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着南霜往图书馆去,一边走,一边说,“算了,男生也多,我吃醋。”
江余现眯着眼,好像回想起什么,闷声冷哼,“当初,某个不长眼的,当着我的面送你情书,艹。”
南霜不知该说什么,她做不到江余现如此熟稔,就如同……两个人从来没分手一样。
她沉默不言,听着江余现絮絮叨叨,不知不觉就到了图书馆。
江余现不知从哪里弄来两张校园卡,递给她一张,滴答一声,他俩便进入图书馆。
年轻的学弟学妹,跟当初的他们一样,怀揣着梦想,孜孜不倦的汲取知识。
瞧着一张张稚嫩的脸,南霜的脑海里浮现出几个字——
“少年不识愁滋味”。
融入这样的环境,南霜觉得自己也年轻了。
她撒开江余现的手,淡淡说了句等我一下,便去书架找了两本书。
折返回来后,她递给江余现一本。
然后,她便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翻开书页。
她看得认真,曾经的旧时光,清晰如昨。
江余现趴在桌子上,一瞬不咋的盯着南霜的侧脸看,怎么看都看不够。
南霜被他烦死,她微微侧脸,瞥了他一眼,警告他别看。
江余现笑得赖皮。
南霜把书竖起来,挡在江余现面前。
江余现直接把书抽走,骤然凑过去,亲上南霜的唇,甚至还大胆的吮了一口。
四周全是翻书的声音,“啵”得一声脆响,另类又清晰。
南霜的脸快炸了,咳了一声,欲盖弥彰的夺走那本书,挡住脸前。
江余现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南霜盯着面前的字迹,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面前浮现出一幅幅画面,她看到曾经的南霜跟曾经的江余现,就是这样打打闹闹。
每次来图书馆,江余现总是这副样子,仗着脑瓜子聪明,也不看书,专门搞袭击,当庭广众下偷亲她。
南霜痛苦的闭上眼。
“这是什么?”
听到江余现的询问,南霜睁开眼,就见江余现弯腰捡起一个书签。
书签上是一幅熟悉的画,江南水乡图。
南霜一愣,这是……她画的,下面落着她跟江余现的名字,名字中间是一颗心。
南霜眼热得厉害,伸手便要去抢。
江余现早已举高,他点点自己的唇,压低声音,“亲我一下,我就给你。”
“你还给我!”书签上那幅画一笔一触,书写她的爱,曾经有多爱,现在就有多讽刺。
南霜的眼睛瞪得溜圆,扑向江余现,抬手去勾。
江余现牢牢的箍住她的手,笑着站起身,戏谑的去挠南霜的手心。
南霜手痒,触电似的把手抽出。
江余现一副‘你中计了’的表情,勾了勾南霜的鼻尖,转身离开。
走了没两步,他转身,伸手点点南霜,点点桌子上借来的两本书。
有病。
南霜将两本书放回书架,咬着牙去追他。
人早跑了。
从图书馆出来,她气得四处张望,突然有一双修长手臂伸出来,从后方环住她的腰。
南霜往手臂的方向看了一眼,耳垂被江余现趁机叼住。
顿时,一股电流在她耳朵附近流窜。
南霜猛地回过头,岂料,江余现跟算计好一样,俯下身,精准的捕捉到她的唇。
鼻尖顶着鼻尖,眼睛对着眼睛,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江余现眼中的爱意,如一张大网,密密麻麻的绑缚住她。
南霜被挖空的心口,开始漏风,疼得要命。
不知不觉的,她眼眶泛起一圈红。
江余现喉结滚动,心里同样的痛着,他压下嗓子里的苦涩,强迫自己别开脸,变魔法一样变出一包鱼食,“走,去小湖边看鱼,”
“哦。”南霜被他拉着手,跟在他身后。
从杨柳依依的小湖边喂鱼,到去宽阔活力的篮球场,看江余现打篮球,再到曾经吐槽过无数遍的餐厅,吃熟悉味道的麻辣烫……
再一起去听老教授讲课,最后,从阶梯教室出来,一起迎着夕阳往校门外走……
夕阳西下,日薄西山,好比他们的感情,马上就要彻底死掉。
南霜一直任由江余现牵着手走,在他的身后,她安安静静的。
但马上踏出校门时,她脚步一抬,迅速又放下。
她踉跄着,慌乱的,向后退了一步。
然后,南霜再也忍不下去,止不住的开始狂掉眼泪。
这憋了一整天都没掉下来的眼泪,这个时候,哗哗的开始流。
很突然,猝不及防,她汹涌的掉着泪珠。
她在距离江余现一步之遥的地方,一动不动。
南霜不敢哭出声,只有狠狠的咬着下唇,眼泪流到嘴里,苦涩无比。
江余现不用回头,便知道南霜在落泪。
而且,服用的止痛药过了药效,胃部痛得厉害,心更是撕开一样痛。
“为什么?”南霜颤抖的吐出一口气,艰难的问出最想问的一句话,她努力平复心情,让自己问得冷静一点。
可惜,她做不到,她重复问他,“为什么出轨啊,江余现。”
她的声音哽咽,即使不说话,也是一声声不停的呜咽着。
南霜从来没当着江余现的面这么崩溃过,当初,捉奸在床,她也是很冷静的转身离开。
但今天,在京大的校园,这个每一处地方都带着他们爱情回忆的地方,她做不到平静。
“你告诉我,”南霜艰涩的问,“我哪里……对不起你?我性子是冷,可我把最温暖的一切,都给了你。我们多少年了,抵不上你跟夏锦诗的几个月吗?”
“我把心掏给你,你曾说过会好好珍惜,可你现在,为什么一脚接着一脚,踩在上面?”
“你说过校服婚纱,结婚生子,到头来,全是笑话。”
南霜充满恨意的目光,恶狠狠的瞪着江余现的后背,“你说话啊。”
她的声音有点尖。
江余现只觉得一团火在烧灼他的心,他疼得说不出话,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疼的。
身体的病痛到极点时,他会麻木,心痛到极点,他必须忍,必须受着。
他的姑娘,一声声的质问,比刀子扎入心脏还致命,简直是一刀刀凌迟着他。
江余现身上的肌肉酸痛,双腿无力,嗓子里上涌着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