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潋不是没有猜过,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然而他今天将这段时间以来发生过的事情串联,渐渐浮现出这样一个猜想来。
蔷薇刀法的传人不是别人,正是魏迦陵。
“不会的…”魏秋水喃喃道,“他只是会些功夫,不过都是…”
“都是把式华丽好看的三脚猫功夫,对吗?”萧潋接道。
魏秋水点头:“不错,况且他不会使刀。”
萧潋闭了闭眼,复又睁开。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来我这里,用什么跟我打的吗?”他突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关的问题。
“匕首。”这个魏秋水自然是记得的,她一向惯用匕首,只可惜没有打过萧潋。
萧潋冷笑:“你的匕首谁给你的?”
魏秋水坦然:“魏迦陵。他自己也喜欢用各类匕首,而且必镶嵌珠玉宝石。”
陆迢迢心道,这魏迦陵果然是个骚|包,就怕别人不知道他喜欢奢侈华丽的物事。
魏秋水忍不住又问:“可是这跟蔷薇刀法有什么关系?”
萧潋道:“谁告诉你蔷薇刀法不可以用匕首使的?”
魏秋水:???
能在人身上划出几道口子来的自然是个利器就可以,他们竟然一直忽略了这个最基本的问题,只一心想着蔷薇刀法必然是用刀才能使出的。
“好家伙,差点就上了当。”陆迢迢插嘴,“这个梗有些妙,我要拿走。”
明月听他们说匕首刀法什么的,她从未习武,并不太懂这中间的道道,只能问:“可是这跟李非白不见了又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呢?”
萧潋神色又难堪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对明月说:“你还记得李家村被屠一事吗?”
这件事他们都是记得的。
他们在界山之中遇到四方风阵,出阵后便看到那座金矿。后来萧潋的人抵达金矿,在去李家村借矿镐一类的工具时偶然发现全村男女老幼皆被屠杀,而且用的是蔷薇刀法,现场惨不忍睹。
而后,他们走到哪,蔷薇刀似乎就一直跟在他们附近。不过后来他好像较为收敛——或者说他根本是随自己的喜好杀人,因为不仅三侠寨死了人,光州也死了一个品红。
他想屠村就屠村,想杀人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别人。
萧潋有了这个猜测之后,还未将秋月白放出来——一来只是一个猜测,算不得确凿证据;二来他担心将秋月白放出来后,这位名伶也会惨遭蔷薇刀下。
“可他为什么要杀李家村?”明月眼中带着浓浓的不解,“李家村和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杀人?”
“他杀人从来不需要理由。”魏秋水冷哼,“他就是这样一个人,高兴杀人,不高兴也杀人。他不管对方是谁,只要想杀便杀了。”
明月是王庭教养下长大的公主,修的是君德一道,皇室中人天生便是人主,一举一动皆是天下所往,她完全不理解杀人可以不通过律法甚至只凭喜好而去做的举动。
“他既然能杀品红,那就证明他想杀李非白早就便杀了,万万不可能不会拖到今天。”萧潋宽慰她,“你放心,他不会动手的,李非白绝对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明月听了他的哄劝,头里的大石头也渐渐放了下来。
“我猜想,李非白身上必然有他想要得到的东西,所以他才将李非白掳走。”萧潋又补充道。
明月的心里霎时便落下一块大石头。
“不管他要怎么做,只要人没事就好。”
萧潋解下了外袍,露出赤色内衫来。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见人有些多,便也不太好意思当场换衣服,只穿了内衫便向外走。
“去找你哥。”
魏秋水也跟了出去。
他们还未出门,便见裴宁走进来。
魏秋水愣了一下,没有理他,想跟着萧潋他们一同去寻李非白。
然而经过裴宁旁边时,被他一个人拦住。
“你们要去找魏迦陵?”裴宁的眉心拧成一个“川”字,“他太危险,你们不要去。”
“今天我必须要去。”魏秋水越过他的手臂向前走。
裴宁又喊住了他们:“魏迦陵已经走了!”
众人顿时停下了脚步。
“魏迦陵已经走了。”裴宁咬牙道,“就在昨夜。”
魏秋水迈步回来:“你怎么知道他走了?”
裴宁摇摇头:“刚刚游街的时候…我去了他的住处,已经人去楼空了。”
魏秋水看着他,像是第一次才认识这个人一样。
“你骗我?”她睁大的眸中满是愤怒和失望,“我们好了这么多年,你骗我?你一直都知道是他干的,可你宁愿骗我?”
裴宁神色悲痛道:“我不是不想告诉你们…只是我家人还在他手上,我不能看着他们受苦…”
萧潋不爱看他们计较这些,他只抓住了最有用的信息。
“你说魏迦陵昨夜便走了,可知他为什么突然离开?”
裴宁摇头:“他只说让我来光州,有事就去西北梨花苑找他,从未让我做过其它事情。”
萧潋仔细思索之后,便知大家都被魏迦陵耍了一道。
“或许,魏迦陵的目标从一开始便不是明月。”萧潋的表情有些怪异的隐忍,“而是李非白。”
明月一听,心血供应不及时,差点晕了过去。依着他们柴家人的脾气,宁愿被杀也不断会受这等羞辱。
陆迢迢震惊不已:“还有这等禁忌刺激的关系?!”
魏秋水有好一会儿才消化了这个信息,她的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跳。
“这不可能。”她艰难地开口,“他从未与男子有过于亲密的来往,还幸过宫女,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看上李非白的可能性并不大。”
说完她又想起了李非白的启蒙读物《弁而钗》,顿时觉得一个男人即便喜欢的是女人,后期也不乏有变|态的可能性。
倘若真是如此,那李非白的处境也太糟糕了。说不定这会儿的已经被魏迦陵吃干抹净,正哭哭啼啼地上药呢。
明月的眼皮止不住地跳,她难耐地道:“我们的骨气要多少有多少,贞|操什么的倒是不太看重。我现下只求他能平安活着,哪怕被蹂|躏,也比没了性命强…”
几人商量了一下,萧潋决议请蔡玄帮忙暂代光州事务,而他们几个人还是出发去找李非白。
光州城酉时必关城门,然而今日却不曾落锁。
一列又一列的铁骑自城中疾驰而出,出城门后井然有序地奔向一个方向。
萧潋仍旧骑的自己那匹照夜白,他时不时放慢一些速度,好让身后的马车能跟得上他。
如意将车帘放下,万分惋惜地道:“今儿本是主公的洞房花烛夜,硬生生没了。”
明月搓了搓小手,心里仍然记挂着李非白。
“没了就没了,以后补给他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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