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还未过三巡。
花清寒就差点趴在桌上了。
陈七放下酒杯,见花清寒的状态并不像醉酒。
“花楼主,你可是。。。。。。”
陈七话还未说出口,就感觉一阵眩晕感袭来。
他暗道一声不好,猛地回头看向沈尘。
他内功深厚些,该能比自己坚持更长时间。
若是剩下一分力气,将眼前二人打晕过去再晕倒。
也不至于被行了凶。
转身后看到沈尘,见他嘟囔了一句。
“劫色可以,劫财不可。”
话毕瞬间趴在桌上。
呼噜声应声而起。
陈七站起身,摇摇晃晃。
用绣春刀支撑着身体,但那股眩晕感如同跗骨之蛆挥之不去。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拔出一寸绣春刀,将手指放了上去。
鲜血顺着刀刃一滴一滴落下。
疼痛的刺激只能让陈七获得一瞬的清醒。
“小旗大人,放心睡吧,我们不会害你性命的。”只见一旁,花瑾瑾带着笑意冲着陈七说道。
陈七最后那一瞬的清醒,看到她的笑容。
那笑容发自内心,但是却没有任何恶意。
就像是百花楼献艺完,报以微笑,人畜无害。
陈七看到这笑容,却有些放下心来。
没看到她的杀心、别说杀心了,恶意都没有。
实在撑不住,歪头便倒。
三人如同一滩烂泥,趴在桌上雷打不动。
花瑾瑾顽皮的在三人面前跳了跳,捏捏陈七的耳朵,掐掐沈尘的鼻子。
没事拔出绣春刀看看,或者拿起沈尘的桃花剑端详端详。
玩够了,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盒。
捏了一粒,放进花清寒的嘴里。
后者迷糊了一下,从桌上醒来。
按了按头,仿佛有些不适。
随即眼神迷离的看看躺在眼前的陈七与沈尘。
“姐姐,这样真的好吗?”花瑾瑾小心的问道。
花清寒起身,拍拍手说道:“这二人有绝世之才,不稍加利用实在可惜。”
说完,只见门外进来两名男丁。
搬起陈七沈尘二人,便往门外走。
......
不知过了多久。
也不知在什么地方。
只听身侧滴滴水声。
“滴答。滴答。”
掉落在地上,还能听到些回响。
慢慢的,陈七与沈尘二人睁开双眼。
不知睡了多久,这股眩晕感还在。
二人原地楞了半晌,甚至还有继续躺回去睡会儿的心思。
陈七晃晃脑袋,觉得不能这样睡下去。
揉揉眼睛看看四处的状况。
“这。。。。。。”陈七惊讶的瞪大双眼。
他们在一个山洞内,周围空阔无比。
身后是一个巨大石门,如此看来他们是从石门被送进来的。
陈七摇摇身边的沈尘,将他叫醒。
后者同样的迷糊一下。
“别睡了,莫要被人劫了色也浑然不觉。”
沈尘一听,赶紧看看身上衣服,发现完好,这才松口气。
“还以为是清寒用情至深,怕我不从才略施小计,对我来个霸王硬上弓。”沈尘赶紧随手摸了摸,发现自己的桃花剑还在,才松口气,“幸好是我多虑。”
“与其关心是否被劫色,不如看看我们现在在哪吧。”陈七活动活动筋骨说道。
沈尘四处张望一下,背后是石门,身前是一条幽深黑暗的路。
身旁还不断有水滴落下。
“不知我们睡了多久,若是两三天,恐怕离陵凉州远着了。”两人此时恢复了精神,开始四处转起来。
陈七摸摸手指上的伤痕,血迹已干,隐隐有些结痂的状态,但是还未结起来。
“这种伤口,我们该睡了一天一夜吧。”陈七用力捏一下,又有丝丝血迹渗透出来。
“一天的话,那该距离凉州不远。”沈尘闭上眼睛,仔细听听身旁的声音,微风从山洞深处吹来,细听还能听到河流涌动声在回响,“洞穴风,山边河。我们该是在山洞内,陵凉州西旁的高山。”
多亏了沈尘喜好这种骑鹤野游的习惯,陵凉州周围的高山河流,被他摸了个遍。
“这二人费尽心思,不惜当我们的面共同喝下那杯下了蒙汗药的酒。”陈七找了块石头坐下,“就是为了将我们软禁在此?”
“难得我们的小旗大人也有不转脑袋的一天。”沈尘也找个干净的石头坐下,“怕是被蒙汗药坏了脑袋。”
“如果真要软禁我们,找个坚韧的绳子将我们捆起来足矣,为何还大费周章将我们留在这山洞里,佩剑未丢,身后便是出口。”沈尘点破道。
“那你便试试,这出口能否放你出去。”陈七一幅你试试的样子。
沈尘疑惑的走到石门前,用力的推两下。
纹丝不动。
“你还愣着作甚,不与我一起将这推开。”
陈七坐在原地,像是看戏一般。
“这石门的厚度。就是你用你的桃花三剑也只能留下三道划痕。”陈七扫兴道,“敲一敲便知道,定是有些玄机,只能从外面打开。”
“不信的话,你往里看看便是。”陈七往深处指指。
沈尘疑惑的过去,见旁边有一个未点燃的烛台。
四处找找,拿起沈尘的绣春刀,顺便找个干燥的石头。
猛地一擦打出火星,点燃烛台。
陈七真想一剑斩了这王八蛋,哪有心疼自己的剑用别人的道理。
只不过沈尘拿起一根蜡烛,往下照照。
根根白骨正被沈尘踩在脚下。
这都是以前被困在此处的人,或是饿死渴死,或是失去希望自我了结一了百了。
“这清寒好狠的心。”沈尘往前照照深处还有白骨,有些发冷道。
“再要待下去,我们就是这森森白骨中的一员了。”陈七歇也歇够了,站起身夺过自己的绣春刀说道。
“我看里面有路,往下走走看吧。”陈七拿起另一边蜡烛,点燃了说道。
沈尘点点头,两人往深处走去。
在石门,二人醒来的地方是个宽阔的洞穴。
但是深入慢慢走成一条只够两人通过的窄路。
路幽深且压抑,只有两道微弱的烛光。
也不知走了多远。
只见眼前的白骨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些交织着羽箭。
这窄窄的一段路,眼前的这一处地方竟被白骨填满。
“等等。”陈七拦住沈尘。
沈尘恰好也停下脚步。
“这些年游历的地方多,也见过多处遗迹。”沈尘只顾着上下左右看看,“这样劣质的机关,倒也是常见。”
沈尘话毕一脚踩下。
脚下的石砖竟被踩陷,两侧的墙体突然变换,从中探出一根根羽箭。
羽箭上透露着幽暗的黑色,上面淬了剧毒,随便一根擦到身上,便足以致命。
“唰唰唰。”
羽箭在狭窄的巷子纵横交错。
偶尔还有弹射到沈尘这边的。
后者不慌不忙用着带鞘的桃花剑随意拨弄两下。
这机关足足射了十息的时间,才慢慢停下。
耗费了上百支羽箭。
陈七开始疑惑,说道:“洞穴深处还有这种机关。”
“难道那花清寒并不只是想软禁我们。”
沈尘见周围的羽箭停了,回答道:“这样的洞穴,一般藏着很多见不得光的东西。”
“除去先人留下的遗迹不说,众多家族或是某些王爷密谋造反,贩卖国库或者走私盐引,只能藏在这种地方。”
陈七点点头,这些他只是有所耳闻,若是真的发现,那就是通敌叛国的重罪,足矣诛九族。
“那这里可能只是被花清寒打探到了风声,只是还没有找到最深处那东西的路数。”陈七回头看了看,“所以才将人一个个送进来,为她寻路。”
“不错。”沈尘同意道,“只是这洞**究竟是何物,值得花清寒如此葬送人命。”
“那就需要我们去探探虚实了。”陈七将脚下的羽箭往旁边踢踢,绕过那块暗板继续往深处走去。
......
知府县衙。
见福子站在苏来舟身前。
苏来舟的一侧还做着花清寒。
“知县大人,小旗大人未曾言语一声,便已经失踪一天一夜,各属下着急的很,只是听说昨日去赴了花楼主的宴,便不知归处。”福子眼神犀利,带着审问的威严看向一旁的花清寒。
“缇骑大人什么意思。”花清寒不慌不忙的端起一杯茶说道,“难不成缇骑大人认为是我将你们小旗大人藏起来了不成?”
“没有冒犯之意。”福子明显冒犯的语气,继续说道,“只是不知小旗大人身在何处,我们有重要之事相报,或者说花楼主知道小旗大人赴宴后的去向。”
花清寒恢复那份冷艳,沉默一下,说道:“不知。”
“那小旗大人是何时离开花府。”
“缇骑大人可是在审问小女?”花清寒语气平淡,但可感受到语气中的不愉快。
此时苏来舟打圆场道:“缇骑大人,不知小旗大人是否和沈大侠同行?”
福子一拱手,“正是。”
“那缇骑大人莫要多虑了,沈大侠的功夫,怕是陵凉州内无人可伤他。”苏来舟摆摆手说道,“可能是二人一时兴起,便去远处潇洒一日,毕竟刚刚结案,也是情理之中。”
福子表情严肃,他深知陈七为人,说道:“知县大人言之虽不无道理,但小人惶恐有人施奸诈小计,一时之间迷惑了二位大人。”
一字一句。
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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