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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金子
    说好十一月初一把薛蟠送到荣国府,  薛良在病中先把赔给王家的两成分红事办完,跟着就安排把许给贾瑚的一成分红理出来。

    这几年他身上不好,不亲跟着往各处走,  生意不如从前,但今岁也有近三十万的纯利。

    今年是蟠儿到荣国府上学的第一年,  送个两万九千过去也不好看……

    薛良命“凑齐整三万银子,在十月三十之前务要送到荣国府上。”

    这三万的银子说是给贾将军,其实也是给定安伯看的。若不是亲眼见了,  他真不敢信定安伯和贾将军还未成翁婿,竟已亲近如同亲父子。

    贾将军还和佑儿做舅兄的处得亲兄弟一样,几不分彼此。

    去岁他在金陵家中见仁儿格外敬重贾将军,  还以为有几分仁儿惧怕贾将军的缘故。如今想来,那分明是仁儿把贾将军当做自家兄长尊敬信重……

    若一年几万银子,  能让蟠儿略学到三分贾将军的本事,他也能安心了。

    想到此处,薛良又命心腹“理出来先抬到我这里,我亲自验过再送去。”

    心腹劝道“老爷身上不好,  还是抽空保养为要。”

    薛良道“也就这一两桩事了。等把蟠儿送去荣国府,  再把户部帐销了,  我再歇不迟。不然总不能安心。”

    心腹叹道“老爷身上的病,  全是从历年操劳奔波上来的,养了两三年,好容易养回来几分,  往京中奔波一趟,又……”

    这时,外头人报“太太来了。”

    心腹住了口,忙要出去迎,  薛良道“你先去罢,把银子理好了抬来给我过目。”

    说话间,王宜静已迈入堂屋。心腹行礼,恭敬避着王宜静出去。

    王宜静入了内室,坐在薛良床前,问他“老爷觉得今儿怎么样?”

    薛良咳嗽两声,道“觉得比昨日好些。”他跟着就问“今日已是十月二十九,离说好把蟠儿送到荣国府的日子就差两天,太太打点得如何了?”

    王宜静偏头道“差不多了。”

    薛良努

    力往上坐直身子,严肃道“太太可别拖着不办这事。若后日瑚儿来的时候蟠儿的东西行李都没收拾好,那他就光身一个去罢!”

    “收拾了,都收拾了。”见薛良这样,王宜静忙说,“衣裳铺盖日常用的东西都收拾了,打包得好好儿的放在那儿。老爷若不信,跟我去看看?”

    薛良看王宜静几瞬,道“罢了,太太既这么说,我信太太。”

    王宜静看薛良神色缓和了些,便道“老爷,我……咱们能不能再商量商量,让蟠儿过几日再去?”

    薛良立时又肃了神色,问“太太想怎么样?”

    王宜静忙道“不是我想怎么样,是蟠儿着实被打得重,这养了十日还未见大好,下半截身上仍青紫肿着,连地都下不了。他这个样儿,就是去了荣国府一时也学不了什么,反再劳动荣国府上人照顾他。所以我想和老爷商议等蟠儿好些——起码能起来走动了再送去,不然不也是白送……再说让蟠儿换个地方养伤,我放不下这心,难道老爷就能放心得下?”

    薛良直看向王宜静道“太太不用和我说这话,蟠儿是我亲自下手打的,虽打重了些,可没伤筋动骨,将养着就罢了。那晚我已与瑚儿议定,若送去的时候蟠儿不好,荣国府上自会请先生在屋里单独教导蟠儿,不耽误他读书上进!”

    王宜静面色微变,张口要说什么,被薛良把话截住“太太莫要说再过五日,再过十日的话,还有两个月就要过年,再等五日,再等十日,等着等着就过年了,又要正月了,出了正月到了春日,咱们又要回南去,太太舍不得,再留蟠儿几日,他也不用去了!”

    薛良说完这几句,索性掀被喊人“给我更衣!我去看看大爷!”

    外头有人应声,王宜静按住薛良,急道“老爷这是做什么?”

    薛良咳嗽着道“蟠儿过两日就要走,我当爹的总要看看,嘱咐几句。”

    王宜静没奈何,只能帮着薛良更衣,给他拿了拐杖,扶着他往薛蟠屋里行去。

    长松院后院东厢房内薛宝钗也在,她端端正正坐在椅上,手里拿着个如意玉佩,旁边有两个丫头坐在脚踏上,正拿线教她怎么打结子。

    薛蟠头朝外趴在床上,努力伸着脖子看薛宝钗和丫头们打结子,头枕在枕头上,手垂在床下一晃一晃,面上神情透着百无聊赖。

    “宝钗——”怕薛蟠在屋里作出什么不是,才到廊下,王宜静就隔着窗子往屋里唤,“你爹爹来了,快出来接!”

    听得这一声,薛蟠忙把手收好了老老实实搁在床上,眼珠子转转,把眼睛也闭上了。

    薛宝钗搁下丝绦玉佩,伸手去摸薛蟠的脑袋,被丫头们抱到地上,领出去接人。

    “太太这是做什么,我又不会再打蟠儿一次。”薛良看王宜静一眼。

    王宜静干笑一声,扶着薛良迈过门槛儿。

    生得肌骨莹润的小女儿迎出来,薛良把面上嘲意都掩下,换了一副笑颜,弯腰要抱女儿“宝钗在这里陪哥哥?”

    薛宝钗小声说“我给哥哥打结子。”

    薛良有心要抱女儿,可他身上实在是弱,只能牵着女儿的手往里走,一面仍弯着腰问“打的什么结子?”

    薛宝钗说“是如意结子。”她略抿了嘴,又说“是凤姐姐鸾姐姐说,想哥哥,就给哥哥打结子让哥哥戴着,这样哥哥看了就能想起我了。”

    薛良见女儿几日之间安静了这么些,颇有些不习惯,又听她说了是王家两个侄女儿教的,心内更是感慨。

    他直起身,问王宜静“宝钗和凤丫头鸾丫头可还处得好?”

    王宜静道“那两个是姐姐,咱们宝钗是妹妹,有什么不好。”

    看到了卧房,薛良便暂把要说的话咽下,拄着杖来至薛宝钗才刚坐的椅子上坐了,又费力把女儿捞到怀里坐着。

    丫头们忙搬椅子放到一边,王宜静也坐了。

    床上的薛蟠紧紧闭着眼睛,一动也不敢动。

    薛良一个眼神,服侍的丫头忙把

    针线框子递上。

    他从里头小心把薛宝钗打了一半的结子拿出来,搁在手里看了一回,问“妹妹给你打结子了,你送妹妹什么?”

    薛蟠眼睛微微掀开一条缝,没想到正对上薛良的眼神,吓得先是瞪大眼睛,又赶紧闭上。

    薛良冷哼一声,王宜静赶忙起身坐到床上薛蟠身边,手微微晃他问“蟠儿,你爹问你话,你怎么不答?快说呀,宝钗送你亲自打的玉佩结子,你送宝钗什么?”

    薛蟠知是躲不过了,慢慢儿睁开眼睛,不敢看薛良,瑟缩着道“我……我把我……的马鞭子送给妹妹。”

    他说完这句,自以为隐蔽的悄悄看向薛良,可薛良坐在外头,把他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又正和他对上眼神。

    薛蟠吓得愈发抖了,颤声说“我的东西都在这屋里,妹妹要什么就拿去!”

    “你妹妹送你的是亲手打的结子,你就拿这些俗物来送?”薛良沉声教训薛蟠,“都是你平日不求上进,书也不读字也不写,连个能拿出手的东西都没有!不然此时送幅字给你妹妹不是正好!”

    薛蟠顾不得下半截疼痛要往床里缩,王宜静忙忙的按住薛蟠,求薛良道“老爷,不是说是来看蟠儿的,蟠儿还没好,何必这样。”

    薛良看薛蟠这等没出息的样儿,又想起贾王两家孩子说话行事,哼得一声才要说话,却被薛宝钗拽住衣裳。

    “爹爹,哥哥受伤了,他不能写字的,我不要哥哥的字,爹爹别怪哥哥。”

    女儿这般软着声求他,薛良只得叹道“你和蟠儿是兄妹,他护着你,你护着他,所以他有失礼的地方你不放在心里。可外头人哪里惯着他?他这回为什么挨打?”

    薛宝钗怯怯道“爹爹,哥哥是为了哄我高兴才闯祸的。”

    女儿一双眼睛黑亮,极可怜的看着他,薛良软了心肠,无奈道“他说你就信?”

    示意丫头们把薛宝钗抱下去,薛良拄杖起身来至床边,直盯着薛蟠冷声道“说好了十一月初一

    送你到荣国府去,还有两日。我告诉你,这回到了荣国府上,你若学不好就别回来了!也别想着略累了苦了回来和你娘撒娇,以往你那些招数一概不管用了!”

    “老爷何必这样疾言厉色……”王宜静半推半扶把薛良拽离床边,“孩子就在家两日了,老爷就让孩子心里好受些罢。”

    薛良道“我还有话要和太太说!给蟠儿带去的行李东西里头一文银子也不许搁!不许教他拿银子给荣国府的人递消息要东要西的!瑚儿的性子你知道,他手下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弄出事儿来丢的可是薛家的脸!”

    看王宜静面色几度变化,薛良冷笑道“我就知道太太……太太可把我的话记到心里,千万别忘了!”

    王宜静丢了面子,却只能先嘱咐丫头婆子们看好大爷姑娘,再把薛良扶到廊下扶回去,道“老爷要发火,好歹给我留几分颜面,怎么当着那些人这么说,让我往后如何镇住家里人?”

    薛良道“太太是定安伯亲妹妹,王家嫡出的女儿,不拘怎样,薛家都没人敢不听太太的话。”

    王宜静皱眉一叹“这些年过来了,老爷何必这样说。”

    薛良也自悔话说重了,道“我不是那等意思……”

    王宜静道“老爷尚在病中,一时虑得不全也是有的。”

    两人相携回了前院,薛良走了这一趟,已是累得有些喘不上气,靠在枕上歇了有小一刻钟,又喝了半碗水,才勉强打起精神,把心腹带人抬来的三千两金子亲自查验过。

    “给荣国府好好儿的送去,纵见不到贾将军,至少也得亲自交到林管家手里。”薛良嘱咐心腹。

    心腹把话重复一遍,得了薛良点头,才带人把金子抬出去悄悄的装车,领了二三十人护着送去。

    这边屋内,王宜静服侍薛良在床上躺下,担忧道“老爷折腾了这一趟,今日就别再费神看账本了,下头的人也历练出来了,事儿交给他们,老爷再一总揽查就是。”

    薛良叹道“换了平日也就罢了,偏今年是回京销这几年的总

    账,再计新支,这边几桩生意几年没顾得上,也要查一回,省得他们松懈。左右到了过年就轻省了。”

    王宜静红了眼圈儿“我倒宁可这二年亏些,也不想让老爷这么熬着。”

    薛良呼出一口心内烦闷,对王宜静笑道“太太别担心,我最少还得撑上十年,好歹把蟠儿欠下的还了,看着蟠儿成人出息,才舍得走。”

    王宜静泪珠滚落,忙拿帕子擦拭了,也想对薛良笑笑,却禁不住嗔他“老爷只顾着孩子们,就不想想我?”

    屋内服侍的人听得老爷太太这几句,都自觉退出房门。

    看人都出去了,薛良才笑道“我怎么不顾着太太?蟠儿真出息了,娶一门好亲,孝顺太太,太太含饴弄孙,不是很好?”

    王宜静捂住脸,抽噎得说不出话。

    薛良犹豫半晌,把王宜静的一只手轻轻握住。

    “我这身子如何太太也知道,真能再撑十年已是老天保佑了……”薛良叹道,“我不想拿那些话哄太太,太太也别舍不得蟠儿。咱们膝下就他一个男子,他不争气些,我一辈子挣下这些家业又给谁守着?他当儿子的不孝顺太太,太太往后又能靠着谁?”

    王宜静哭道“当初我就该劝着老爷别那么操劳。族里多少人,也就咱们房和二房这么拼着,余下那几家都坐看着咱们忙,等着享福。受了老爷这些年照顾,往后还不一定记恩,何苦来!”

    薛良低头笑道“若我不拼,当日也娶不着太太了。”

    夫妻两个拉着手坐了两刻,王宜静止了泪,从薛良手里把手抽出来,给他盖好被子,道“老爷歇着罢,我去看看孩子们。”

    “太太别忙,我还有事想和太太商议。”薛良又拽住王宜静的手。

    王宜静抿嘴坐下,问“是什么大事非要现在说?”

    薛良道“咱们在京只是暂居,明岁早则二三月,晚则四月,是一定要回南去的。”

    王宜静等着薛良下头的话。

    “咱们家在金陵算是中等人家,和

    总督道员知府等都有往来,但毕竟不比定安伯府在京中……蟠儿是男子,好不好的能看他自己长成什么样儿,但宝钗却只能靠说个好人家。若我想把宝钗也留在京里,就留在定安伯府托付给伯夫人教养,不知太太意下如何?”薛良认真问王宜静。

    王宜静怔了半日,没说话。

    薛良叹说“而且我还有一重虑。说到底蟠儿惹下的祸事不小,若玥姐儿真不好,咱们走了,蟠儿在荣国府,咱家没人在京里,这府上不是越想越恨蟠儿?宝钗生来就比蟠儿聪慧许多,性子也讨人喜欢,把她留在这里,好歹能让这府上看几分面子情儿。”

    王宜静想了半日,道“可蟠儿不能带走已是从我心里挖肉了,如今还要把宝钗也留下……”

    薛良道“宝钗若留在这里,就是从小得伯夫人教养长大,有了这个名头,想必将来婚事能顺当许多。”

    看王宜静态度似有松动,薛良心下一转,叹出几句“说一千道一万,是我没本事,没从科举一道走,只做了皇商,做到底也只得五品之衔,不能为太太请来一二品夫人诰命,只有五品宜人……”

    王宜静忙捂住薛良的嘴“老爷说这话是嫌了我的意思?”

    薛良见此道“我是怪我自己。太太出身伯府,大家闺秀,和我成婚十来年,操持家中内外,辛苦太太了。”

    王宜静又落下几滴泪,为难道“老爷别说了,让我想想……”

    薛良微微一笑,闭目安歇。

    薛家的金子送到荣国府上,薛良心腹见了林之孝,先不说让他点数儿,而是问“不知贾将军现在可得空?”

    林之孝笑道“昨日是我们家珠大爷喜事,今日一大早二太太领着珠大奶奶过来见人,我们大爷也在那边荣庆堂上,现不得空。若不忙着回去,请先稍坐一会儿,略等几刻。”

    薛良心腹也笑着应下,和林之孝互相谦让了对坐两边,分出几分心神看着金子,一面两人说些经济等事。

    林之孝派去传信的小厮来到二门,并不进去,只和婆子

    道“薛家大管家来了,要见大爷。现林管家陪着正吃茶。”

    那婆子得了话,一层层把话递进去,递到张问雁心腹丫头耳中。

    此时王宜和已经领着秦可卿见过诸人了。

    贾母看秦可卿小小年纪,穿一身大红衣裳,生得花容月貌,身型单薄,可怜见儿的,便不令她站着服侍,而是命人搬了一个绣凳在她旁边,令秦可卿坐了,和她说话,又笑道“瑚儿,带着你兄弟侄子们都上学去罢,我们娘儿们说说话。”

    略低头一揖,贾瑚领贾琏温修昀等出了门,张问雁的心腹大丫头在后面跟着,唤“大爷?”

    贾瑚看过去,面无表情问“什么事儿?”

    分明大爷容貌身段生得神仙一般,那大丫头却不敢细看,低着头道“林管家派人来回大爷,说薛家大管家来了,要见大爷。”

    贾瑚说一声“知道了。”和温修昀道“烦昀兄弟先带着他们上学。”

    温修昀笑道“瑚大哥只管忙去。”

    贾蓉贾蔷两个跟在温修昀贾琏身后对贾瑚行了礼,小心出了院子,离贾瑚行得远了,互咬耳朵悄声说“瑚大叔真不解风情,那丫头生得不错,瑚大叔怎么连正眼都不看。”

    贾蓉比贾蔷大一岁,更知道贾瑚的厉害,忙止他说“你不要命了!”

    贾蔷瘪了嘴不高兴,贾蓉拿身子撞他,和他笑说“你爱那丫头,不值什么,咱们去求求爹,让爹赏你一个?”

    贾琏在前头咳嗽一声,他两个立时分开,老老实实往前走,不敢说话了。

    两个九岁十岁的小屁孩子,也想什么丫头!

    贾琏皱眉,心道大哥说得还真没错儿,珍大哥那个样子,蓉儿蔷儿两个在这府里再怎么学了,回到宁国府还是一样儿。

    虽然敬大老爷才是族长,论理他们一房不好管长房的事,可毕竟是同族中人,正好薛家的薛蟠也要来,晚上得了空儿问问大哥罢。

    温修昀四人到学堂时,贾瑚也到了他内书房院里。

    早在人报“大

    爷来了”的时候,林之孝和薛家大管家便都起来迎出去,薛家大管家离贾瑚还有五步便站定,行礼道“小的薛家孔腾见过贾将军。”

    贾瑚道“孔管家请起。”

    孔腾直起身,不待贾瑚发问,便指着廊下搁着的箱子道“这是我家老爷命给贾将军送来的一成分红,共是三千金子,请贾将军点个数儿,小的就好回去给老爷交差了。”

    贾瑚朝林之孝使个眼色,林之孝便领着人把箱子一一开了验过,都是十足的黄金,三万两分毫不少。

    那孔腾见了贾瑚使的人行动这般利索,心内自然有一番想法。

    金子点毕,贾瑚命“林之孝,带人收到库里记上帐。”

    林之孝领命带人去了,孔腾见状也要告辞,谁知贾瑚道“孔管家若得空,请略留几刻,我给蟠兄弟预备下的屋子就在东边,你可看了回去,好让薛姑父安心。”

    孔腾忙道“那小的就有劳贾将军了。”

    贾瑚点头,领着孔腾从前院门出去,往东行得不远就来至一所院子,道“这便是蟠兄弟过来要住的院子,服侍蟠兄弟的十二个人我也已经挑好,孔管家尽可都见过了再回去。”

    跟着贾瑚迈入院门,孔腾见这院子是普通的正房三间东西厢耳抄手游廊等,不算太大,但因是荣国府内院子,一概雕梁画栋,颇觉大气。

    院中只植得些松柏竹子,倒不似贾瑚内书房院内颇多奇花异草。

    孔腾正自心内忖度,贾瑚已和他道“蟠兄弟来这里是为了读书进益的,所以院中本有的花木我都命移植到别处去了,另挪了这些松柏。并在我这里,不论兄弟侄子,身边一概没有丫鬟服侍。挑出来给蟠兄弟使的十二个人里也没有丫鬟,倒有几个年高稳重的嬷嬷。不知蟠兄弟身子养得如何了?”

    孔腾忙道“大爷还不能下床行走,只能在床上躺着。”

    贾瑚道“我已请了族中叔公在蟠兄弟能上学之前给他先开蒙,蟠兄弟纵不能下床,也不耽误读书认字。”

    说话间,两人已来至正屋门前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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