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句话,接下来的一桌满汉全席,钟禾都食不知味了。
她一直闷头扒饭,直到把碗底都快要扒空了,褚淮生才没好气问:菜不好吃?
没有啊,好吃的很。
她赶紧夹了块鲍鱼到碗里。
气氛难以言喻的紧张。
钟禾时不时就抬头朝对面望一眼,褚淮生有个吃饭食不言的好习惯,她知道不该破坏他这个习惯,可还是没忍住,旁敲侧击问:是不是所有骗你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他淡淡地应了一声,恩。
那你喜欢的人也不例外吗?
喜欢的人会更惨。
啊?
她觉得这不科学:喜欢的人不应该手下留情?
褚淮生冷笑:骗我的人尚且罪无可恕,再骗我的心,那就是罪加一等,你觉得我能轻易放过?
钟禾嗫嚅了好一会,才慢吞吞道:不能
出院后你有什么打算?
正在她心绪不宁时,褚淮生冷不丁问。
她忙抬起头:恩?打算?什么打算?
褚淮生看似漫不经心,话语却透着几分认真:如果你不想住在我们家,我可以给你安排其它住处。
不用不用。
她忙摆手。
他觉得诧异:你还敢回去?
她硬着头皮解释:我虽然怕你妈,但是我也不能因为这个就搬出去吧?毕竟,你应该也不会跟我一起出去,那我一个人出去算什么事?搞的我好像是你养在外面的女人似的。
这话无可厚非,却不是她的真心话。
如果可以选择,她一辈子都不想再踏进褚家那个没有人情味的大门。
她没有忘记她的使命,她是来完成任务的,她不是来过日子的,她要的东西还在褚家。
奶奶在家里,我不可能住到外面。
我明白,我也是一样,奶奶那么疼爱我,我怎么能搬出去,何况她现在身体又不好。
那就下周出院吧。
此言一出,钟禾立刻将那些不快抛向了九霄云外
出院的前一天,钟禾正在收拾行李,突然听到一阵势如破竹高跟鞋的声音,她神色一顿,就知道谁来了。
袁伶俐进到病房时,看到钟禾将一只腿抵在墙上,半个身子压在腿上,她眉稍一扬:你在干什么?
钟禾佯装意外的回过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在锻炼身体啊。
锻炼身体?
是啊。
袁伶俐哼一声:你不是骨头摔折了?还能做这样高难度的动作,挺了不起嘛?
钟禾憨憨一笑:你是有所不知,其实我小时候体弱多病,后来我们村有个当兵的回来,我爹娘为了让我身体强健一些,就让我跟着那个兵哥哥后面一起锻炼,日复一日的坚持下来,没想到还练出了些本事,你要跟我打架的话,你都不一定打得过我。
袁伶俐半信半疑的望着她。
怎么,你不信啊?那咱俩来试试?
她腿一收,故意向她靠过去。
袁伶俐赶紧后退一步:你离我远点!
钟禾背过身忍了忍笑,讨好的将那块海之谜呈上去:袁小姐,你看我一个乡巴佬也不配戴这个,不如给你吧?
袁伶俐唰一下火冒三丈:我用得着你这个乡巴佬来施舍?
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这样的好东西
倒是有点自知之明。袁伶俐冷哼一声:不过你更配不上送它的人。
钟禾心有余悸的跟着褚淮生回到褚家,如她预料的一样,褚家硝烟弥漫。
看儿子又把扫把星领回了家,梁秋吟整个人霜打的一样,何止是她,连一向喜怒不怎么形于色的褚万洲,周身都散发着隐忍的寒气。
你还是把她带回来了?
梁秋吟怨怼地瞪向儿子。
上次我在医院已经说的很清楚,她是奶奶定下的人,所以要赶她走,也是奶奶亲口说,我不想忤逆了你们,也请你们对奶奶尊重一些。
这话驳得褚万洲夫妇无言以对。
梁秋吟恨恨的起身道:好,你不赶她走,那就让她把我们都克死算了!
钟禾提着箱子往楼上挪,走在她前面的褚淮生突然一个回身,将她手里的箱子拽了过去。
她唇角一扬。
进到房间,赫然又看到屋里多了张柔软的床,更是吃惊到嘴巴合不拢:我的?
褚淮生没说话。
她一个仰面躺上去,闭上眼感慨:果然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躺了一会起来收拾行李,褚淮生看了看腕上的表说:我晚上有应酬,晚饭就不在家里吃了。
他话刚落音,钟禾就拽住了他的衣角,她没说什么,但担忧的表情都已经尽收他眼底。
不必担心,经过上次那件事,我妈暂时不会把你怎么样。
她抓着他衣角没松:你妈不会把我怎么样,你爸会不会
你这是得被害妄想症了?
褚淮生没好气,提着她袖子将她胳膊拎起来,拿掉。
什么?
他直接动手将她腕上的链子取下来,随手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钟禾正诧异时,他突然又摸出一条白色的软皮手环给她扣到了手腕上,这里面有求救功能,也有GPS跟踪定位系统,要是有什么危险,直接用力摁一下就行。
这是要保护她的节奏吗?
钟禾抿嘴一笑:谢谢。
把手环举到眼前仔细又看了看,觉得光是谢谢还不够,又添了句:你对我真好。
褚淮生走后,钟禾躺在床上,心底慢慢涌起一股暖意,她把胳膊举过头顶,盯着那手环想,这算不算因祸得福呢?
二十多年来,这应该是第一次有人想要保护她吧?
一丝莫名的情愫自心尖划过,她赶紧理智地将这种罪恶的念头摒弃。
她在想什么?死了的小强难道还想复活吗?人家摆明了就是替他奶奶在保护她,她到底是打哪学来的这无中生有的本事?
这个男人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精神分裂、翻脸比翻书还快她要还不能吃一堑长一智,那就活该脸被打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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