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墨攻越来越痛苦,终于承受不住,松开慕秋白,双手捂住自己的脑壳。
事实上,掐住慕秋白的同时,他把自己最大范围的暴露在慕秋白的迭迷香氛之中。香毒浸脑,剧烈的绞痛感让他龇牙咧嘴,自然也无暇顾忌慕秋白。
“混蛋!”
脱离了墨攻的束缚,慕秋白咒骂一声,扬起右臂,手起掌落,右掌侧跺在墨攻的左肘上。
“啪!”
一声清晰的骨头断裂声,墨攻的左肘被慕秋白无情地劈断了。慕秋白毫不客气,不给喘息的机会,飞起一脚将正在护疼惨叫的墨攻踢出百丈远。
“砰!”
墨攻轰然倒地,地面被搅动得粉尘四溅。落地之后,他的身形迅速缩小,眨眼之间,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伴随着身体的复原,墨攻的头脑也恢复了正常。
遗憾的是,他的两只手臂却是无法恢复。左肘断裂,右臂严重挫伤,这一战,墨攻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慕秋白闪到跟前,拎起墨攻的衣服,死盯着他的眼睛,恶狠狠地问道:“怎么样?还来不来了?”
墨攻的眼里流露出绝望,纵使心再不甘,双臂皆废,此刻的他也是无力回天。慕秋白如鹰的双目继续盯着他,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看清楚了,我自始至终没有拔剑,这就是实力!”
一番话,刺激得墨攻心如刀割。
“哎!”
一声沉重的叹息声,从他的腹腔里发出,墨攻坐在地上,低着头如同死人一般。
“惊蛰族慕秋白胜!”练古云的声音再度响起,伴随着一声沉沉的结束钟声,回荡在空旷的比试场内。
“一个时辰,一个时辰解决战斗。”古钟响毕,闵兴算了算时间,神情木然地说了一句。
“这似乎是开赛以来最快的一场比试。”闵俊扭了扭脖子,抻了抻僵硬的四肢。
晴儿托着腮帮,把视线从赛场内转移到闵兴身上,试探一般地问道:“闵兴,你和墨攻学长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
闵兴笑了笑,漫不经心地回道:“管那么多干什么,这又不关你的事!”
说完,闵兴便站起身来,转身离开了。晴儿见他不肯说,便不再多问,只是有些惆怅地注视着墨攻落寞的身影,口中嘟囔道:“墨攻学长的手臂断了,真可怜!”
闵兴没走几步,听了这话,立马停下脚步回头道:“断了还可以接上,这已经算是客气的了。规则可是打到站不起来,对付旻破穹的时候,也没见他客气。”
晴儿想了想,觉得闵兴说的很有道理。
毕竟,墨攻动手之时不见半点仁慈,决定高下的比赛原本就该如此残酷。想到这里,晴儿无奈叹了一口气,安静地跟着哥哥们一起退场了。
回去的路上,闵俊和晴儿围住闵兴,聊起了三日之后的对决。
“闵兴,你有几成把握?”晴儿好奇地问。
“不知道,看天意了。”闵兴淡淡地说。
对付凌悬,他真的不敢多说什么。
众所周知,凌悬实力强悍。他没有什么花哨的武器或者法器,只用一把“秋湛”剑。甚至赤手空拳,徒手将白夜子的寒冰白甲轰得寸寸龟裂,打得白夜子站不起来。
面对这样的对手,闵兴还能谈什么把握?
习惯操心的晴儿明白这一点,观看了前面几场比试,眼见诸位学长们伤的伤残的残,晴儿的心情十分复杂。
以她对闵兴的了解,即便打不过凌悬,闵兴也不会轻易认输。到时候,不知道会受多重的伤了。
“哥,保护好自己,我不想看见你爬不起来的样子。”
晴儿拉住闵兴,面色凝重地开口说道。
“晴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现在说这个合适吗?”未等闵兴开口,闵俊便是一脸的不可思议,责备了晴儿。
晴儿还是一如既往的心直口快。
闵俊颇为无奈,他一直希望晴儿能换一种委婉的方式表达心意。比如此次,理应旁敲侧击表示关心,而不是这样一通丧气话。
即使帮不上忙,至少不应该让闵兴灰心。
“我哪里说错了?见势不妙就应该认输,何必非要硬扛,被打残很有趣吗?”晴儿皱着眉头,大声地说。
她这话看起来像是反驳闵俊,但是句句都是说给闵兴听的。闵兴也不傻,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于是,闵兴跨出一大步站到两人中间,看着晴儿道:“放心,我有数。”
“哎!”
晴儿一时语结,只能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闵兴的说辞,她再熟悉不过了,不出意外,必然又是一句敷衍之语,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算了吧,由他去吧。别说是你,就算是闵郡王来了,闵兴要怎么干不还是一样,没人劝的住他,不要白费力气了。”
闵兴走远之后,闵俊在晴儿耳边轻声劝道。
“哎!”
又是一阵忧虑的叹息声,晴儿无言以对。
不远处,行走中的闵兴感觉后背被人敲了一下。一回头,常自成站在他的身后。闵兴刚要打招呼,常自成突然用眼神示意他往东北方向看。
顺着常自成的目光,闵兴看见凌悬在几位秋芒族晚辈的簇拥下,闲庭信步。他们一边走一边聊,凌悬时不时轻咳两声,脚步显得有些轻飘。
“凌悬受伤了,他的气色很不好!”常自成平静地说,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说完,他看了看闵兴的手,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样,手伤还有问题吗?”
闵兴抬起手来,掌心摊开,放在阳光下仔细看了看,答道:“过两天应该就好了。”
闻言,常自成满意地点了点头,再次看向凌悬,慢悠悠地说:“凌悬的伤恐怕没那么容易痊愈,这样看起来,你获胜的机会大了不少。”
闵兴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自己的手,听了常自成的话,并未表现得很高兴。
凌悬受伤了,那又怎么样?自己到时候赢了,除了说明胜之不武,还有什么别的意义?可若是失败了,反而更加难堪。
无所谓什么外部因素,闵兴期盼的,只是一场真正的较量。流血流泪都可以,但必须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对战。
散场之后,练古云回到家,面对练婷裳的柔声细语,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父亲的反常,自然无法逃过练婷裳的眼睛。
“怎么了?”看着父亲的眼睛,练婷裳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练古云回过神来,无奈地笑了笑。
“父亲若是不方便说就别说,我也只是随便一问。”
练婷裳近来不太多问父亲公事,和闵兴入院前一样,对常青藤学院的事表现得不感兴趣。
上次被父亲猜到心思,练婷裳觉得尴尬,于是故意避嫌,不想表现出对闵兴的特殊关心。
她虽然知道闵兴在比赛,心中一直挂念。可每每想弄清楚具体情况,话到嘴边,都是欲言又止。
练古云见她憋得难受,莞尔一笑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闵兴进了四强。”
“真的吗?”练婷裳绽开笑脸。
片刻,她好像发现了什么,收敛起激动的心情,清了清嗓子回道:“父亲,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练古云忍不住笑出声,摇了摇头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吧,你只当我什么也没说。”
练霓裳的脸刷一下红了,她低下头不敢看父亲,手指局促不安地拨弄起衣角。
“不过,他的下一场对手可是凌悬,真是让人担心。”
练古云话锋一变,无视身边的练婷裳,有些严肃地自言自语道。
“凌悬?”一听这个名字,练婷裳便有所反应。
她虽然不关心学院,但是那几个赫赫有名的学生,还是有所耳闻的。作为父亲最看中的人才,凌悬的大名如雷贯耳,练婷裳早就知晓。
如果说,秦啸天是因为欢迎晚宴那日的表现才让练婷裳注意到,那么凌悬,则是因为自身的名气,练婷裳无法不知道。
听父亲说,他称霸学院多年,没有人能把他拉下神坛。多年来,想要挑战他的高手无数,但是没人成功过。
记得父亲曾经感慨地说过,天下恐怕不会再出现修炼天赋超过凌悬的能士了。能得到父亲这样的评价,可想而知,凌悬的天赋该有多么的惊人。
“父亲,闵兴有机会吗?”练婷裳开口问道,在问之前,她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练古云想了想,没有说话。
“我只希望他们不要受伤,不在乎比赛的输赢。”练婷裳望着父亲,神情低落地说。
练古云仍然沉默。
对于这场对决,练古云十分期待,同时也最为担心。
闵兴的内力较弱,但是在他的身上总是能出现意外的惊喜。对此,练古云非常欣赏。
矛盾的是,练古云同样欣赏凌悬。凌悬的稳定,凌悬的谦逊,凌悬的天赋,练古云没有理由不欣赏。
心腹爱徒之间的厮杀,让练古云左右为难。此刻的他一脸愁容,纠结的并不是比赛的最终结果,不过是两位爱徒的健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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