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容本王稍作考量，今日便不打扰圣子了。”

    沉吟片刻，北郡王起身告辞。

    陈凡也不阻拦，示意云霓裳将他送出去。

    按理说，北郡王这个身份不应该是侍女做这件事情，但心中有计较，北郡王也没有在意，默认了这个事实。

    不多时，云霓裳回来，巧笑嫣然道：“公子果然厉害，再来两次，那位北郡王大概就接受这个事实了，奴婢谢公子提携。”

    显然，陈凡是在故意制造出一种身份不对等的感觉。

    你北郡王前来，也支配我家侍女送走，让我起身你不配。

    如果接受了这个设定，就等于说是北郡王矮了一头，人的心里很奇怪，有些事情默认了便会产生很大的影响。

    “顺势而为罢了，北郡王这个人摸清楚了脾气其实挺好打交道的，有野心，但是智谋不足，憨憨一个，不足为虑，倒是那位王妃比较麻烦，可惜这位北郡王太听话了。”

    使用过三五外挂，虽然北郡王夫妇身上有力量阻拦，但也只是让陈凡看不到那部分涉及到后四境的事情，其他内容一览无余。

    很容就可以推断出北郡王确实很爱那位飞星教出身的宁芸，几乎是言听计从，不过想想两个人的年纪差距，这牛确实够老的。

    云霓裳柔声道：“公子若是有心，不妨派人拆散他们，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奴婢看那个北郡王也不是什么不偷腥的猫。”

    在北郡王也时日不断，云霓裳自然打听到不少消息。

    陈凡说夫妻二人感情甚笃，可她却知道北郡王也不是每日都在王妃那里休息，侍妾其实也不少。

    这在东域之中很常见，如果用心捉摸，未尝不是没有机会影响他们的感情。

    女人嘛。

    总是会不理智的。

    “没必要平白无故害了一条性命。”陈凡笑着拒绝，“他们之间的关系和普通男女情爱不同，有感情却又因为种种原因压抑感情，相处模式更像是一种合作，你会为了一个喜欢的物件而放弃能够帮你视线理想的人，尤其这个人还是你喜欢的。”

    云霓裳不由得一怔。

    陈凡叹了口气说道：“这么说虽然不好听，但事实就是如此，这王府中的侍妾在他们眼中不过是物件罢了，有意思拨弄几下，说不定还是人家夫妻间的情绪，但谁要是触碰底线，他们会好不容易解决掉，他们可是天书的忠实拥护者。”

    “是奴婢孟浪了。”云霓裳很快便反应过来。

    她已经习惯了没有天书操控的乾天宗，身边的人也都有嬉笑怒骂各种情绪，之前倒是不觉得。

    突然来到北境，换了地方，那种疏离与隔阂便愈发明显。

    虽说天书只是引子，真正走出选择的人和环境。

    可事实就像圣子说的，他们不会在乎生命，眼中更多的是利益。

    这种感觉让她有些不舒服。

    陈凡见状轻笑着说道：“他们有他们的选择，我们有我们的选择，无所谓对错，活的舒服更重要，事实上，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

    “芸儿，可好些了。”

    北郡王声音轻柔，看着软榻上面色苍白的爱人，眼中的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他并没说谎。

    宁芸的状态确实不好。

    当然并非是生病，而是因为推演陈凡的气运遭到反噬。

    修者的世界，玄而又玄，凡事皆有代价，远在儿孙近在身。

    王妃露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

    事实上，宁宇从来不是姿容出众的哪一类，相较于普通女子确实出色，但比起那些艳名在外的角色天骄却又有不如。

    千年岁月，加上数次重伤，尽管精心保养，爱护，可时间仍旧毫不留情的刻下痕迹。

    平日里有高贵的气质衬托着倒是贵气逼人，如今虚弱之下，不算是不堪入目，但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绝对不是什么我见犹怜的样子。

    北郡王却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真情流露。

    同床共枕多年，宁芸如何看不出北郡王此刻也是强颜欢笑。

    感情什么的有没有，她真的不知道。

    当年凭着一口怒气，她找上了北郡王，那时候的她不说是一无所有也差不多。

    临行前思前想后做了许多准备，打算许诺给北郡王一个光明未来，以此作为打动对方的条件。

    事实上，北郡王不是她的第一选择，甚至是非常靠后的无奈之举，那个时候的她除了一张嘴和不算好看的容貌什么都没有。

    哪知道北郡王听过之后之提了一个条件。

    就是让她成为王妃。

    起初她只当北郡王和其他男人一样，也不在乎出卖自己的身体她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其他的根本不在乎。

    可成亲之后，宁芸却发现北郡王并没有碰她，事实上也没有碰任何府邸中的女子，这个现象就十分反常，可惜当时她的并没有在意，一心扑在自己的大业之上。

    其后的日子，两个人相携而行，走出了北境这一步棋，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北郡王说这都是她的功劳。

    可宁芸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之前的她高高在上，许多东西都看不到，真正落入凡尘之后，褪去骄傲，她看的更加分明。

    北郡王并非只有她一个选择。

    事实上，因为她能够提供的帮助更小，北郡王走的很吃力，很麻烦，而她也不认为自己有倾国倾城之貌，能够让男人不惜一切代价。

    原因是什么，宁芸本能的不去想。

    只是到了北境的那天，一直没有实质性进展的两个人睡在一个房间，水到渠成，很是自然。

    北郡王也是修者，实力其实不俗，宁芸则是彻彻底底沦为普通人如果不是知晓许多秘术，加上北郡王肯花费大量心思帮她延年益寿，她其实活不到如今。

    后来宁芸也不阻止有人给北郡王送上侍妾，甚至她还亲手挑选了不少，是弥补还是其他的什么缘故她也说不清楚。

    直到如今，北郡王府中的侍妾大多数都是摆设，只有拥有子嗣的两个例外。

    就如同陈凡说的一样。

    这对夫妻有着一种莫名的相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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