未可知如今之计,就是尽快打通宫内关节
我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老夏颇为赞赏。他说他其实之前早已经在布局此事,不过因为这阵子的事情耽搁了下来。
按说咱们的顾绣也有过人之处,本来就是宫里的手艺。不过就是宫里头不知道谁是能够说上话的我沉吟道。
最能说上话的,就只能是三位太妃了。老夏道。
太妃?原谅我对这些深宫的称号相当不敏感--这试题也没考么不是
是敬懿皇贵太妃、荣惠皇贵太妃老夏略一沉吟,和端康皇贵太妃。
敬什么荣端什么我脑子里更是一团浆糊
可能是看见了我的懵逼,老夏补充道:端康皇贵太妃,就是我曾经侍奉过的瑾妃娘娘,在几位太妃中地位最高。
瑾妃娘娘?就是珍妃的妹妹?
老夏,你跟瑾妃娘娘还有联系么?我问道。
逢年过节,倒是有点薄礼。不过也没见面好些年了老夏说。
那我们能不能联系上现在侍奉娘娘的人呢?我问。
可以试试,老夏接着说道,我们也可以赶制一批大婚合用的顾绣想法子送进去给娘娘过目。
我忽然心念一动。
行,到时候我也去绣房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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