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会直接过去，”方成儒有些意外。

    “你先告诉我，那人是不是菲菲？”姜月华有种隐隐的不安。

    司机师傅说那是方老师的惊世之作，加上他对章菲菲的厚爱，不难不往其他方面去想。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稍稍犹豫后，方成儒给了姜月华一个答复，“我唯一能保证的是我小叔不会伤害她。”

    “你觉得这种畸形的关系不是伤害？”饶是穿越过来的姜月华都有些接受不了这种爷孙恋又非爷孙恋的关系。

    “这么说就严重了，”方成儒笑道，“是两厢情愿，那就不是伤害。”

    姜月华倒是小看了方成儒，一个思想走在世人前面的男人总归是对这惊世骇俗的事情报以新鲜的态度。

    “他们彼此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算是交易，那也是银货两讫，最正常不过。”

    听了方成儒的话，姜月华笑了，她忘记了方成儒是个生意人，只要是自愿，那就是正常。

    章菲菲需要钱，而方棣能满足她，这关系便维系上了。

    “时间不早了，我们差不多可以过去了，”方成儒拿了挂在衣架上的风衣，邀请姜月华一起过去。

    到了展馆面前，她一眼就认出了章菲菲。

    虽然笑得开怀，但是掩饰不住满脸疲倦，那笑容也因此变得苍白。

    来看展的人好像都是美术界有头有脸的人物，看到方棣身边年轻的章菲菲，露出隐晦的笑容。

    好似大家都懂，却

    又不说出口。

    看到姜月华的到来，章菲菲脸上笑容微微一滞，可下一秒，她又恢复如常地接待到访的来宾。

    就在姜月华要进去时，听到了章菲菲的声音，“你等我一下。”

    姜月华回头看她，便见她神色无比严肃，就点了下头，在入口一处等待她。

    开展时间到了之后，宾客也差不多到齐了。

    “你过来一趟，”章菲菲提醒姜月华去旁边隐蔽一点的地方说话。

    姜月华照做。

    “你来这边干什么？”章菲菲拉了她一把，“艺术这些东西你看得懂吗？”

    “看不懂可以学啊，”姜月华可以断定画展上有章菲菲不可告人的东西，“我不可能一辈子都是乡巴佬，人要向前看。”

    “你是不是非要和我作对？”章菲菲恼得一张白皙的脸都红了，“你在县城开你的店，我在省城谋我的生活，各不相干，算我求你，别看了，现在就回去。”

    “你不偷不抢的，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姜月华现在更加好奇了。

    如果只是普通的人像画，章菲菲该更自信更骄傲地请她进去，而不是现在央求这她回去。

    “为什么非要我说的那么清楚？不要这么咄咄逼人！”章菲菲吼道，“井水不犯河水，以前我们表姐妹互不相干，以后也是。”

    见她着急，姜月华差点就心软了，可越是这样，她越不能不弄清楚。

    “小姜，可以进去了吗？”方成儒探头看过来，“时间差不多了

    。”

    姜月华走到章菲菲身边，若无其事道，“我就是看场画展而已，你别太紧张。”

    “你……”

    姜月华不再听章菲菲任何的解释，直径朝方成儒走去，“不好意思，久等了。”

    “等漂亮的女士，是我的荣幸，”方成儒伸手做出要姜月华挽他胳膊的样子。

    “谢谢，”姜月华道了谢，却没有照做。

    他们只是在生意上有合作，应该保持距离。

    方成儒略带失望地耸了耸肩，落后姜月华半步走了进去。

    展会里头的布置比想象中要简单许多，白墙，灰水泥地，苍白的日光灯，并无过多的装饰。

    可这样恰恰映衬出墙上一幅幅体态各异的女性人体画。

    有睡意朦胧的，有野性张扬的，有温柔似水的，还有……

    其中一幅别其它任何衣服都要大，体态婀娜，神色妩媚，而且还是唯一一幅上了色的。

    画中人的五官立体分明，乌黑的头发顺着圆润的肩头倾泻而下，意外地没有继续望着遮，反而衬托得形体更加白皙，和那绝美的模样有着强烈的视觉冲击。

    再往下，少而黑的毛发下面是一双修长匀称的用轻纱遮住的双腿，脚尖紧绷惹人亵玩的遐想，别说是男人，就是女人，也有些想入非非了。

    这大概就是昨晚画得那幅画。

    颜料还没完全干透，透着淡淡的水光，使得画中的女人柔媚得像是谁做的。

    “真不愧是大师，”不少人发出敬佩的赞叹声。

    姜月华也

    明白为什么出租车司机会说这次的展览会是惊世之作。

    这个刚刚才开放不久的年代，居然有人能将人性蠢动压抑的一面展示了出来。

    来参观的人更多的是露出惊叹之色，而不是用那狎昵的表情来亵渎每一张画作。

    “你现在满意了？”章菲菲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姜月华身后，“我不管你用什么眼光看我，我都认为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姜月华无言以对。

    面对这样一群高知且内心开放的人来说，章菲菲是美丽的，可是在农村，她作为人体模特，是不被接受和认可的。

    “你回去之后，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我和你没完，”章菲菲眼神狠狠地剜了过来，犹如一把刀子扎进姜月华的胸口。

    原来章菲菲自己内心也是挣扎的，如果被村里人知道后，那是要被指指点点，戳着脊梁骨骂不要脸的。

    “放心，”姜月华应声道，“我今天是受了方总的邀请参观的，至于你，我没心情到处乱说。”

    “那就好，记住……”

    “宝贝儿，你怎么在这里？找你好久了，”方棣走了过来，十分熟练地挽住章菲菲的肩头，将人带走，介绍给了其他人。

    “怎么样？”方成儒问道，“这是一场女性解放的视觉盛宴，让女性不仅仅成为生育的工具，她们应该有更大的空间和自由展示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姜月华听了这话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至于哪里怪

    ，又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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