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笙苦涩地微笑着,“人生太多牵绊,我喜欢清清楚楚。”
凤歌没在说话,看着远处的天屏山。
慕容曜应该收到他的飞信,不知道是否能够脱困。
此时的谢桓和魔婴被天屏山压制着灵力和修为,多是无法钳制慕容曜。
唯一的变数就是谢无奕。
不管谢桓有多丧心病狂,他还是她们的父亲。
即使冷静如斯的无笙,想起她的爹爹也痛苦十分,更不用提心无城府的谢无奕。
什么时候自己变成婆婆妈妈,担心这,担心那。
倒是红嬿和鬼面赌王乐得自在,躲在暮格雪山上,不理世事。
可惜他是个通透人,却看不通透,才会被这些俗世俗情所牵绊。
“你再休息会儿,等入夜了我们去一趟百里家。”凤歌换个平缓的语气对无笙说道。
无笙摇摇头,看着外面好景致,倒想出去走一走。
“睡得太久,骨头都散了,我想出去走走。”无笙便起身说道。
“我陪你一起。”凤歌不容她拒绝。
无笙思虑片刻,点点头。
玉想容能在此处落脚,想来这块地不似表面那般平静,有凤歌作陪,倒安全些。
两人一前一后地在院子里走着,一路上繁花飞蝶,自是美丽动人。
突然,一缕血色映入她的眼帘,这是曼珠沙华。
为何东晋会有此物?
听师父讲过,曼珠沙华只生长在青峰崖的竹林里。
“这…曼珠沙华。”无笙喃喃说道。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生生世世错落不见。”凤歌一边吟道,一边看向曼珠沙华的根部。
曼珠沙华又称为死亡之花,花下藏尸越多,花儿就更漂亮。
此处的曼珠沙华比起青峰崖的毫不逊色。
青峰崖的曼珠沙华是被一代代霍城派子弟的骨血养育着。
这里的曼珠沙华又吞噬何人的命。
凤歌目光留连,寻找着蛛丝马迹。
这是一个很寻常的人家,只有两进院子,他们所处的是内院,格局一目了然。
要想藏些阴谋,只能往深处去挖。
凤歌蹲下来,用手指叩向地面的青砖。
中空的声音让无笙心里难受,这里又藏着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
“要下去,看看么?”无笙压抑着心中不悦问道。
凤歌摇摇头,脸色突变,一把扯住无笙就要往外掠去。
一根精钢链即刻飞出,锁住凤歌的脚。
无笙堪堪停住脚步,稳住欲跌到的身形。
这个院子居然藏着人。
“啪啪啪……”鼓掌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凤歌和无笙回头一看。
只见一个瘦瘦高高的黑衣人朝他们走来,面部被黑纱蒙住,只漏出一双眼睛。
那个眼神,无笙感觉非常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你们胆子真大。”黑衣人看着被精钢链锁得动弹不得的两人,冷冷地说道。
“既然你们好奇心这么强,那我就带你们去看看。”说着,便俯身扯起链子,作势将两人带走。
浑身无力感越来越强,一点功力都无法使出来,就连衣袖中的芙蓉金针也不行。
无笙只能将希望放在凤歌身上,却发现他脸色苍白,浑身冒着冷汗。
“凤歌。”无笙心中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是他的安危,还是他受伤了不能保护自己。
他怎么会受伤这么严重。
“哈哈哈,终于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黑衣人的笑声让她头痛欲裂,心里不免浮躁起来。
“你做了什么?”无笙冷冷地问道。
“我什么也没做呀。”黑衣人无辜地说道,“倒是你们将我的荷花塘弄得一塌糊涂,还扔满了酒瓶子,真的是太过分了。”
荷花塘,酒瓶子?
无笙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们压根就没有看见什么鬼荷塘,就这小小的二进院子。
“你们莫不认为我在诬陷你们,还有我的阿凤……呜呜……”说着,说着,一个大男人居然没形象地哭开了。
凤歌和无笙看得出他在克制,要不是他在克制,早就泼妇骂街了。
这个人究竟是谁?料来也是厉害角色,不然他们一点察觉都没有。
荷塘、阿凤的事情多半与玉想容有关,只是不知道这样厉害角色为何没有发现他们?
凤歌和无笙死也想不到他没有发现的原因,竟然是他睡着了。
是的,他睡着了,醒来之后却发现天都塌了。这两个人还想进入他的房间。
怒不可遏地他顾不得换衣服直接冲了出来,用赤魂石炼成的精钢链锁了他们。
“我们真的没有见到你的荷塘,至于阿凤,我们也没有看见一个小姑娘,我们只是看到一群鸟儿。”无笙试图说服他。
看到这个黑衣人,她倒是想起一个人来,玉满堂。
准确的来说,是慕容曜假扮的玉满堂,浑身散发的气息简直一模一样,神经兮兮,还一副纨绔无理的样子。
“一群鸟儿,在哪里?”黑衣人眸子一亮,顿时奔到无笙面前。
凤歌不留痕迹地挡开他,戒备地望着这个人,心中浮起一丝疑虑。
此人究竟是谁?
“在屋子里。”无笙指向堂屋,一个影子便窜进去,回过神,身边已经没有人。
消失地不只是黑衣人,还有凤歌,紧接着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
刚才黑衣人用的是浮光掠影。
浮光掠影只在霍城派系间传承,看来他和霍城派有关系。
无笙一边思索,一边加快脚步赶上去,还未冲进屋里,便听见撕心裂肺的哭声。
这哭声,听起来如丧考妣,无笙听起来也觉得凄惨。
没想到有人会为了鸟儿如此痛哭。
无笙走进去,发现凤歌扑倒在地,显然是被黑衣人带着跌进屋子里。
而黑衣人正扑在地上,摸着鸟儿的尸体,呆呆地发楞。
无笙扶起凤歌,发现他脚被铁链绑住的地方已经开始渗血,墨色的血染污了他青色的衣袍。
这铁链有毒,她趁意摸向凤歌的手腕,想要探查凤歌的脉息,却被凤歌阻挡。
他摇了摇头,让无笙稍安勿躁。
此时黑衣人已经站起来,刚才爆哭流涕让他脸上的黑纱悬悬欲坠。
清风一吹,黑纱掀起飘落,无笙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便挪不动了。
这张脸她熟悉的很,这十几年来,相伴她时间最长的是不是双亲,也不是兄弟姐妹,而是她的师父,了然。
他教会了她分辨药材,把脉诊病,开方救人,原本以为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下去。
谁知道风暴瞬间来袭,将她的生活打得七零八落,豁然倒塌的是她的天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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