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就要打比赛了,咱们的老幺怎么还请假出去了?”球队吃午饭的时候马国栋小声对周南说,“是不是队里对他有特殊的照顾啊?老鸟里也就数他了。”
“他够资格这样做,你尽量少去想他的事情,那人跟我们不在一个层次里,这是我最近才想明白的。”周南无所谓的大口要做一个鸡大腿,“如果你想把自己跟他想的一样,要么你努力争取到达他的水平,要么你装傻不知道这个差异,没有其他的办法。你现在既不肯装,又不达标,想那么多你累不累啊?”
“切!谁敢跟他比啊,他的本事我也见识过了,我这不是没话找话嘛!再说了,都是队员,是不是理应一视同仁啊?纪律是针对大家的,难道他就特殊?”
“呵呵,你个生瓜蛋子,你不知道他还兼任咱们的体能教练吗?不拿工资的教练,还不叫人家周末出去出去啊?放心吧,老幺的心里是有数的,今天比赛的重要意义就在于是这一届的第一场,其他的啥都没有,就是输了也无所谓啊。”
不能不说,现在的周南可是成熟多了,秉性也是大变,从原来那种唯我独尊变成了现如今的通情达理,简直是改天换地啊。就连佟建华都觉得不可思议。
目前在球队里,大面上是洪教练每天上下午各有二节课,训练全队的组合战术,训练他构思出来的几种打法。而在晚上的加练就是各个队员自己的事情,你可以练,也可以不练,只要你能够完成队里下达的技术指标。像耿浩和康小唐这样的老油条已经基本上不参加加练了,都要利用晚上的时间“补习”自己的课业。而练的最狠最勤的就是两个大个和马国栋、王奔和郭天这几个人。
大家要是瞎练,那效果也不会太好,于是,李凡就给这几个人设计了一个循环互助的法子。比如,马国栋教周南正确的投篮动作,邢大个教马国栋和郭天正确的垫脚弹跳的练习方法,鲁南又反过来教邢大个篮下凶猛的挤靠技巧……王奔就惨点,要想打上主力后卫,他要练的东西太多,那种一心多用,余光视物的练习几乎就要了他半条命了,好在,他的训练无需去体育馆,在自己的宿舍里就行。只是刚开始的几天里,每次马国栋回来都发现宿舍里被王奔搞的一塌糊涂,直到最近才有了改善。这种训练也引起了马国栋的注意,于是,每天晚上马国栋比王奔还要辛苦,练的更是刻苦。不过,俩人的区别还是有的,起码来说马国栋现在是首发后卫,而王奔还只是个替补后卫。
周南的话让马国栋无话可说了,虽然他现在私下里已经宾服了李凡,可是他还是觉得李凡不应该搞特殊,他完全忘记了李凡还挂着一个“体能教练”的兼职。关于周南与李凡之间的恩怨,马国栋也是听说了,现在看到周南如此的看重李凡,心里也觉得有些奇怪,虽然无话可说了,可还是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周南。
“是不是感觉我跟老幺应该不死不休啊?”周南一边啃着鸡腿一边说着,“其实我原来也是那么想的,可是我跟着老幺封闭训练一个月后,我才知道我原来有多傻,知道自己有多差,实话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达到老幺那个境界,能够有他的十分之一,我这辈子就衣食无忧了。跟他比起来,我就是个井底之蛙。”
又是井底之蛙,马国栋心里很不舒服。他刚来的时候,大家虽然没有明着说他,可是那眼神,那态度似乎都在嘲笑他就是个“井底之蛙”。在马国栋看来,井底之蛙怎么了?原来没有跳出来,将来自己使劲的跳出来就是了。
现如今的年轻人想法就是简单,井底之蛙要是没有外界的帮助,能跳出来吗?就是有机会的时候把握不住,那还是个井底之蛙。这样简单的道理他们似乎就根本不去想,自己没见识不可以学吗?其实,被人说成井底之蛙并不是说他能不能学,而是说他的思维模式,这个模式不改变,见识再多还是井底之蛙的见识,这一点,目前的马国栋还是没想透,所以,他一方面佩服李凡,一方面还是存着不服气的心态,他并不清楚自己将来的人生道路上该是个什么样的位置。
拍卖会还在继续,这次上拍的东西比较多,以名人字画为主,一幅又一幅的,自打王锐买下了那幅没有落款的画以后,后面出现的都是有鉴定和得到专家确认的真迹,顿时拍卖会上就出现了争夺激烈的场面。而此时的李凡又不吭声了,带着王锐和魏东琴夫妇在那里“作壁上观”。很明显,这些字画都是真迹,是真迹那价格也就不便宜,要想在这里捡漏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就在又一波高峰过去后,拍卖会上推出了一个“罕见”的南宋磁州窑花罐,没有盖子,外面画的是一条大鲤鱼。拍卖师在说明这个物件的时候特别强调了“这是回流的物品,通过热释光鉴定,确系南宋时期的磁州窑瓷器,起拍价为1000万元。每次加价为50万元……现在开始竞拍!”
磁州窑这个说法是后世人对古代存在于民间的低端瓷器的一种叫法。早期的磁州窑瓷器实际上是介于陶器和瓷器之间的一种陶瓷混合体。但是,有一点是磁州窑对后世瓷器烧造做出巨大贡献的,那就是在在瓷胎上用水墨画的技法,对瓷器做了白底黑绘的装饰,从而开创了瓷器上彩绘的先河。可以说,后来的瓷器绘画都是从磁州窑发展过来的,尤其是宋朝灭亡,蒙古族南下后,大批在北方的工艺匠人南下,最后形成了后来的景德镇青花瓷的大放异彩。
由于磁州窑是民间使用的,没有那么多限制,产量也大的很,所以,保存至今的磁州窑瓷器并不在少数。正所谓物以稀为贵,如果不稀,那肯定就贵不起来。
磁州窑的产地其实很多,在北宋时期,广泛的分布在河北河南山东一带,后来,由于中原战火,大批的难民南迁,使这种烧制的方式也传到了南方,在湖南、江西、广东、浙江、福建等地其实都有烧造。这些民间的磁州窑跟那些成名的哥窑、泉州窑等比起来固然不行,可毕竟老百姓生活需要啊,加上南方的瓷土要比北方的好,产地也多,无非是为了降低生产成本“偷工减料”而已。另外,南宋时期为了展开海外贸易,大量的民用瓷器也是出口的重要商品。
21世纪初打捞上来的“南海一号”沉船就是南宋的海贸船只。而出水后发现的南宋瓷器就多达一万三千,当时可是吓了许多收藏家一大跳。如果那些瓷器都是精品,乖乖,整个国际收藏界将要发生大地震了。在此之前,随便拿出一件宋代五大名窑的瓷器,起步价都在千万以上,到了后来,一件难得见到的宋代汝窑笔洗就卖了1。7亿人民币,几年后,还是这个东西,再次上拍,转身就变成了2。5亿。如果突然出现了一万件南宋的精美瓷器,那整个收藏市场该如何去面对?
事实上,南海一号出水的大量瓷器都是民窑的低端产品,大部分都是普通的白瓷日用器皿,如果画上了图画,那与磁州窑也就没啥区别了,毕竟那个年代里,能够大规模的在瓷胎上作画的匠人少而又少,每一个瓷胎画都是匠人用笔一笔一笔的描绘上去的,哪里能像今天可以在机器上成批的“印制”呢?
那大量的磁州窑在北宋时期为什么可以“批量”生产呢?这就与当时的国家环境有关了。北宋时期,在开始的百余年里还是强盛的,社会安定,经济发达。有人说宋朝是“弱宋”,从疆域上看,这个说法也没错。可是在经济上,北宋时期可是富得流油啊。北宋也是华夏民族第一次科技大爆发的年代,各种物产极其丰富。宋朝是历史上唯一有太祖遗旨规定“本朝不得杀文官”的朝代。如果不是有这个规定,苏东坡也好,王安石也罢,都不知道给政敌给杀了多少次了。也正是这一刀切的“遗旨”,使宋朝朝廷上奸臣奸相格外多,秦桧能让南宋的高宗赵构以“莫须有”的罪名杀掉岳飞,反过来,他自己却是不管有罪无罪,都没有处以极刑,就是后来被追夺赐封,铸造铜像跪在岳飞墓前,那也不是死刑,不过是罚其遭受千古唾骂而已。而在北宋时期,由于经济发达,可以用钱买平安,那种开疆裂土的事情就没有多少文官愿意去“耗用民脂民膏”了。
正是这样的经济环境下,在北方的磁州窑得到了大发展,稳定的环境使工匠可以招收大量的学徒,组织人力的“流水线”,所以,北宋磁州窑产量巨大。可是到了南宋的时候,这种环境没有了。逃难到南方的北方人还要面临着当地土族的挑战和排挤,为了缓和与当地人的矛盾,只能谎称是“客居”避难,最后形成了遍及江西赣州地区、福建漳州西部和广东岭南的梅州、惠州一带广袤的客家人。还有一部分则是跟着宋高宗赵构逃向了江浙一带,这些人后来又南下温州福建。
这些南下的人中不乏各种匠人,他们把北方烧瓷技术带到了南方。重要的是,磁州窑本来就是民窑,不受官方成法的限制,也没有上贡的压力,可以自由生产。生活所迫也逼着他们必须生产自救。可身在异乡,没有相对稳定的环境,他们在当地生产自然就无法与原来北宋鼎盛时期相比了,这也是为什么南宋时期磁州窑的数量稀少,品质更是参差不齐的原因。南海一号出水的那一万多瓷器里,能够开眼的不超过一只手的五个手指头,由此可见一斑了。
由于磁州窑在产品质量上、品相上都无法与五大名窑相比,难得寻觅一件上好的瓷器,所以,其在古董市场上的价格一直就不高。其拍卖价格跟真正的五大名窑的瓷器根本完全无法比。今天拍卖公司开出1000万的价格可以说已经是摸着磁州窑市场价的最上沿了。当拍卖师喊出了“开始竞价”后,整个拍卖会场上还是等了十几秒才出现了第一个举牌价。眼看就要以拍卖底价成交了,李凡一把抓过了魏东琴的竞拍器,轻轻的把手指按了下去。顿时,屏幕上的价格就变成了1050万了。“只要不超过5000万,你就把这个鲤鱼寻花罐拿下来。”李凡小声的对魏东琴说道。旁边的王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明显的表示了不满。
“你就算了,上次那个漏还不够啊?今天你拿到的那幅画我估摸着至少要有十倍以上的利润,到时候你就想法子去买个下巴托吧!”李凡翻翻眼睛对王锐说。
“我为什么要买下巴托?到现在还八字没一撇呢!”王锐真是个棒槌啊。
“防止你到时候把下巴笑掉!我不排除会有更高的收益,总之,这个罐子你不要争了,让魏董开心一次。来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嘛,听我的!”李凡最后说道。
那边的魏东琴得到了李凡的指示,完全不像王锐那样疑神疑鬼,反正是手里拿着竞拍器,眼睛紧盯着大屏幕,不管是谁加价,她都再加50万。她就看大屏幕上的竞价数字,其它的一概不看。其实,大屏幕上是把竞拍人的号码暴露的清清楚楚的,至是魏东琴没注意看,或者是看不懂罢了。
魏东琴看不懂没关系,其他人能看懂的就有些晕菜了。一直没有出手的陌生号码不停的跟着加价,硬是把这个本来不热,仅仅是拍卖公司拿来调节拍卖会气氛的一个花样直接给废掉了。这还真是神奇年年有,今年格外多了。
由于魏东琴的坚持,也让其他的收藏者来了兴趣。有一个跟的就有第二个敢于冒险的,反正也不是很贵,干嘛不赌一把?于是,这个场面再次热闹起来。
这个磁州窑的“鲤鱼寻花罐”原来是勉强上拍的,也是属于海归的性质。在海外到底是花了多少钱买的,卖家没有透露,这个罐子是如何流落到海外的,更是无人考证,要不是拿去做了热释光检测,断定了生产的年代,拍卖公司打死都不会让这个东西上拍。现在,价格比市场价高一些,拍卖公司其实也是暗藏私心的。第一,价高,佣金就高,收取的推广费、手续费也高,就是流拍了,这个钱都得付给拍卖公司。第二,许多收藏家也有个毛病,就像某部电影里的台词,“不买最好的,只买最贵的”,要是挂上个百万左右的价格,不仅会流拍,拍卖公司也收不了几个钱,等于是白干了,这样的事情拍卖公司可是不能忍的。
“已经1650万了,还有没有继续竞拍的?第一次……”拍卖师兴奋的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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