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夜宴散去后已经是深夜,元凌作为成年皇子,又已经封王开府,所以夜晚不得逗留宫中,只能先出宫了,今日下了早朝,便直接来了皇后这里。
母子俩静坐了许久都不说话,脸上出奇一致的凝重。
静坐许久后,皇后率先出声打破沉默:“凌儿,你眼下有何打算?”
元凌隐有些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哂笑一声,道:“母后以为事到如今,儿臣还能有何打算?”
他根本没得选,只能用命去争了,胜了得到江山权力败了不得好死,生来就注定了这条路,只是以前尚且不至于如此被关,因为只要元决一直病着,他的胜算就大,可如今,元决突然好了,他一点胜算都没了。
所以们只能拼死一试。
皇后苦笑:“不错,事到如今,我们除了孤注一掷,便再没有其他法子了,元决……必须死!”
她万万没有想到,元决竟然会恢复身体。
想到这里,她看着元凌,满面不解:“只是说起来,本宫昨夜一夜未眠都想不明白,他怎么会好起来呢?”
元凌也是一夜未眠想这个问题,仍是有些想不通。
他是笃定了元决不会好,才会这般有恃无恐,哪怕一直不敢忽视元决的存在,不敢一直正面冲突太过,可是事实上,因为元决身体不好,他一直很有信心的,可如今,他的稳操胜券,全然成了笑话。
皇后困惑道:“本宫记得,他当年伤的极重,又身中数种剧毒,本该是必死无疑的,哪怕因为唐门的人出手相救留了一口气捡回一条命,也绝对是强弩之末的,毕竟当初可是伤及命脉根本了的,这些年能用药吊着一口气活着便罢了,怎么会好得起来呢?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叶欢颜真的旺夫?
不,她比谁都清楚,叶欢颜的命格之说根本就是假的,自然,所谓的命硬旺夫不存在,怎么可能真的会因为她让元决那堪为油尽灯枯的身体犹如枯木逢春一般好起来?
元凌道:“可他却已经有所好转,并且不久之后,便会恢复如初了,由此看来,是我们小看了唐门的医术,也轻敌了,千防万防,都防不住他康复痊愈。”
皇后不解:“可即便是唐门的人医术高超,可他怎会这么巧的在这个时候好起来呢?”
元凌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微咬着牙冷笑道:“母后当真以为他是现在才好的么?如若儿臣没猜错,他的身体这些年早就痊愈了,只是一直在装病弱混淆我与母后的视线,顺便蒙蔽父皇韬光养晦,这次不过是借着叶欢颜的命格之说顺势好起来,他不是早就等不及了么?如今这样,顺理成章了。”
皇后震惊:“你是说……他这些年可能是装的?”
元凌一脸的阴沉,咬牙笃定道:“不是可能,是绝对,母后,这个世间可没什么巧合,儿臣怎么也不信他是现在才好起来的,如今的逐渐痊愈,不过是一个契机罢了,呵,我这个四哥,当真的是深不可测,这么多年,把我们骗的团团转。”
皇后惊得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心下也不知如何是好。
若当真元决一直在装病弱,那么,这个人掩藏的本事大着呢,那他会不会……
元凌好似破罐破摔一般,目光定定的看着谢皇后,沉声道:“母后,事到如今,绝对不能坐视元决彻底痊愈,否则便后悔莫及,所以,儿臣想……”
他抬手,做了一个咔嚓的动作。
现在,只能杀了元决,趁着他还没有彻底好起来,杀了他,不然,等他真的好了,杀他便是难如登天。
他若好了,以前那些拥戴他的人便会蜂拥而上的继续拥戴他,朝中那些人也一样,毕竟元决曾经,是公认的储君人选,而皇帝怕是会立刻封他为太子,到时候,自己再争,便是谋逆了,除非真的谋逆,可到了那么时候,即便是谋逆,他也胜算微乎其微。
只有元决死了,才能高枕无忧,尽管杀了元决,皇帝一定会知道是他们做的,可是没关系,只要元决死了,皇帝那边,他们自有办法,大不了一不做二不休的把皇帝也……
尽管难度大,可也不是真的做不到,以前不能做,是因为元决这个元后嫡皇子的存在,始终占据着最大的名分,哪怕皇帝死了,元决也是最大的绊脚石,且难以跨越,麻烦很大,可是若是先杀了元决,再控制或是除掉皇帝,那他们便是说一不二,即便有人存疑,可也只是存疑,杀了便是!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史书都是胜者写的!
听到元凌的话,知道他的意思,皇后也大致明白其中的利弊和得失,犹豫片刻,道:“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了,虽然风险极大,可到底无路可走了,只是想要杀人,总得有机会,若是元决一直在府里不出来,便是想杀也杀不到了。”
元凌漠然冷笑一声,道:“不,他会出来的。”
皇后看着元凌。
元凌似笑非笑道:“母后昨日不是已经下了套?他既然当众说了会带叶欢颜去护国寺上香致谢,便一定会去,护国寺在城外,此去一路,有的是动手的机会,只要不是在晟王府里,即便他身边带了再多的人,也终究会是百密一疏。”
皇后一笑:“你既明白本宫的用意,那就再好不过了。”
她昨天确实不是随口一说的,只是当时还没想好如何是好,但是要元决的命是绝对的,所以下意识的就言语引导元决弄了这么一个好机会,只是如何部署尚不得知,而且,还不知道元决什么事会去,若是短期之内,怕是不好安排。
一旦要对元决出手,宫里皇帝这边,就得着手安排了,绝对不能留有隐患,可是要做这些,可得花好大一番功夫了,这可和逼宫差不多了,自然,得想办法把皇宫掌控于手中。
元凌颔首表示都明白,随后又忽然凝重道:“现如今最棘手的,除了元决便是兵权了,若是想要一不做二不休,自得扫除一切后患,可日前儿臣又试探了叶归云一次,他还是没有表态,母后以为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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