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难你了？”宁芸有些虚弱的开口。

    为了试探陈凡的底牌，她强行推演，在这之前她便知道，陈凡身上一座城池都压不住的气运不可能让她真正推演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严格来说，推演之术就是后四境的手段，只不过因为可以借助外力，加上气运并非恒定，通过合适的手段便能够测算天机，这才成为人人都能够学习，但效果天差地别的存在。

    事实上，精通此道的宁芸也并非是能够看到一切，只是模糊的，能够有所感悟。

    不过即便是一丝感悟能够做到趋吉避凶，不说有多大收益，但至少可以保证安全。

    她推演陈凡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要知道，这位乾天圣子的底蕴有多么深厚，值不值得拼命一击。

    结果不言而喻。

    而这也是让北郡王愤怒的缘故。

    王妃承受着差点丢掉性命的反噬，换来的是他去低头认错。

    谁也不可能咽的下这口气。

    “他确实出了个难题。”北郡王苦笑一声，将和陈凡的交谈原封不动转述。

    看着北郡王纠结的脸色，宁芸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也有些得意。

    依着他的脾气，这其实没有什么好纠结的。

    目前的情况来说，顺势而为，站到陈凡那一脉是最好的选择，他们失去了许多，但同样也得到不少。

    北郡王没有染指东域的想法，所求也不过是赵氏王朝。

    之所以究极，缘故大概还是在她这里吧。

    宁芸笑了笑说道：“答应他，把风头都让他出了，咱们这回已经人数，不妨彻底一些，也正好让人注意不到我们。”

    北郡王想要染指东域，绝非一件简单的事情。

    而为了她的想法，这条路似乎有凭空添了几分难度。

    当年若是留在帝都，又有……

    北郡王不解道：“我是咽不下这口气，争了这么久，就差最后一步，芸儿无需为了我放弃，他陈凡来势汹汹，咱们未尝没有一战的机会，更主要的是，他不会在北境停留太长时间，拖下去他的损失更大。”

    “不用了，乾天圣子若是日后功亏一篑还好，可若是真的压不住，一飞冲天，我们没有必要结怨。”

    北郡王察觉到王妃的反常。

    他的枕边人前几日可是来势汹汹，一副要和陈凡拼了命的架势。

    怎么短短时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认输？

    不可能的。

    他这些年就没见过宁芸害怕。

    就算是局面不利，暂时低头，日后肯定也要找回来。

    说是睚眦必报都不为过。

    可这次，听她的意思好像是认命了，不想和陈凡继续对抗下去。

    “他说的没有错。”宁芸换了姿势靠在软榻上，“这次遭受反噬，我想了很多，归根结底不过是我在赌气罢了，我其实早就知道，那个位置没有我的份，可我偏偏服气，只是心底又相信，那种感觉我……”

    北郡王沉默不语，他大抵是能够体会到那种复杂而又矛盾的心情。

    就像他明知道宁芸并不喜欢他，却又做出喜欢他的样子，而他又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恍惚间，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陈凡那张脸似乎也不再那么讨厌了。

    宁芸继续说道：“这次推演陈凡的气运，我隐约间感觉得到他的处境和我当年很像，不应该说更加糟糕，可他没有变成我这个鬼样子，思来想去，我大抵知道了缘由。”

    北郡王有些好奇，却并没有直接询问。

    “我一直都活在别人的目光里面，我总是先要证明什么，那个位置对于我来说更像是要证明我不是不如人，你们觉得我不行，我偏要做到。”

    “可他不一样高，他一直在为自己而活，或者说在拼命的向前，按照自己的意志前行，不理会别人的目光。”

    北郡王有些听不懂，可是看到宁芸脸上的笑容却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绝色。

    王府别院中。

    百无聊赖的袁老头忽然睁开眼睛，疑惑的看了眼天空，喃喃道。

    “有意思，那小子的想法还真成了。”

    不知不觉间，笼罩在北境城上空的那无人可见的阴云似乎稀薄了几分。

    ……

    千秋神王所在的小镇。

    人们似乎并没有察觉他们生活中少了什么，对于那已经很久没有开启的过的酒楼视若无睹，就仿佛根本没有看到一样，无人好奇，无人知晓。

    酒楼内的情形和当初毫无差别。

    千秋神王与无双霸主对坐，如同雕塑，动也不动，甚至桌子上的酒菜都没有丝毫变化，仍旧新鲜。

    忽然，陈玄霸的头微微一动，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棂，洒下斑驳的印记，静谧而美好。

    陈玄霸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转过头来却是带着几分嘲讽。

    而千秋神王的脸色则无比难看。

    隐约间，作为神域如今的主持者，他和天书存在着微弱的感应，虽不能够操控，却也不能够让它们失去控制，除了乾天宗那本，其他的都尽数了然于胸，甚至还可以通过一些小手段拨弄。

    这是他和陈玄霸对赌的自信来源之一。

    两个人互相都是最大的威胁，彼此牵制在这里。

    虽然陈玄霸肯定也有影响外界的方法，但总归不如天书来的方便。

    按理说，时间越长，局面越是应该朝着他有利的方面发展，时间不是问题，如果能够达成所愿，便是再有一万年又如何。

    可就在刚刚，一本天书出现异动，一个名字不受控制的出现，强大的波动的甚至差点断绝了他和天书的联系。

    这种情况他并不陌生。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书写神域正神名册选定目标的反应。

    操控天书的神域可以将他们心意的人选写上去，邦定一方山水。

    同样，作为天地伴生之物，那册子也可以选定合适的人选。

    只是，天下虽大，有资格被那册子选定封神的人寥寥无几，而这也是神域出现的缘故。

    天下需要管理，没有合适的人选便培养合适的人。

    同样，他们能够钻天地规则的控制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多少年了。

    册子已经没有主动选择过任何人。

    难不成，神域真的躲不开那场打劫。

    千秋神王莫名觉得急躁。

    曾经万无一失的准备似乎不再那么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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