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克心中冷笑:这一下子,只要这个人不是笨蛋,就一定能知道我的意思了。
骆天鹰面目保持着平静,说道:“在下,并没有作伪证。”
陈克怒意大起:这人怕不是笨得看不出我的意思,他是成心要跟我作对。
“陈大人,这人分明就已经被马天明这个恶徒收买了,大人,请治他们欺诓官府之罪。”
钱瑞也是怕他得意得太明显,在陈克面前失态,就只低着头,可是他也实在是憋不住,就斜着嘴偷笑:大白天遇到笨蛋还是挺有趣的。
“没错!”陈克瞪向马天明,说道:“马天明,你可知道,欺诓官府,这是何等大罪,真是想不到啊,虽然你父亲是个目无王法之徒,但你在我县学教导,怎么也应该明事理,却不想竟然如此的胆大妄为,如此视法度为无物,今天我要是不治你罪,我便是枉食官禄。”
陈克已几乎是要下令旁边的衙吏动刑了,但想起马天明身上的功名学籍,便一拍惊堂木,就喝令道:“来人,先将他拿下大牢,待我知会县学李学监,通报浔州府,除了功名学籍。”
钱瑞一下子扬起了鼻尖,得意洋洋地看着马天明,不免斜了一眼骆天鹰:这个人也不识趣,不过今天心情好,等会出去叫两个无赖羞辱他一番,让他胆敢给马天明作证。
“大人。”马天明心中气真是要压不住了,便喝道:“你就不问问这个证人是何人,他
的证词可不可信吗?”
钱瑞冷笑道:“一个收买的证人,这又何需再问,大人,这个人公堂之上作伪证,他该受刑。”
陈克一指骆天鹰,道:“来人!掌他的嘴。”
旁边的衙吏就要上来。
马天明转身就向骆天鹰拱手道:“骆教谕,县令大人以及本县学子钱瑞说你作伪证,先生以为如何。”
教谕?
周围人一下子面面相觑,尤其陈克和钱瑞,一下子就成了雕像,那惊讶的表情,真是要多有趣就多有趣。
钱瑞脖子机械性地转向骆天鹰,在骆天鹰身上打量了一番:这个穿的倒挺不错的,也真有几分气派,但是他的身板,也未免太弱了些,这哪像是一个学武科之人啊!
县学李学监是武科三品,浔州府教谕怎么都在武科三品之上,那可绝对是高手,又怎么会是这副模样的人啊!
“哈……哈哈……”钱瑞忍不住就大笑了起来:“马天明,你你……你也太蠢太搞笑了吧!就这个人还是教谕。”
“你马天明以前是天之娇子,整日高高在上的自我感觉良好,但也不至于是整日活在梦幻之中吧!你得认清一下你的现实,你现在已经是罪人之子了,不要再整日想着你爹还是浔州巡检使,会有个好爹罩着你,他不会再带着你去认识教谕大人了。”
钱瑞好一副苦口婆心,如果不是先前看到他嚣张可恶的样子,只怕真的会以为他是在好心地劝说马天明
。
“啪”的一声,陈克一拍惊堂木,双眼是在骆天鹰身上打量了一番:这个人,确实是其貌不扬,任谁看着都不会想他是浔州教谕的。
何况,同在浔州府,陈克也认识浔州教谕。
“说的不错!浔州教谕海大人,本官也认得,岂是你可以随意冒充的,马天明,你现在是罪加一等,来人,连同这个冒充的教谕,一块儿拿下。”
“我看谁敢。”马天明听着钱瑞说话的样子,要不是他爹之前一直教导他做人要务实,不可张扬,分得出清楚什么叫自我感觉良好:他真就那么认为了。
“骆教谕,您看?”
骆天鹰一脸的无可奈何,就将身上的教谕令牌拿了出来,说道:“本官骆天鹰,乃新上任之浔州府教谕。”
钱瑞原本满是嘲讽的笑脸又一下子僵住了,骆天鹰还算和善地将令牌递到钱瑞面前,上面是清楚地写着:浔州府教谕。
“钱瑞,我现在以浔州学政的名义,革除你功名以及学籍。”
“你?”钱瑞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令牌,原本的嚣张气焰是完全不见了,已经是完完全全地吓呆了。
“不不……”钱瑞心下颤抖:被革除学籍,那可就是意味着这一生就完了,绝不能这样子。
可是钱瑞想着他这一路来做的事情,都是被骆天鹰看在眼里的……马天明,他坑我。
钱瑞心里别提有多恨,可是这一切都已经没办法再辩解了,可是不能这样子坐
以待毙啊!
“骆教谕。”钱瑞终于是两腿一软,就向骆天鹰跪了下去,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求道:“骆教谕,你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骆天鹰心中原本怒气直冒,这时候更是多了几分鄙夷,说道:“你寻衅滋事在前,诬告同窗在后,而且言语粗俗,品行实在恶劣,我断不能容你。”
骆天鹰还有一样没说:而且毫无骨气,轻而易举就向人下跪。
钱瑞已经完全慌了神,原本还试图再求,可是骆天鹰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他抬起头望着骆天鹰,却根本开不了口,甚至都不敢看骆天鹰,就一侧脸,看向了旁边的马天明。
“哼!马天明,真会装,别看你现在一副平静坦然的模样,但心里别提有多欢喜,多恶毒……你竟然是要置我于死地啊……原本我都已经不想让县学革除你的学籍了啊!”
马天明原本没有对钱瑞赶尽杀绝的意思,可是想他今天说的话,实在是没办法开口为他求情。
县令陈克尴尬地在案堂上坐了一阵,想他刚刚“循私枉法”的事情全都被骆天鹰看到了……现在也只能是硬着头皮站起来,走到骆天鹰面前,说道:“下官金洋县令,见过骆教谕。”
金洋县令是七品官,浔州教谕是五品官,按例陈克见到骆天鹰要行礼,但骆天鹰并不是陈克的直属上官,所以陈克在先一阵的惊慌之后就冷静了下来。
虽然丢了脸,了不起向他送个礼,赔个罪,这事也就过去了。
倒是这个马天明,那么久都不把骆天鹰的身份报出来,这是成心在坑我!
陈克低着头行礼之中,就向马天明斜了一眼:你小子,我记住你了,今天整不了你,以后有的是机会整你。
陈克刚刚的行为,骆天鹰可实在是很瞧他不起,但也不好管得太宽,就说道:“金洋县,本官的证词能信否?”
“当然!骆教谕的话那肯定一个唾沫一个钉,绝无有假。”陈克转脸就向钱瑞说道:“钱瑞,你身为本县学子,读的可是圣贤之书,竟然敢诬陷同窗,恶意中伤,本官将立即向本县县学通报,除你学籍功名。”
“县令大人……”钱瑞也不管什么风度气度,冲上去就抱起陈克双腿,喊道:“你可是也是要教训马天明的,这时候你不能害我啊。”
“你胡说什么?”陈克一脚就踢向钱瑞,说道:“本官是信了你的胡言,才以为马天明不顾法度,本官差点冤枉了马天明……快把他押下去。”
旁边的捕头李通连忙上来将钱瑞拉开,再不敢去看骆天鹰和马天明,想着他刚才有没有说什么不妥的话。
陈克是直接就喊道:“把他直接拉到县学去,把他无中生有,诬告马天明的事情通报李学监。”
李通和几个捕快就拉起钱瑞,钱瑞自知一旦被拉走,那事情就是成了定局了,当即一阵鬼哭狼嚎的
,可是已经没有人理他了,他被从马天明旁边拉过,伸手就抓起马天明,喊道:“天明兄,你饶了我吧!”
马天明心中想着:钱瑞,你又何尝不是要害我功名学籍,毁我一生。
钱瑞被拉走,陈克便向骆天鹰和马天明客套。
刚刚闹了那一出,骆天鹰和马天明自然没有心情跟陈克多说什么客套话,骆天鹰是直接就向陈克说道:“我刚来的路上,被人袭击了。”
陈克脸色一变,似被雷电击中:骆教谕被人袭击了。
这样子的刑案马天明也实在不太好管,只是在旁边听了一会。
骆天鹰将案情向陈克通报之后,便要去县学,陈克倒是还想宴请骆天鹰,好刷新一下之前的坏印象,但发生了大案,他再没闲情办这些事情了……尤其他看得出来,骆天鹰显然不太喜欢官场上的这些客套。
马天明便带着骆天鹰往本县县学而去,到了县学,已经是聚集了一大批本县学生,包括县学的夫子。
他们显然都知道了钱瑞的事情。
“浔州教谕骆教谕到。”马天明替骆天鹰宣号,一张张熟悉的脸都向这边看了过来。
马天明一眼扫过去:这些人脸上的表情,还是丰富多样啊!
有充满着期待的,有惊奇不已的,也有如梅正遥那般,不去看骆天鹰,却是狠狠盯着马天明,一副“你怎么还没死”的吃屎样子。
但是最瞩目的,还是正向本县学李学监磕头的钱瑞:显然
他是为他做着最后的努力。
如果李学监肯为他说话,也许他还有一线希望。
但是李学监一见骆天鹰,就丢下钱瑞,向这边走了过来,说道:“金洋县学监李北斗,率本县学各夫子以及众生员,见过骆教谕。”
李北斗心里可也不痛快:怎么州府教谕下来,都没提前通报一声,而且一下来就要革除学生学籍,这是成心要见金洋县学的笑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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