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人,袁大人,陈大人。”苏来舟微微拱手,“可还有事?”
“没事了。”杨煦伸个懒腰,单手托腮,重回那副困倦的模样。
见杨煦不再言语,袁谏就算想再说些什么,也不得再出口了。
“来人呐。”陈七高喝一声。
见几名陈府仆人上前。
“将此犯人押下去,入诏狱,严加看管。”
“是。”陈府仆人沉声道。
众人看着陈府中人将苏来舟带走,只是坐在原地,默不作声。
太子殿下玩弄着怀中女子的秀发,大殿下摩挲着长剑的剑柄。
二殿下卷着手中书册,三殿下则是低头不语。
杨煦闭着眼睛,斜躺着,也看不出他的表情变化。
三殿下深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子走到陈七的身旁。
拍拍他的肩膀。
“陈兄,本王就先离去了。”三殿下说完,转身冲着众人一拱手,“大哥二哥,太子殿下,今日这猎场,终究是被坏了兴致,还望不要怪罪。”
“不会。”二殿下摆摆手道。
三殿下面色不佳,转身离去。
“时间不早,今日这局,就此散了吧。”文庆太子缓缓起身,裹裹身上华贵的衣服,似是北面来风,有些凉意。
“今日一见,狩猎为引,不过是召集大家前来一聚罢了,京师才俊,本王认可的不出五指之数,你们皆在列中。”太子殿下一段似是褒奖陈七的话语,同样是走到陈七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
“走了。”二殿下话极简,转身离去。
大殿下坐在原地半天,并未言语,只是掏出绿瓶轻轻嗅一下,再见远处拉来那熟悉的黑布马车。
冲着陈七微微拱手,示意今日救命之恩。
当今大皇子,冲着陈七拱手,已是给了极大的面子。
众人纷纷散去。
陈七只觉事情不对。
......
寒尘镖局。
陈七满脸愁容的坐在案前,眼前的茶已凉。
董奉手中端着一杆小秤,面对眼前的诸多药材,嘴中嘟囔着些什么。
“既然掌柜的相信,那在下就言语两句。”董奉深深沉一口气说道,“今日,终究是掌柜的你着急了。”
“哦?”陈七疑惑道,“我也觉得有些不妥,但实在想不出不对劲的地方在哪。”
陈七到时,将今日些许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于董奉听。
自然不可能事事巨细。
比如军械一事是万万不可泄露的。
但挑出一些讲,董奉也能听懂。
“苏知县有罪,这是人人皆知的。”董奉往身旁的炉子里丢进些药材说道,“但总得看来,与掌柜的你关系不大,甚至可以说,并无多少关系。”
“但是相反,你却对苏知县的事过于上心,甚至过于热情。”
“我与他有些旧交,自然不想看他就此惨死。”陈七理所当然道。
“不至如此。”董奉摇摇头道,“就算有旧识,但也不过是萍水相逢,一地知县,一地小旗罢了。”
“你的意思是......”陈七皱眉道。
“若是小事,掌柜的自然是要求求情,免得被人嚼些口舌。”董奉说道:“但这样的大事,已然惊扰至皇子眼中,掌柜的再拥护苏知县,恐怕并非简简单单的有旧交而已了。”
“实在是关心则乱啊。”陈七深深叹一口气道。
苏来舟此刻入诏狱,现在仔细想来过程确实有些简单了。
“不过是一地知县罢了,掌柜的为何如此关心。”董奉疑惑道,“更何况他确怀罪于身。”
“哎。”陈七摇摇头,没有说话。
他已不知该如何向苏叶解释,此刻苏叶还在陈府,陈七之所以折回此处,没有急着回陈府,确实有一部分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苏叶。
另一方面,他还想亲自入诏狱,去问一问苏来舟近两日的事宜,但问题是已经出错,如若此时再去,恐不是错上加错。
不过董奉似乎看出陈七心中九九,与此同时出口。
“掌柜的若是想入诏狱寻苏来舟,待会儿直接去便是。”董奉拿着扇子在炉子旁扇着,“其实今日,掌柜的口中的杨公子与袁谏,想必并非会以此事将关系闹僵,恐只是借机寻事而已。”
“故而苏知县的话不会有什么问题,他们自然相信。但你用尽全力把苏来舟掌控在手中,你以为是达到目的,但其实是他们最想看到的事。”
陈七当局者迷,听到董奉直接点破,这才知道四位皇子最后临走前的那番表情。
“苏来舟的命,对于他们来说不过蝼蚁而已,如若不是为了引你出错,怎会留他几天。”
“你的意思是。”陈七疑惑道。
“掌柜的你是鱼,此刻已经咬钩,谁还会在乎饵料,入诏狱将他带出都不会有事。”董奉轻轻嗅一嗅药罐的问道,“只不过掌柜的近些日子要小心了,恐是有人会针对你了。”
“这些先不说。”陈七将桌上已经冷透的茶水一饮而尽,站起身子,“既然犯错,不如错到底,等会若不去,与今日所做的却又有些出入。”
“我去趟诏狱。”
......
天色已黑。
诏狱所在之处,在锦衣卫镇抚使平玉树府邸的一旁。
距离不算远。
陈七驾马车近两个时辰,从寒尘镖局赶去。
门前两名鱼尾服的锦衣卫看守,陈七亮出总旗腰牌,可安然入内。
“呦,陈少爷,你怎会寻到此处。”
陈七在诏狱中扭转之中,突然听到一旁有声音,转身一看见是牢房内体态丰腴的平玉树手中拿着一根羊腿,满嘴油花的啃着。
“平大人。”陈七惊讶的模样,“你为何在此,独自坐于牢狱之中。”
平玉树面色憨厚的笑笑,眼睛眯成一条缝,嘴朝对面一撅:“喏。”
陈七顺着他的方向看去,见黑暗深处有一影子。
那影子面对着墙,背对着陈七与平玉树。
不过饶是只能看到一道影子,陈七也能感觉到那道身影带来的压迫感。
“这是?”
陈七疑惑道。
“行刺之人。”平玉树把手中的羊腿递向陈七。
陈七挥手婉拒。
“行刺圣上的?”
“当然。”平玉树赶忙将羊腿收回,满脸笑意的说道:“还未翻过宫墙,被我瞧见了,便给抓到此处。”
“身手还不错,如果不是被我遇到了,恐怕是能闯进深宫。”平玉树眯着的眼睛看着那道黑影,“不过这功夫,但再深处就进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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