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月影的回复,叶欢颜诧异:“被烧死的是上官晁等人?”
月影道:“是,府中的人和上官晁的眷属都认出尸体了,按照上官家的说法,上官晁自老国公薨逝后便大受打击一病不起,被安置在那处院子养病,因为怕影响丧事,便鲜有人知道。”
“今日突然失火,究竟怎么回事尚且不知道,但是里面的人都死了,其中就有上官晁和那几个老国公的心腹。”
“可是出殡那日属下去暗探上官家,那处院子属下看过,只是一出无人居住闲置的院落,根本没有人在里面养病。”
叶欢颜拧紧眉梢,不得其解的看向元决问:“今日上官铎折腾一出,难道就是为了借机除掉上官晁等人?”
元决其实也疑惑,摇摇头道:“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话说回来,上官铎如今被监视,他自己也知道,他想灭口这些人也不易,旁的不说,连尸体都无法处理,留着又是夜长梦多,若是说他为了把盯着他的人引出上官家,好让人顺利放火杀人也说得过去。”
“不然若是他不出来,子辰为首的盯着他的人都在上官家潜藏,这把火他放不成,还有可能暴露上官晁等人的下落,如今这样一把火烧了,虽然明显的疑点,但是也免去一大后患。”
“如此,老国公的死因,就真的成迷了,免去此等罪名,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于他有大益,反之,便可令他身败名裂,也算是值得他耗费这番心血。”
叶欢颜听言,觉得也说的过去。
上官铎突然进宫一趟,如此反常的举动,不可能没有用处。
叶欢颜立刻吩咐月影:“你立刻去找到上官晁的眷属,想办法接近问话,若是可以,可带回来,或许有用,其他那些和上官晁一并死了的老国公的手下,也探查一下他们的眷属可都是什么状况。”
她都有些后悔了,早知道那天就让月影去把这些人扣下带回来,如今只怕是来不及了。
月影应下,急忙出去了。
叶欢颜有些烦躁的拧着眉,有些迷惘。
元决站起来,走到她面前,然后手捧着她的脑袋正好,抚去她眉间的皱褶,便开始给她轻柔耐心的揉按着,叶欢颜顿时烦扰消散不少。
等她舒坦些了,元决才放手,然后便直接坐在她跟前了。
叶欢颜唏嘘着低声道:“如今上官铎的心,倒是真的足够冷血了。”
气死了这样疼爱他,悉心抚育栽培他的父亲,如今连看着他出生长大,也对他极好的老人也焚烧而死,这样的人,是令人生畏的。
虽然说她肯定不会让他成事,可假设,假设上官铎能够成事u,姬氏皇族必定无一活口。
而这样的人,也往往可成极端的暴君。
元决淡淡道:“野心和欲望,是可以摧毁一个人的,上官铎这样的人,忠心的时候是绝对的忠诚不二,但是一旦心性转变,便是最大的祸患。”
这便是所谓的极端之人。
叶欢颜也晓得这些,微叹一声,越看他越是欣然:“还好,这些东西摧毁不了你,真好。”
元决笑笑,道:“立场不同,我与他们看到事情的感受不同,取舍自然也不同,其实也都是一样的,我放弃了我本该唾手可得的皇权,去追寻我自我认为最重要的你。”
“而他也不过是在执着于他得不到的至尊之位,人一旦到了心有所求而难得的时候,便会为之疯魔,就像你我为对方痴狂一样。”
“可如果我也生在一个拥有的不够多的人家,又自视甚高,觉得自己该得更好,也会不安于现状,想要去拼去搏去赌,不肯认命,所以啊,人都是一样的。”
叶欢颜听言,倒是有些好笑了:?“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倒有些像是为上官铎开脱,就不怕我不高兴,听不进?”
元决道:“怕什么,这些道理你其实也懂得的。”
叶欢颜道:“我确实懂得,我知道上官铎是个自负的人,他不肯服我和颢儿可以理解,也懂得他因为上官颖之死的悲愤,但是他为人臣子有负国恩,辜负了父兄对他的厚望和倚重,便是非死不可。”
对此,元决不置可否,他也觉得该死,不管是有多合乎人性常理,乱臣贼子都是要杀的。
月影还是去晚了,原来上官晁丧子丧女,就一个妻还在,却在上官晁死后给他收尸便自杀了,当然,这一前一后的,是不是真的自杀,谁知道呢?
而其他人的眷属尚未得知在哪,这种手下本是暗卫出身,大多是绝了来历的,估计也没有亲眷在。
此事,便就此不了了之了。
……
两日后,以蔡相为首的一种朝臣接连上奏,奏请说无故封城引人心慌恐惧,诸多揣测流于坊间,这样下去必定再生动荡,也不利于国政,故而请解封郢都。
起初几日叶欢颜并未松口,将此事置之一旁,之后不仅更多人请奏此事,连景王也上奏劝谏支持解封,这样接连而来的压力和局势所迫,叶欢颜便不得不退让一步。
解封郢都,但是所有人进出都要接受严格盘查核对,虽然许多人始终不知道她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封着郢都那么久,又严控出入的人,但是她不多加解释,只是如此,已经算是挺好的了。
解封郢都的各种部署又拖了几日,十一月中旬,隔绝了一个月的郢都终于与外界连接上了,尽管进出仍然不易,需要经过层层盘查核实。
可也好过之前,整的好好一个国都,成了孤城似的,连外面的鸟都飞不进来,加上城外各方驻扎的东橫军,不知道的还以为的大军围城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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