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易到达实验室的时候,欧瑾已经抽了温千算十一管血了。
“院长,差不多够了吧?”
梁易看着温千算那脸色惨白的模样,好像下一秒就要死了。
欧瑾冷漠的看着血涌进第十二支试管内,道:“不够,再抽点。”
温千算虚弱的扯了扯嘴角,嘲讽道:“真是懦弱又低级的报复。”
欧瑾的眸色瞬间沉下去。
梁易吞了吞口水,这K洲的人是不是有毛病啊?都成了阶下囚了,还这么挑衅,这不是找死吗?
“抽!”
梁易只能继续。
终于在抽到第十八支的时候,温千算晕了过去。
“院长,他晕过去了。”
欧瑾扫了一眼,冷声说:“抽到二十,凑个整。”
梁易:“……”
他将二十支装满了鲜血的试管放进低温箱,走到欧瑾身边,说:“我来的时候看见褚小姐在吃泡面,院长,你的佣人辞职了吗?”
欧瑾白了他一眼:“你今天怎么这么多话?”
梁易委屈的缩了缩脖子,嘀咕道:“我这不是担心你的身体吗……这几天已经熬得不像话了,总不能不吃东西。”
欧瑾丢下手里的东西,说:“你来化验。”
“院长,那你呢?”
欧瑾头也不回,走上了楼。
客厅里,欧瑾没见到褚酒酒的人影,这么长时间,她肯定已经吃完饭了,该不会不要命的跑了吧?
“我靠!”
楼上传来一声惊呼,欧瑾立刻往楼上走去。
主卧的门开着,里面亮着暖黄色的壁灯,褚酒酒就站在床边。
原本她吃完泡面之后又开始犯困,想着到楼上随便找个卧室睡一觉,总不能一直睡在沙发上。
她看见主卧的门没关,从门缝里瞥见里面有一闪一闪的红光,便走了进来。
细看下去,竟然是床头正对着的架子上摆着一个骷髅头,两只眼睛里装着摄像头一样的红色光点。
“谁让你进来的!”
褚酒酒听到身后欧瑾愤怒的声音,问:“这是摄像头吗?监控?欧瑾,你监控自己睡觉?”
主要是这骷髅头做的十分诡异,红光眼睛加上这笑眯眯的表情,实在瘆人。
欧瑾冷声说道:“跟你有关系吗?出去!”
褚酒酒转身对上欧瑾的眼神。
愤怒,甚至有些耻辱。
即便是从哥本市回来的的时候,欧瑾最多只是冷漠,可从没有露出过这样愤怒和屈辱的表情,甚至厌恶她的存在。
褚酒酒被这眼神刺痛,难以置信。
“你现在是真的恨我了,是吗?”
欧瑾攥了攥拳头,声音冷厉:“褚酒酒,我有很多事情要做,不会把所有的心思和情绪都浪费在你身上,所以别再自作多情了。”
褚酒酒的眼神微颤,转身走出了卧室。
她站在门口,问:“我睡哪里?”
欧瑾:“除了这间卧室,随便你。”
褚酒酒只得自己去找个房间。
这偌大的别墅,楼上楼下的格局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各种功能室一应俱全,想必找个卧室应该不难。
褚酒酒溜达了十分钟后,拖着已经快要倒下的身体,怒喊:“欧瑾!你是不是有病啊!”
“这么大的别墅你他吗的就修一个卧室!”
“随便我?说的好听,我睡哪里啊!”
回答她的是安静的空气。
褚酒酒:“……”
她实在是走不动了,欧瑾这剂药像是溶解了她的肌肉似的,走几步就浑身发软。
反正也没有卧室,连个被子都没有,褚酒酒干脆坐在了最后一个房间,没多久就昏睡过去了。
欧瑾看着架子上的骷髅头,那两个红光并不刺目,却莫名让人觉得嘲讽。
褚酒酒问他为什么要监控自己睡觉。
这女人竟能这样轻描淡写的问出这个问题。
……
褚酒酒喊完那一嗓子以后就没声音了,欧瑾走出房门,遍寻不见。
最后,在三楼的书房里找到了她。
书房的地板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脚踩上去就像是踩在棉花堆里,没有一点声响。
褚酒酒蜷缩在地毯上,早已经沉沉睡过去。
欧瑾的心刺痛了一下,随即本能的伸出手,想要将人打横抱起来。
他的女人该睡在最好的大床上,该睡在他的身边,他的怀里,而不是书房的地毯上。
可那个傍晚,褚酒酒站在池炎身边抱着孩子的画面迅速的掩盖了这份痛意。
他当然知道这是假象。
霍云骁这边早就查的清清楚楚,池炎不是褚酒酒的丈夫,更不可能跟她有孩子。
可这并没有让他心里的屈辱和可笑少半分。
这女人是铆足了劲要离开他的,哪怕嫁给别的男人,哪怕做一场戏,都要离开他。
她算哪门子他的女人?
欧瑾转过身,紧咬牙关,走出了书房。
这一晚,欧瑾躺在卧室的大床上翻来覆去一整夜,却始终无法入睡。
他吃了药,可仍旧没有什么作用。
眼看着天一点点亮起来,欧瑾一阵头痛。
他起身喝了杯水,大步往楼上走去。
书房里,褚酒酒已经从地毯的边缘挪到了书桌下面,大约是那里更暖和一些,她在梦中跟随本能就挪过去了。
朦胧的天色中,她还是那个蜷缩的姿势,但似乎蜷缩的更紧了。
可欧瑾一眼看出了异样。
褚酒酒的脸色带着不正常的红,额头却又泛着白。
他将手贴过去,滚烫的吓人。
“褚酒酒?褚酒酒?”
他叫了几声,可褚酒酒没有任何回应,只拧着眉痛苦的缩成一团。
欧瑾把人从书桌下面拽出来,抱着回到卧室。
他抓起床头的电话拨出去,喊道:“梁易!”
梁易昨晚就睡在地下实验室,现在天都还没有完全亮,梁易迷迷糊糊的接听。
“院长?着火了?”
“拿着药箱上楼!着火了!”
“哦哦哦哦哦!”
梁易的脑袋压根没有转,拎着实验室的应急药箱直奔楼上卧室。
“哪里着了哪里着了?”
欧瑾无语。
“体温枪给我。”
梁易终于揉揉眼睛,清醒几分。
他看见床上窝在被子里只露出半张红润小脸的褚酒酒,笑的憨厚又欠揍。
“院长,你昨晚是和褚小姐一起睡的?我还以为你真的跟她翻脸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