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一到，姜月华连忙推开车门下来，机械地背转过去。

    没多久，她听到了另一扇汽车门打开的声音。

    脚步声传来，章菲菲说道，“是不是觉得我很贱？”

    姜月华忽然想起粱枫口中的‘干爹’不是什么好角色，现在是真的应验了。

    她稳了稳心神，转身过去，看到章菲菲面色潮红，刚才发生的事情正如她想的那样，不堪入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没有这个权利点评你的生活和你选择的人生，”姜月华说完，话锋一转，“不过所有人都得为自己选择的人生负责。”

    “听上去好像很有文化的样子，”章菲菲冷嗤道，“我如果有的选择，我会选择这样的生活吗？”

    “为什么不能选择？”在姜月华看来，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的权利。

    有人积极向上，有人自甘堕落。

    章菲菲她是后者。

    “有能力的人当然能选择，可我一个农村出来的女人，只要出卖一点点色相就可以获得美好的生活，我不想再回到从前了，太辛苦又没有出路，我觉得我现在很好，”章菲菲有着难得的喜悦。

    姜月华心里连连摇头，片刻后说道，“可他年纪这么大了，怎么给你幸福？”

    “幸福？那是什么东西？”章菲菲鄙夷地反问。

    这倒让姜月华无从回答，毕竟没个人对幸福的定义是不一样的。

    “曾经我也嫁过年轻的男人，可我幸福吗？我一点儿都不幸福，”章

    菲菲想起那段嫁给林文杰的日子，满目愤怒，“林文杰他无能，一开始还行，后来呢，没几分钟就从身上下来了，这些话我能跟谁说？”

    目光冷冷地落在姜月华的身上，她接着道，“女人就应该悲哀地过一辈子吗？别人能，我不能，我有一个弟弟要照顾，林文杰虽然年轻，但是他被他妈管着，物质上精神上给不了我任何东西，他老娘还日夜打压我，哼，倒还好林文杰有了别的女人，不然，我都没有办法逃离。”

    “可是菲菲，这个男人他也不适合你，你……”

    “什么叫适合？”章菲菲露出一丝苦笑，“其实我觉得能满足我精神上和物质上的需求，那才是适合，老头子虽然六十多了，可他很懂我的感受，很体贴，这样，你能理解吗？”

    姜月华点了点头，大部分上了年纪的男人都懂得体贴女人，尤其这个女人还是可以当孙女的女人，情感上肯定多些呵护。

    “那就行，”章菲菲道，“上楼吧，方总在楼上等你。”

    说完，先上楼去了。

    姜月华跟着她上去，到了方儒成办公室的时候，已经不见章菲菲和方棣的身影。

    “小姜，总算把你盼来了，”方儒成早已经等候多时，伸手要和姜月华握手。

    姜月华伸手过去，“对不住，希望还不算太晚。”

    “好饭不怕晚，我愿意等，”方成儒示意姜月华坐下，发现她的目光停留在身后不远处的门上

    ，“放心，他们在里头。”

    姜月华有着被抓包的窘然，“那我们谈生意……”

    “放心，他们不会打搅到我们，反而我叔叔可能认为我们会打搅到他，”方成儒笑着说道。

    姜月华再一次看向那道门，这是一道很普通的门，要是隔音性能，可能真不太好。

    “那我们开始谈正事吧，”方成儒没把时间浪费在和生意无关的事情上，“我有五个姐姐，六个姑姑，其他的女性亲戚自然也多，我希望我做的事情是让我的女性亲戚还有其他的女性都有好处。”

    “方总很有心。”

    “但是有心无力也是枉然啊，”方成儒叹气，“遇到你我才觉得，大概只有女人才是最懂女人的，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方成儒很有诚意，生意谈得自然也很顺利。

    一个小时后，两人已经达成了初步的合作。

    “小姜，不着急回去的话，我想请你看一场展览，”方成儒拿出一张画展的门票，“小叔的画展，每天开始，一票难求哦。”

    画展？

    方棣是个画家？

    姜月华把目光投向门票，上头一抹黑色的剪影有几分像章菲菲。

    难道……

    “好，谢谢，”姜月华接了门票打算告辞。

    “一起吃个饭，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姜月华连忙拒绝，“不用了，我初次来省城，想自己逛逛，多谢方总盛情，明天早上我再来打搅方总。”

    说完便走出了办公室。

    省城果然不同一般，路上已经有出

    租车，差不多一样的车型，菲亚特牌儿的。

    姜月华招揽了一辆，然后看了眼画展的地址，说道，“你好，我要去盛华路上的展览馆。”

    “同志是去看方老师的画展吧？”司机师傅问到。

    “嗯。”

    “你运气可真好，听说这次的门票不对外出售，都是房大师的好友才能拿到票，”司机师傅虽然无暇风雅，但有时间八卦，“这次的风格和方老师以前的风格完全不一样，神秘得很。”

    的确，门票连展出什么话都没写。

    展览馆附近没招待所，但已经有了私人开的酒店，姜月华登记入住了一间，就在展览馆的斜对面。

    到了傍晚，展览馆门上一盏灯亮了，找出一个个不同的剪影。

    姜月华越来越糊涂，这画展是和这剪影有关系？

    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所以然来，她拉上了窗帘，打开了电视机。

    黑白电视机里正放完了一集电视剧，一个广告弹了出来。

    “安又乐卫生巾，让你的特殊时期不特殊。”

    安又乐卫生巾广告？

    姜月华连忙走过去，但是只看到结尾‘鑫辉商贸’四个字了。

    方成儒居然已经开始做卫生巾的生意了？

    姜月华惊叹，看来这人不简单，是一个敢于先吃螃蟹的人。

    一夜过去，姜月华是被马路边的喇叭吵醒的。

    这个时候城里的喇叭是可以随意滴滴滴的，想多睡一会儿，是不待可能了。

    起来后下了楼，随意在街边小店吃了早饭，然后

    去了鑫辉商贸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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