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沉默,让练婷裳更加担心。要知道,练婷裳是一点也不关心闵兴比赛的输赢。
早在排位赛开始之前,练婷裳就凝聚了能量环,亲手送给了闵兴。如今,她开始庆幸自己当初的做法,危机关头,能量环或许能帮闵兴一把。
“我有一个计划,到时候视情况定夺。”凝视着心不在焉的婷裳,练古云若有所思地说。
练婷裳清醒过来,疑惑不解地望向父亲。
“一定要给这次排位赛一个公平的结果。”无视练婷裳,练古云自言自语地说。
练婷裳插不上话,但是她清楚地意识到,父亲所想的,一定是尽量避免二人受伤的万全之策。
想到这里,练婷裳稍稍松了一口气。
常青藤学院内,凌悬盘膝闭目坐于洗骨阁内。
他**着上身,露出匀称的肌肉。周围真气缭绕,白色的雾气不断从凌悬的头顶蒸腾。在他的身前,有一汪池水,水底冒着清亮的水泡,池水奇怪地向上翻滚着。
水泡表面附着一层又白又轻的热气,腾起的白色雾气和凌悬身上冒出的雾气混合在一起,营造出奇特的意境。
凌悬凝神聚气,体内真气下沉,在外部暖气的作用下,如同生了一堆柴火。他的全身上下,从丹田腹部开始,均是被温热的暖流包裹着。
与白夜子这样极寒的体质对决,又破了他的寒冰铠甲,凌悬此时寒气浸身,急需聚敛温润的能量,将体内的寒意驱散。
一个时辰过去了,凌悬表情平静,身体不动,每一寸肌肤都在做着有节奏的呼吸。
一名秋芒族学生急匆匆地赶过来,隔着窗栏,见阁中凌悬正在打坐疗伤,便是识趣地独自在外面等着。
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半个时辰,凌悬眼睑微动,悄然打开手掌,双手在胸前做出收功状。
不久,他的嘴唇微动,开始做出一些闭合的动作,贯通全身脉络。
这一系列动作完成之后,凌悬深深呼出一口气,膝盖微微松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密闭的洗骨阁隔间,空气显得有些浑浊。睁开眼之后,凌悬定了定神,方才看清周围的景象。清了清嗓子,凌悬站了起来。
走出隔间,凌悬撞见了那位秋芒族学生。他正坐在地上,架着胳膊打瞌睡。四下里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别人,凌悬不禁有些莫名其妙。
“看这样子,他是来找我的?”
犹豫片刻,凌悬摇醒了他。
“你是谁?是来找我的吗?”凌悬蓦然问道。
那名新生揉了揉睡眼,见是凌悬,立马清醒过来。他想了想,嘴里哦了一声,掏出了一样东西,送到了凌悬手上。
“学长,有人在寝室外砸了你的窗户,扔进来一样东西。我们追那人追出去很远,可惜他跑得太快了,我们没能追上。我们怕他扔进来的东西有问题,请人私自开了您的房门锁。没想到,这人扔进来的好像是个宝。”
闻言,凌悬迅速撕开包裹着的黄纸,他诧异地发现,里面竟然是一棵数千年红参。
红参极其珍贵,是一种温热属性的补药,市面上很难买得到。即使能买到,价格也是极其昂贵的,一般人根本负担不起。
凌悬拿在手里看了又看,耳边传来秋芒族新生的声音。
“学长,你知道是谁送的吗?那人很神秘,砸了窗户就跑。我寻思着,这东西你现在正好需要,谁这么好心,做了好事还不想让人知道。”
听了这话,凌悬眼前一亮。
他蹭一下站起来,转身拔腿就跑。几大步甩开了报信之人,凌悬一路全速前进,如同一阵风刮回到寝室,站在寝室楼下向上看了一眼。
和报信人说的一样,窗户果然破了一个洞。
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屋看看,凌悬没有从楼道走。他站在楼下,脚掌猛一用力,身体凭空跃起,直接一个滚翻,从破洞口轻盈地滚进了屋。
原地滚了一圈,凌悬轻手轻脚地蹲在地上。他警觉地四处张望,将房间扫视了一遍。发现没有陌生人来过的痕迹,凌悬缓缓地站了起来。
“难道,真的是他?”凌悬微微皱眉,盯着手中的红参出神地想。
“秦啸天,你现在到底在哪呢?”沉默片刻,凌悬叫出了这个名字。
如果他没有记错,凌太公去年生日的时候,秦家送的礼物正是这种名贵的红参。当时秦啸天就告诉凌悬,家族里有人从事这门生意,弄到这东西并不难。
“如果你没有回去,为什么不肯露面?”凌悬疑惑地想道。
三日之后。
离对决赛正式开始,还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可是观战的人们已早早到位。和前几场比赛相比,来观赛的人数明显增加了。老师基本到齐,连慵懒的寒冰族学生也来了一大半。
大家似乎都感觉到,这场比赛的激烈程度必定是空前的,期待度甚至超过了后面的决赛。
慕秋白气定神闲地在人群中摇着扇子,显得格外轻松。
不管闵兴和凌悬谁输谁赢,取胜的那位必然会受很重的内伤。到时候,拖着一副残损的躯体面对两场战斗一场没打,一场轻松取胜的自己,怎么可能是对手呢?
想到这里,慕秋白无声地笑了。
得意之际,他的眼角瞟到西北处的角落,同僚葵笛此时正向他投来微妙的笑容。慕秋白挑了挑眉,随即挥手示意他到自己身边来坐。
“葵笛,如今的局面,真是多亏了你的牺牲啊!”葵笛坐定之后,慕秋白开门见山地执扇拱手道谢。
“只要能替咱们惊蛰族争气,我这点牺牲不算什么。”葵笛不以为然地回道。
“好!我慕秋白必定全力以赴!”慕秋白重重地点了点头。
聊了片刻,二人的话题回到今日的对决上。葵笛饶有兴致地分析着慕秋白的老对手凌悬的状态,认为他未必能赢闵兴。这样的观点,倒是与慕秋白不谋而合。
“闵兴是烈金族首领之子,今日之战,也许他会使用法器。闵郡王府宝器无数,最好他能让咱们开一开眼。”葵笛兴高采烈地说。
慕秋白面带微笑,默默赞同地点了点头。
“没错。不过你可别忘了,凌家的势力也不小。”
“凌家再强,总比不过烈金族首领。比法器,自然是闵兴占上风。”葵笛轻蔑地摇了摇头。
慕秋白好像读出他话里的意思,哭笑不得地问道:“葵笛,你该不会就是根据这个判断闵兴能赢的吧?”
“是啊,还能有别的原因?”葵笛一脸茫然。
慕秋白有些无语,开口道:“我觉得,闵兴凭实力也未必会输,等着看吧。还有,我认为他们很可能不会使用法器,这两人都是骄傲的人,不屑于这么干。”
“是吗?”闻言,葵笛诧异地转过头,半信半疑地看着慕秋白。慕秋白见状,再次肯定地点了点头。
慕秋白的看好,让葵笛来了兴致。他兴奋地舔了舔嘴唇,在场内搜索着闵兴的身影。
事实上,慕秋白的看法是对的,闵兴和凌悬都没有带着法器上场。
但凡对决,使用法器或者防御装备的一方,实力都是较弱的,只有较弱的一方,才会信心不足想到借助外力解决战斗。
显然,他们两人都不会这么想。
高台上,练古云看了看天,心里默默盘算。
夏末时节,从天时上看,闵兴占据优势。然而凌悬是6级通士后期,闵兴是通士前期,内力等级上,凌悬有着压倒性的优势。
可是在上一战中,为了破白夜子的冰甲,凌悬受了不轻的内伤。若是闵兴抓住了这一点,或许能够勉强弥补劣势。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远处传来沉郁悠扬的钟声,闵兴和凌悬两位意气风发地走到对决场中央。
闵兴看上去青涩、阳光,精雕细琢的五官充满朝气。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尽显刚毅自信。
与之相比,凌悬就显得老练许多。
这种老练并没有夹带沉沉暮气,更不像是精于算计,只是一种褪去了青涩稚嫩的成熟。这张脸孔依然年轻,有一种属于青年的豪情和无畏。
练古云凝视着两位得意门生,眉头下意识地皱了起来。
“但愿今日不会用上我的计划。”
惊蛰族观众席上,常自成一个人安静地坐着,有人注意到他,主动坐到他身边。于是,常自成和他打了声招呼,开启了话题。
此次对决,秋芒族和惊蛰族参与博彩的众人兴致高涨。看好闵兴和看好凌悬获胜的都有,凌悬以微弱的优势领先,并不像过去那样被普遍看好。
烈金族观众席上,所有的新生都在关注闵兴,为他加油助威。这场比赛,承载了烈金族新生的希望,大家都期待闵兴继续创造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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