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哥呢?”明月妆容精致,唇色煞白,“李非白呢?”
今日众人为婚事忙碌,以致于到现在才发现少了一个人。
不过,倒也不怪他们。最近李非白动辄便跑得没了影儿,常常不与大家在一起,忽略他也是正常的事。
“停辇!”萧潋伸手下令。
萧让紧了紧马缰,奔于前方阻止了他。
“游行中停辇是大忌。”萧让低声道,“天命不可违。”
柴明月这才反应过来——今儿是她和萧潋的日子,眼下马上就要成事,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对不起萧潋。
“天命?孤从不信这些。”萧潋沉声道,“停辇,去找小王爷!”
萧让抿紧了唇——他从前不信天命,可现如今他好端端地在这里,就是天命为之。
“萧让。”明月突然出声,“听我的,我们先回去,你带人去找李非白就是。”
萧让松了口气——主公脑筋不好使,主母智商还是在线的嘛。
萧让领命道是,一抬头却看到盛妆之下眼眶内含着泪的明月。
“快去找他。”明月咬牙道,“快去!”
萧让夹紧马腹,勒紧缰绳向后而去。
魏秋水见状,上前问道:“萧统领,发生什么事了?”
“小魏,你跟着主公回府。”萧让低头看着她,“我带人去找李非白。”
魏秋水一怔:“他不见了?”
萧让点点头,他有些心急,便不再与魏秋水言语,点了一批身手上佳的侍卫打马而去。
肃王大婚,光州街道已清,百姓不能上街,只能打开窗户伸头探脑地窥视这场盛宴。
在外人看来,步辇上位于重重红绸帐后的肃王和公主十分相配。
至于哪里相配,那就是身份相配。你硬要说外表——大老远的又在帐子里,谁能看清你长什么样子?不看相貌看身形也差距忒大,一个八尺有余魁梧大汉,一个柔弱女娇娥,明显不搭边。
现实总是如此,外面再热闹也是别人的世界,不关乎自己的方寸之时,也就是一闪即逝的焰火罢了。
明月坐在萧潋旁边,心神不宁,额间渐渐沁出了一层薄汗。
萧潋见状,催促队列疾行。本来尚有些距离的肃王府眨眼间便到了面前。
“不要担心,萧让已经带人去寻了。”萧潋握了握她广袖下的柔荑,触手便是一片冰凉。
“我以为他是派了裴宁来…”明月咬牙切齿道,“没想到他居然对李非白下手。他不是要抓我么?抓李非白做什么?”
萧潋一怔,随即细细思索起这一路的经历来。
先是界山之中时不时出没的诡异黑影,再是四方风阵之下的金矿,然后李家村被屠,最后就连三侠寨也出了人命。直到他们入了城,才没有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魏迦陵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
萧潋眼神一冷——难道是他…
步辇进了王府,萧潋沉着脸将同样面色不佳的明月抱了下来。
主婚人是帝师卢攸,见他们二人一脸便秘神色,心下有些奇怪。但大局在前,他也不得不替他俩拢着。直接命人将二人迎进正厅,一番抑扬顿挫的陈词之后,便让他们跪拜天地。
李非白失踪,明月和萧潋二人均有些心不在焉,匆匆跪了天地和灵位后,这才面对面对拜。
明月看着萧潋,本应该是郎情妾意的氛围,却硬生生因为李非白的消失而变得有些仓促凄凉。
萧潋率先垂首弯腰,同时从袖中伸出一只手来。
“别怕,我说过,万事有我。”
明月看着他漆黑的后脑和笔直宽阔的脊背,没有来由地一阵心安。
她深深地俯下身去拜。
“从今往后,我就仰仗你了。”
萧潋望着她的裙摆,轻轻一笑。
今天一天过得鸡飞狗跳,即便拜堂也像是后面有几只野狗追赶一般。
直到明月被送入洞房——严格来说并不是洞房,只是萧潋的寝楼,她曾经住过的地方罢了。
萧潋要去宴客,他走前对明月千叮咛万嘱咐,要等他回来一起去找李非白。
明月看过许多话本子,非常明白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要有一个强大的男人在身边这个道理,是以她虽十分担心李非白,却也不想擅自行动而拖了所有人的后腿。
好在如意、魏秋水和陆迢迢一直在陪着她。
“李非白不见了。”明月在寝楼内来回走,“你们没有看到他吗?”
如意也是刚刚才发现这个问题。
“自打咱们从并州回来那几日,小王爷便说要出府玩。我问他做什么去,他说要拯救光州失足妇女。”如意忧心忡忡道,“我只当他花天酒地,并没有当回事,但这人不在眼前久了,就慢慢没了存在感,是以我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离开。”
魏秋水也点头:“最近小王爷的确疯得很,他平素也有些不羁的,不然我们不可能没注意到他。”
明月将头上钗环卸下:“一会儿萧潋回来,我要跟他一起去找人。”
陆迢迢知道她心中挂念最后的亲人,然而自己却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劝慰:“吉人自有天相,小王爷既然是我书迷,我一定发动我粉丝的力量去找他。”
明月:……
如意:……
魏秋水:……
萧潋一向不爱饮酒,他认为饮酒误事,再加上积威仍在,所以宾客军士们并不敢留他,反而他们见萧潋一走,才能放开手脚吃喝玩乐。
萧潋丢下众人回了寝楼,旁人也只当他急色,并不作他想。
他匆匆回了寝楼,见明月果然老老实实地待在房内,心底松了一口气。
明月刚换好衣服便见他回来,感动他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然而萧潋的脸色却依旧不太好看。
“明月,我跟你说个事情,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他扯过明月的手缓缓道。
明月甚少见他这样严肃的模样,本来因挂念李非白而疯狂跳动的小心脏又凉了半截。
“什么事…你说吧。”她觉得自己应该准备好了。
萧潋一手捏着她的腕子,另一手扶上她肩膀,慢慢地道出自己的猜想——
“我怀疑,使蔷薇刀法的就是魏迦陵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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