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郡王夫妇多么生气陈凡不知道。

    他倒是能够想象一二，却并不在乎，按照他的想法，要是能够直接气死再好不过。

    不过要说心情有多好倒也不至于。

    来之前经过层层铺垫，他其实对于北郡王看得很高，认为想要拿到北境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手段，也因为如此，他才会处心积虑拉着赵仙儿入局。

    不管如何，赵氏王朝对于北境的控制在薄弱，理论上也占据了大义的名头。

    只要双方形成联手之势，不管赵氏王朝出不出力，哪怕仅仅是口头上的支持和象征意义上的表示，也足够震慑其他势力。

    赵氏王朝国境内，乾天宗是老大，赵氏第二，这是毋庸置疑的。

    失去掌控力度的缘故是因为国境太大和神域暗中干涉的问题，但要说赵氏王朝没有实力那是开玩笑。

    大乾王朝和大夏王朝之间的战争打了多久，固然修行圣地没有出手，大多数宗门想要坐收渔翁之利，甚至想要发战争财，刻意延缓战争的缘故。

    但如果失去了天元门的大乾王朝不堪一击，这些情况也不会发生。

    说到底，还是直接灭掉大乾王朝的代价太大，坐忘宗才会利用战争来谋求更多的利益。

    平心而论，看过各种资料情报的陈凡认为赵氏王朝的实力其实在大乾王朝之上，否则神域也不会在赵仙儿身上做手脚。

    关于神域的棋子，陈凡一直在查，倒也不费多少力气，东域乱局开启，那些为了神域收集资源的人都是怀疑对象。

    资源不可能凭空消失，费些心思和时间，大致上就能够圈定范围，陈凡也没觉得能够查到具体位置。

    否则神域也就太名不副实了。

    查来查去，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就是，各大圣地名下的王朝内，几乎没有被神域控制的皇族，有也只是比较偏远的旁系血脉，不在核心位置。

    由此不难看出，神域将赵仙儿绑定下来肯定不容易，否则直接操控各大王朝不是更加容易的事情。

    “你这么想是不是太武断了？”

    神魂状态的无炎缓缓开口，眉头微皱。

    这段时间陈凡并没有离开北郡王府，也没有看戏，而是选择闭关。

    当然，陈凡的闭关和其他人不一样，修炼的时候其实不多，更多时间都写写画画，在纸张上整理出许多看起来似乎毫无关联的事情，然后终结销毁。

    而这些的唯一分享者便是无炎。

    倒不是陈凡多么地方，多么信任无炎，而是他需要一个可以从旁观者角度理清事情的人，和他没有太多的利害关系，又有足够的见识，能够跟上他的思路，最主要的是安全。

    整个东域满足这些条件的可能只有无炎一个。

    最主要的是，无炎被他捏在手里翻不出什么翻浪，而陈凡也交代过这位古老神魂，关键时刻能够拉住他。

    一个不了解他思想的人怎么阻止他？

    如果真的有那天，他留下的乱局又该如何收拾？

    无炎肯定无法当担大任，但她可以说出去很多东西。

    事实上，陈凡那些看似疯狂的计划背后，第一个防备的就是自己。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无炎才深深的感受到陈凡的可怕。

    未胜先思败。

    陈凡把这点做到极致，无炎也曾经试着像陈凡那样思考问题，但很快思绪就被打乱，完全理不清楚头绪，何谈做什么计划。

    她很难想象，一个人能够将计划做到那么详细的地步，如果那些计划书外流的话……

    无炎有些不敢去想那个问题。

    到了他们这个境界，不说过目不忘其实也差不多，无炎虽然是神魂状态，修为不足，但有了陈凡砸下大量资源之后，神魂的强度反倒是提升，这方面的能力水涨船高。

    加上有心记录，事实上，陈凡那些疯狂的计划她能够背诵下来七七八八，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她愈发的怕死，不敢离开陈凡。

    没有人比她更加清楚，那些东西流传出去会造成的可怕影响，她甚至想想过，如果神域真的将陈凡逼到鱼死网破的地步，这个少年毁灭东域会花费多久。

    这不是空穴来风。

    陈凡是真的设计过，如果神域不顾一切斩杀他，如果反咬一口，甚至为此准备了好几个计划，有长有短。

    无炎觉得，真到了那一天，大概要看陈凡的心情如何。

    这种话说出去没有相信，可无炎知道那是事实，她忽然觉得，陈凡其实是个好人，天大的好人。

    也因为这个缘故，无炎不知何时放下来作为前辈的矜持和骄傲。

    不懂就问，不会就学，这是陈凡经常说的一句话。

    她却是没想通，发表意见有什么问题。

    这就是她的工作，以旁观者的角度替陈凡查漏补缺。

    刚才他们讨论的就是赵仙儿这个神域特殊棋子的存在意味着什么。

    “或许是神域控制了其他皇室成员，只不过隐藏的更深。”无炎一边思考一边说道，“单单是因为他们没有用更快的方法掌控东域，就断定皇族气运能够压制他们，不太科学。”

    多日相处，无炎大抵也明白了陈凡口中一些时不时蹦出来的词语。

    陈凡摇摇头道：“你说的可能性有，但不大，别忘了还有其他情报的补充和佐证，事实上，有的时候我们只要看结果就行了，袁老头那帮人确实有些话说不出来，应该是神域的手笔，同样，神域有些事情不能做，应该也是天道或者是另一股力量的牵制。”

    “气运这东西玄之又玄，我觉得这个理论还是成立的，所以试试也无妨。”

    “你这是在用命做试探。”无炎领教过神域的老谋深算，也承认陈凡说的有道理，“如果是更大的一个局，你岂不是主动跳进去了？”

    “不然呢？”陈凡有些无奈的说道，“这个办法最快，我可没有时间修炼个千八百年。”

    “不管是不是真相，目前来说尝试一下收益很大，至少北郡王夫妇的行动证明我说的是对的。”

    无炎想了想，好像这点还真没有办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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