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络绎不绝的拜佛许愿,随缘香客人众,向着成都府城郊外三里处,那大道两侧古柏擎天,红墙围匝,高峻大刹洞开,门额悬悟禅寺的大刹而来;一路上是马骑或乘轿或步走,语声喧哗,摩肩接踵,纷纷地拥进了寺门
此时际,一顶二轿夫抬,驮着海棠的单人软轿,也落在山门前。
在门右侧,一棵横枝粗干、覆叶荫浓的大皂角树下,已待多时的马六,暗指着下轿的她,对身边的辜七道:你看,那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下着粉色散花如意梅花裙,这独份的蜀郡锦城内打扮、十分鲜色夺目,走路金莲步儿,扭胯摆臀,一身风骚劲的女娘,便是申涣县尉的小妾、海棠。别看错了,咱跟上去
咋会将梢盯丢了得?辜七邪欲的贼眼一转,生吞了一口津沬进肚,要我有这风流女子
哼,辜老弟,别打什歪主意,坏了丁拐帮的大事,那不是闹着玩的!
我晓得!辜七沒好气地回应了一声。
二贼尾上海棠,刚进入弥勒佛殿,忽见一位眉眼俊俏,身段挺拔的年轻沙弥法静迎上前来,对着海棠一转狎亵眼波,嘴角扬笑,稽首道:小僧敢问女施主,入寺是进香,还是还愿来?
海棠柔媚俏笑,将勾魂眼一丢给法静,娇声应道:多谢僧家‘有心’,小妇人自是到后殿的观音堂还愿!
请女施主随贫僧来。
俩人片刻间,遂到了殿后侧一扇小门前,推开门,走下一段右廊道,又见得小门洞开,即抬脚进入了有一尊高不及三尺、置神龛桌上的白瓷观音塑像,鲜花、寿桃供奉、下铺五色布蒲团的小观音堂。
此际,法静回转了身,将门一关,又步到龛桌一侧,掀得所置机关,饰板自行打开。他先让海棠探身而入,自己后脚跟进,步下楼梯,在几盏落地纱灯照下,即见一间有四壁画挂,锦被绣枕的宽大禅床一张,放有笔墨纸砚、茶具的小桌及凳几、木椅几架等物什俱全的暗室。
这时,室内站立的这对风流人儿,也未搭话吐语,只见欲火在眼中亮燃,心儿好不急慌慌,瞬间对视,倏地又双手如蝶展开,唿地一声,僧拦过女、女拥僧腰,扎扎实实、紧紧凑凑,狠狠拥抱,一阵脸对脸、唇贴唇,吧唧、吧唧疯狂咬吻,嘤嗯之声不绝于耳
我的小娘子!渴死我了
我的小沙弥!想死我了
二人这甜蜜香吻好一刻后,法静方牵拉得海棠笋指手儿,走到方方小桌前道:小娘子,想你一路辛苦,耽是口渴些,可否容小僧敬奉一杯香茶喃?说间,一躬身,将圆型雕花凳子用禅衣宽袖轻拂其面,请小娘子坐!
啵、啵、啵三下,粉脸春色的海棠捧过其法静光头,我的可人称意沙弥,奴家正渴哩,你端掺茶是了呀!
法静取得小桌上俩两瓷杯儿,又在竹筒中用勺挖取少许茉莉花茶,往这杯那杯放了,提起青花玉瓷茶壶,分徐杯烫水,白雾袅袅茶烟升旋,满室香气氤氲。
法静、咦,海棠将杯茶,轻轻抿下几口,娇笑情眼对方,我俩何不妨喝个交杯茶?
法静满面微笑道:喝什么交杯茶?我早已备下酒食,专候等小娘子赏个面嘞!说刻,便从内壁处启开一个小柜,取得一小壶酒了及俩小盏儿,两对箸,并盛些的果儿、糕点二三小盘吃食,皆置在桌上。
二人相对坐、对饮吃食,好不舒畅偷情。
法、法静,你说两颊绯红,眼般迷离的海棠,朱唇开启道,你、我,还记的我俩相识情爱不说了、说来好羞杀奴家的,第一次么?
何不记得?已满眼醉情,意马心猿的法静道,容小僧在床笫向小娘子,端作个好‘回味’,好个‘第一次’!只见他一道毕,恨不得一晌贪欢的这骚僧,一搁杯儿,一步上前,双手一抱,就将海棠放得锦被上僧衣一撩女装一弃俩人并枕而肌肤相触嗯呢,海棠嘤一声,轻推法静道,我已是你狼嘴的里的肉,慌甚呢?
怎不急?十天半月,我这猫都未吃到你这条鱼的。法静猛吻其艳唇,我要手又不老实了。
只要等你道了那我小奴家初入庙时,我就考考你,还记的不,耽怕你整天见得上庙众多美妇艳女,一闻脂粉香,一瞧骚狐媚眼抛,就把魂你勾走了,不想奴家了!海棠笋指头轻一点法静额头,嘟着唇,嗲嗲声气道。
好,那小僧讲来,看我忘、还是没望?我的小心肝!
海棠紧抱他身:讲呀,小奴家静心听哩。
那日此寺一僧在敲木鱼,口念经文,观的善男信女向着观世音菩萨,有的烧香,有的拜佛各有祈愿,各告其求。这刻,五色布蒲团上,有位女姣娘跪拜焚香,心中默念有词,不期――
怎么啦
她被一半盲老妇香客偏撞身倒地小僧一看,好不眼亮,一位漂亮娇娘哟,他忙搁木鱼,三步并两步,到得其跟前,伸手欲扶娇滴滴、美艳艳的她身起,你猜这姣娘――
她又怎么啦?
眉黛轻扬扬,桃花眼中波闪闪,芳心怎来小鹿撞:好个光头和尚,年轻俊美,骨格风流,天上掉下个妙人儿有心花引蜂蝶采,不知她愿不愿意春风一度山花开,效作野鸳鸯好缠绵?
她再怎么着?
你看她,轻颦浅笑,故将粉臂伸,还将**弄眼一溜丢,对得小僧娇声,‘好僧家,侬得好生谢谢!’小僧扶她身起,其遂裣袵施礼,‘哎哟’一声忽又撩――
又咋样作哩?海棠又亲一口法静,问。
她声儿叫下,般柳眉凝颦,细语兰气吐,好个自怨来:‘适才侬奴家,被妇一撞地,恐闪了腰,歪了脚你看,外面天雨落,大殿人已散,一时恐难寻得归轿回,不如?僧家好眼力,这奴家,端传‘妾有意’,我小僧更要‘郎有情’,何不顺水推舟,如此这般的?――
这情僧下做些甚哩?
小僧接其言,若娇娘不嫌弃,不如,就如你个心甘情愿,去我清僻洁雅陋僧室歇歇、缓个劲再出寺去,也不归迟。
她真去了么?
她何又不去之理?便嗯道,多叨扰僧家。在僧搀扶下,这小姣娘同小僧,就钻进像此般模样的暗中室。开始这奴家,坐在凳儿上还装矜持,小脸儿羞得通红,螓首低埋,浑身不自地坐在那里你看,这僧此时心中暗得意,待我施得小手段――
他怎么做呀?
小僧好懂闺妇绣女心思,也时曾偷过风月,门道谙熟,便抬女之**,置其自己腿上,‘小娘子,你言脚扭了,我轻揉、再轻揉’小娘子嘤声,‘揉哩。’小僧握得三寸金莲,一揉捏、再脉经直通全身,令她骨酥肉麻
他又言,小姣娘讲,腰也拧了,不舒服,不如上得我僧床,再让小僧‘治治’?她嗯、嗯、嗯连声起,喜得小僧就似我今日,抱你奴家一般
那后来哩?
那小奴家,每逢半月,必会小僧冤家;小僧从此不贪‘野花’,誓与那小奴家效做一对长命鸳鸯鸟!
那,小僧家,嘻嘻,不就你法静?我小心肝和尚!她玉手挠得骚僧胳肢窝,使其嘴里不禁咯咯地笑出了声。
这,小奴家,哈哈,乃就是你海棠呗,骚个小娘子!他,紧抱一滚身形动
这对偷情妇僧,动手动脚,相拥舌咬,禅床胡浪,嬉亵不罢
正在二人偷欢时刻,马六用匕首拨开观音堂门闩,带着辜七寻得神龛桌侧藏的小门洞,钻身而入,一起扑进了这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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