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在球队里发明的那套东西,已经被洪城和大周心领神会的发扬光大,同时,强化基本体能训练也被体育系其他教师接受,其实,这些都是体育的基础。在体育系里,洪城属于那种常备不懈的“教头”,所以看上去很被重视,也算是门庭冷落里的香饽饽。其他老师平时是没啥好忙的,大部分就是去各地寻找具有体育天赋的学生,然后在高考的时候适当的加分,让这些有特长的学生进入到学校里。要说他们忙,那就是隔上几年就要准备参加大运会的工作,真正检验他们工作能力和成绩的最后时刻也就是眼下要参加大运会了,所以,体育系最近很忙。
篮球队从二年前异军突起,到了今年,连女队的成绩也拉上去了,这极大的刺激了其他的教师和教授。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保卫处长佟建华给洪城和大周开了挂,可当他们了解到,人家那边并没有啥开挂,关键是“开动思想,发动群众”,充分的挖掘了球员的潜能,同时,把三十六计里的思想也运用到体育比赛上了,这无疑是给了其他教练和老师一个启迪。球类项目里马上就开展了各种各样的诡异战术训练,虽然说起来都脱离不了“田忌赛马”的思路,可毕竟是把最大潜能给刺激起来了,尤其是篮球队的成绩让一些其他运动员思想“激素”直线上升,那些教练和领队动不动就是说,“你们看看篮球队,尤其是女篮,她们原来啥样你们不清楚吗?可她们现在为什么强大起来?还是那句话,天行健,当自强不息!”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学习榜样的威力更是无穷的,有了篮球队这条“鲶鱼”,整个Y大学代表队在各项比赛的预赛里都取得了超乎想象的优异成绩。
面对如此好的势头,分管副校长心里却是有些发急,无他,在组建代表队的大会上,为了鼓励大家比出好成绩,副校长大言不惭的表态,“只要有了好成绩,学校必然会给予重奖,不光是荣誉奖励,还有物质奖励。”这个态好表,可是真正出现了大面积的丰收,重奖的物质从哪里来?学校批出来的经费就那么多,这已经比往年多出了不少了,可看着现在的势头,恐怕原来准备的那点奖金只能算是杯水车薪了,如果拿到名次只给个几十元的奖金,拿到冠军才给个百十元的奖金,那将来还不被这些学生不是骂死?大话说出去了,怎么圆回来啊?伤脑筋。
“小佟啊,我发现你干这保卫处长是屈才了,自打你协助篮球队的工作后,取得的成绩是有目共睹,怎么样,想不想在这次运动会结束后动一动?”
主管副校长头疼了,就把自己分管的得力下属佟建华给叫了过来,别人要说这些事情可能还会拐弯抹角的暗示,可对佟建华这个得力部下,副校长干脆就开门见山了,连个过门都没有,直接就是“鞭策”,一下子把佟建华给问懵了。
“头……头,您是有啥事需要我帮您去解决吧?您用不着这样啊,您说,我去想辙,我这里不行,我在校外还有一些关系,能用的咱全用上,成不?”
“哈哈……你这个滑头,我知道你喜欢干保卫处长那工作,可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人也不大可能在一个窝里呆一辈子,尤其是我们这些搞行政的。”副校长的笑声多少有些遮脸,被自己喜欢的部下给点破了心思,虽然有些难堪,但也很是欣喜,谁不想有一个善解上意的得力部下?“这次比赛以后,我可能要动一动了,具体去哪儿说不好,我是想在我临走之前,你如果有啥要求的话,趁我还在,能帮你解决就给你解决,省的你将来还要费劲巴力的到处钻烟囱。”
“嘻嘻,您别拿这好听的湉惑我,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没啥官瘾,小富即安的秉性,倒是您,现如今有啥难处,您直说,还是那句话,我一定想法子去办……”
得!老领导那些话对佟建华没啥作用,这也是因为这个领导并不了解佟家的家传才像对一般人那样去想佟建华。被佟建华这样当面的“回怼”其实也是一种情感亲近的表现,换个领导,佟建华肯定唯唯诺诺的不吭声了,哪敢那样说?
“你小子,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了,行,那你就算是我的好部下了!”主管校长稍微一琢磨自然也就明白了佟建华说话的心思了,“你看啊,咱们这个代表队这届的水平不错,在组队大会上我也把话放出去了,可现在……我稍微算了一下,如果给获得名次的队员每人200元的重奖,我们这次出来的费用就已经大大的超标了,这还只是预赛,如果后面的正赛再捷报频传,你叫我这后面怎么收尾啊?唉!我当时真是没想到学生们中的潜力会这样大,把话说的过头了啊。”
“呵呵,哈哈……”佟建华一开始还想强忍着别大笑,最后还是没忍住,“您的重奖就是200块啊?您知道女队拿到决赛圈的入场券,他们从我这里……哦,不,从小屁孩那里拿到了什么?去咱们校门口那个小铺里随便拿一个吊坠,我看上面挂的价钱,最低的都是5000多,这还不是最后的奖励,如果她们打进了四强,每个人回来还有更名贵的玉雕给她们,我估摸着,那个时候给的怕都是很名贵的了。去年和今年,男队每个队员都从他那里拿到了一块玉牌,有个别队员拿出去卖了,获得的收入是10万以上,您琢磨琢磨,您那点重奖好意思说出口吗?”
“啥!那个小屁孩能是如此富有吗?这是不是也太匪夷所思了?他那么有料,怎么不见他给我上贡?这是不是也太不把咱这豆包不当干粮了?”
“嘻嘻,别说是您,就是我都没份,连洪城都没有!人家办事可是有分寸的,甭管穷学生还是富学生,自己兜里有,那里都敢走!小屁孩就是利用这样的心理把大家捏在一起,效果你也看到了,光是那个邢大个给咱们学校挣来了多少转让费?这个不用我细说了吧?至于说他那里从哪儿弄来这么多宝贝,那是人家的商业秘密,这个咱能问吗?别的不说,你瞅瞅他帮王总和魏董在拍卖会上的捡漏,这给咱们拉来了多少赞助?古代学系的那个鉴定中心是咋建立起来的?”
“嗯,我把这小子的本事给忘记了。”副校长难得的尴尬了一次,“照你说的意思……咱们把现金奖励变成实物?那咱们是去拿还是买啊?”
“这个事情你交给我去办就是了,钱,您还是把计划里的都拿出来,咱们买,免得落人话把,至于价格嘛,人家愿意便宜,别人也没话说是不是?您原来说的重奖也没说要给大家现金吧,是不是?换了花样后,那个玉吊坠也好玉牌也罢,他们愿意自己保留就留着,愿意变现也跟咱们没关系。就是有一条,您可得把事情想好喽,这个先河一开,您让下一届的领导咋办?到时候您可是得装装傻哦。”
“我这里好办,到时候我不在位置了,谁来找我也没用。倒是我担心你找的厂子今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吧?就那么点钱你能去换回价格不菲的美玉,难道说那些东西本身不值钱吗?这样干会不会让一些玉器行里的人骂娘啊?到时候坏了人家的生意,咱们怎么给他找补?我可没戏的!”副校长皱着眉头说道。
“不会的,我的另一个小兄弟可是开着一家规模不小的文玩工厂呢,让他们捐赠一点有啥问题?另外,在方圆五百公里的这个范围内,掌握高端金丝玉的厂家只有他这一家,其他的商号想进货都求不到,就算是有人说怪话,难道说我那兄弟就不能以‘做广告’的理由去解释吗?还有啊,咱们一共就是不到三百人的代表队,能够拿到名次的队员不会超过三分一,一百来块玉坠对人家来说根本就不算个啥,这事情,您给小屁孩亲自打个电话就成,保证给你解决!”
有了佟建华这个“内奸”,李凡的家底可是被他给卖了个底掉,不过,主管领导竟然没有直接打电话,而是亲自带人前去了津孟当地,不仅引起了考古队的全体成员的震惊和重视,就是当地的一些人也不得不前来拜访,为啥啊?大学的副校长的级别可是比这里最高的还要高上好几级呢,人家虽然是文人,可级别在那里摆着,哪个人不想自己的子女兄弟姐妹进入这么好的大学里去上学啊,哪怕是代培一下也是不得了的。一点屁事把大神给惊动了,能不肝颤就不错了。
行政管理永远是交叉的,哪怕是学校里也是一样。分管文科、学术研究的副校长肯定不会分管行政、体育和督查这些部门。以当代大学的现状,光是学科和分院就多得不得了,各种学系几乎都有近百,各种分工虽然不能太细,可也粗不到哪里去,这可是与百年以前的大学完全不一样的。现代大学里,不仅有好几位分管副校长,同时还有好多的校务委员,只有在大家一起合力才能把学校办好,这已经是一个世界通例的做法,要不然,你去到哈佛也好,去耶鲁也好,但凡有点资历的老教授,不是这个主任就是那个所长,至于说到底有多少校董,天知道。
张婕向上汇报这里发生的事情,学校不可能不重视,紧急召开的校务会议必然要派出督查室这条线上的分管领导,而那个组织学术研究的领导和委员此时肯定无法插手了,毕竟工作的性质不同,意义不同,要达到的目的也不同。
张婕报告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在校务会议上,朱家清首先发言,义愤填膺的说出了胸中的郁闷,他特别的强调,这是Y大学第一次独立进行科学考古工作,对学校来说是具有历史意义的,怎么就发生如此荒诞的事情?他希望学校要对这个事情重视,不仅仅是要派人前往当地进行处理具体的事宜,同时要举一反三,认真的总结和研究对学校里的教师队伍、学科队伍的教育,学校不仅仅是对学生进行各种教育,同时也要对师资力量进行再教育再充电工作,不仅仅是学术上的研究和提高,同时也要在思想上、社会适应上的教育。他认为,这次的教训是深刻的,是学校必须重视的,处理不好,带给学校的负面影响是巨大的。
不能不说朱家清的话让参加会议的人振聋发聩,就是那个支持贾春生带队出去的分管文科的领导也是无话可说,以他对贾春生的了解,占点小便宜的心思有,也会干,可要说捅出个千万级的大篓子,他觉得可能就是被一些社会上的人忽悠了。因此,他也发言支持朱家清关于对师资力量再教育再充电的观点,也同意这次的事情必须查清楚,他建议,派出强有力的专业稽查班子,深入调查了解,绝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任何一个好人……话被他说的冠冕堂皇,可意思大家也都明白。要想做到这些,派出学校里的督查部门就成为板上钉钉的事情。
本来是放暑假的,许多工作人员都不在学校,咋办?只能把还在家的人叫过来,临时组成案件调查班子,而分管督查、体育的那个副校长也只要勉为其难的放弃了参加大运会开幕式的机会,亲自带队下去处理事情,一千万,事情不小啊。
“我这次来,一是要查明真相,具体情况具体处理。二是要把这个项目的真实性搞清楚,不能稀里糊涂的混过去。三是要与当地商议好善后事宜。现在,你们一个个的把自己掌握的情况向我汇报汇报,不许打埋伏!”主管校长在应付完一些拜访后,把贾春生、张婕和马嵬曾叫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一千万,比我们筹备参加大运会的经费还多,仅仅三个多月就踢蹬光了,小贾,你先解释解释!”
贾春生能说啥啊?对于财务管理他是两眼一抹黑,压根就不懂得下面搞施工的会玩啥猫腻,只能是把一些表面上的事情按照自己的理解说了一遍,还前言不搭后语的,至于那些吃饭啊KTV的费用,他提都不敢提,咋说啊?
张婕更简单,“我是辅导员,在津孟这里几个月里,没有考古队员在当地作奸犯科的胡来,后来中途被调回学校参加了代表队里的一些准备工作,对于财务上出现了这么大的一个窟窿,实话说,我说不上来,那是贾队长一支笔……”
这个张婕也是够狡猾的,先把自己从事情中摘出来,她负责的那一块的确没有出啥事,如果说考古队的人在当地寻花问柳了,打架斗殴了,她有无法推卸的责任,可这些都没有啊,具体的业务,她又管不了,而且,她中途的确是离开了。
“小马,你说说你知道的事情。”主管校长此时已经是强压怒火了。
“我,我能说啥啊?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啊,我就是个书呆子!”马嵬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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