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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前任
    “我为什么问这事,  一会儿再告诉你。”

    温瑛回问王宜和“你先和我说,你既知道派去那婆子对李家说了这些不该说的混账话,你怎么没狠罚她,  也没去李家说明白,好除了误会?”

    世间都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王宜和父母已逝,娘家做主的是兄长嫂子,  王子腾位高,  温瑛又是伯夫人,  她如此严肃问的话,  王宜和就算不愿答,  也不能不答。

    “当初家里给陪了那些人来,  现在就剩郑好时家的,别人走的走去的去,  早不在我身边服侍了。”王宜和低头说,“他们都是母亲在时给我挑的人,  剩下她一个,  还算忠心勤勉。再者那日我已狠斥了她一顿,  严命她不许把这话再说出去了……”

    温瑛直看着王宜和最后一个字说完,  才轻轻摇头。

    贾元春犹立在地上着急“娘!您真就这么轻放过她了?”

    “我……”王宜和拉住女儿要解释。

    “你也知道自己糊涂!”温瑛一句话把她们母女的注意都引了过来。

    王宜和握着贾元春的手,嘴唇微抿看向温瑛。

    温瑛看着王宜和头上的白发一叹。

    她这小姑子和她同岁,看上去却比她老了十岁不止。

    到底是自家姑太太,  丈夫的亲妹妹,温瑛来是要劝明白王宜和的,不是真让她没脸的,便用平和的声音道“元春,你好好坐在那边,  和你娘一起听我说,看我说得是不是。”

    贾元春对温瑛一礼,用眼神安抚王宜和,坐到地下椅子上。

    “我问你几句话。你做了二十来年的荣国府太太奶奶,早就开始管家,和妹夫生育了两男一女三个孩子,珠儿立住了娶了妻,元春再有一个多月就是北静王世子妃了,还有宝玉是从小在府上老太太身边养大的,并伯爷得势,你这贾家二房太太地位可有一丝不稳的地方?”温瑛先问。

    王宜和摇头“没有。”

    她也知道她位稳,老爷不能把她怎么样,才不爱兜揽老爷的。谁知老爷竟对那赵氏动真心了!

    温瑛接着问“既你位并无不稳,妹夫和瑚儿也

    已分家,这东院前后五六进上百人哪个不是你手下的人?有哪个敢不服你管?”

    王宜和说“也没有。”

    温瑛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舍不得一个惹祸的陪房?和妹夫成婚二十来年,你在这院里就没几个比她得用的人?”

    “那倒也不是……我手里这百十来人,倒有不少比郑好时家的能干。”王宜和说,“可母亲给我挑的几个人就剩了她,我难免宽些。”

    温瑛叹道“当家用人可以用自己信重的,但万万不能任人唯亲,你在荣国府二十多年,她也在荣国府二十多年了,你们在荣国府里过的日子比在王家还长,就算比这府里本来的人,她和你的关系也不算多近。你若想老太太,就得空常回来,老太太当年使的人还有不少在家里呢。还有你的嫁妆不都是老太太亲自给你置办的?怎么就非用她了?”

    王宜和答不出来了。

    温瑛复严肃问“你说陪房就剩她一个,你舍不得处置,那你被打发出去的那些陪房都是因为什么?”

    至少都是六七年前的事儿了,可王宜和想起来他们几房是怎么出去的,还是禁不住觉得羞愧。

    周瑞家的是因瑚儿要往济南读书,她命周瑞家的给瑚儿送去一千银子,周瑞家的一路张扬,触怒国公爷被撵出去了,她也得了狠斥,被国公爷命交出管家权。

    余下两房,是因大老爷大太太瑚儿从老太太陪房赖家开刀,把府里凡贪墨的管事“奸奴”家里都抄了个遍,除了郑好时和她男人那时无职逃过,那两家都被查出贪污,叫大太太命人给她送回来,后来也都放出去了。

    现在郑好时家的也惹出事儿。

    怎么她带来的人都不省心?

    见王宜和不言语,温瑛道“那些事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别怨这些人不好,都说‘有其主必有其仆’,她们没规矩糊涂坏事,还不是因你这主子没带个好头儿?不然一样都是王家出来的人,你怎没见我身边的人行出这等事?”

    王宜和红涨了脸,不敢说什么。

    贾元春低声唤温瑛“舅母……”

    温瑛略放软声音,说

    “看在元春的份儿上,我给你留几分面子,但理还是得说明。”

    “郑好时家的在李家说出那等话,本就把李家得罪狠了。人家好好儿的姑娘,平白受了命硬冲克未婚夫的话,李家没找上你门来,无非是不想真坏了自家姑娘的名声,并顾及面子和荣国府的势。毕竟贾家主动退亲,在外头看来是贾家仁义。李家本会因这事承贾家的情,可偏是你糊涂!你知道这事当不知道,别说赔罪,连解释也没有一句半句,都半年多过去了,李家不说感激,还不定怎么恨上你们了!那可是国子监祭酒家里,连我和伯爷见了都得敬让三分,你心里就半点儿不虚?”温瑛问。

    王宜和仍不说话。

    温瑛跟着问“你赌气不和李家服软,就不怕来日珠儿好了,秋闱春闱入朝不顺当?不怕元春娘家平白得罪人,被北静王府不喜?”

    她早看出来了,拿孩子们对她这小姑子说事儿比别的都管用!

    果然王宜和开了口“求嫂子教我,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温瑛便道“是郑好时家的在李家说出狂言,你要和李家缓和关系,这人再留不得了,这是其一。”

    看王宜和又面露犹疑,温瑛道“元春说话就要出阁,你不怕郑好时家的再弄出什么糊涂事,连累了元春?”

    王宜和想了一会儿,狠心道“罢了,罢了!她在我身边几十年,想来积蓄不少,就放到庄子上去罢!”

    看王宜和这样,温瑛叹道“早知今日,当初何必纵得她们如此?”

    王宜和道“嫂子才刚说了其一,还有什么?”

    温瑛道“二月二十一赏花宴,我也请了李家女眷,卢太太会亲带着杜大奶奶和李家姑娘去,我给你预备地方儿,你诚心和卢太太认个错儿,先把面子给足了人家。”

    王宜和到底咬牙答应了,又想细问温瑛该怎么说才最好。

    她话问出口之前,旁边贾元春先起身问“舅母,李家姑娘和大哥的婚事早退了,李家说来和咱们两家关系并非极近,赏花宴李家似不应在被邀之列。离二月二十一只剩下两日,舅母说要请李家

    ,必已提前下了帖子。我能否问一句,舅母请李家女眷赴宴,是专为了解开贾李两家的事儿,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王宜和把她自己本来要问的话撇到一边,跟着问“对了!嫂子,才刚我就问,嫂子是怎么知道这事的?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

    温瑛觉得也是时候了,便对贾元春点头,笑和她道“果然是元春丫头,真个聪明!我告诉你们也无妨李家姑娘确实是难得的好孩子,我也看中了,预备说给仁儿。佑儿媳妇和李家大奶奶是亲姐妹,我多打听了些,所以知道这事。”

    王宜和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晕,贾元春见了王宜和神态,又觉坐不住了,来到王宜和身边扶着,问“娘,娘?”

    “嫂子……我没听明白你说的话,你能不能再说一遍?”王宜和一手撑住炕桌,一手对贾元春摆手示意她还好。

    温瑛已料到王宜和反应,不疾不徐道“李家姑娘是好孩子,我也想说来做家里媳妇。虽然她和珠儿定过,但珠儿不是都成亲几个月了?妹妹是为甚如此?”

    王宜和怎么也喘不匀气,又答不上来温瑛的话,觉得肋下隐隐作痛。

    半晌,她问“所以嫂子今儿特特来质问我,是怕我得罪过李家,误了仁儿和李家姑娘的好姻缘?”

    温瑛看了王宜和一瞬,心内嗤笑。

    她这小姑子就是日子过得太顺当了,眼界又浅看不远,说话行事才让人发笑!

    贾元春在旁忙道“娘!若仁兄弟和李家姑娘定下,往后少不得来咱们家走动,舅母这是怕两家尴尬,所以才来劝娘,娘别多想了,再伤了舅母的心。”

    温瑛道“你放心,我不生你娘的气,也不会为了这个伤心。你娘会是这个反应我早想到了。”

    “嫂子知道我会因为这个不乐,还……”王宜和忍不住问。

    温瑛平静反问“仁儿和李家姑娘男未婚女未嫁,且都不是贾家孩子,和妹妹并无关系,妹妹纵心里不乐,也都是些不能明说出口的不乐,我为甚要因妹妹这点不乐,就让仁儿错过一个好姑娘?”

    王宜和说

    不出来。

    温瑛道“告诉妹妹一句,伯爷对这事也是同意的。妹妹已有了极好的儿媳妇,又是你对不起李家,何必再计较这些?李祭酒做不成珠儿岳父,做珠儿表兄弟的岳父不好?”

    王宜和终于缓过气来,说“这些大道理我说不过嫂子,可嫂子也得想想,我退了的人我娘家却赶着娶,这叫外人见了怎么想!难不成天下没有好姑娘了,只可着他李家的要?是,国子监祭酒是清贵,但咱们又不是没有好亲戚,非要这门亲!”

    温瑛语气坚硬“要不要李家这亲家是伯爷和我定,妹妹不必替定安伯府操心。”

    王宜和要起身,被贾元春死死拽住。

    温瑛看她们母女这样儿,笑道“元春,你松开你娘!我看她敢怎么!”

    贾元春被两位长辈夹在中间,心急如焚,因她教养极好,看上去行动面上还稳得住。

    但听温瑛这话,她也急得眼圈儿红了,对王宜和说“娘,大哥和李家退亲是那时大哥病重,娘急着要给大哥冲喜,故此退了李家婚事另给大哥娶嫂子。这桩事儿里李家没错儿,李家姑娘白白耽误了几年青春,她那些年给咱们府上送来多少针线娘忘了?咱家也没错儿,没强逼着李家姑娘冲喜。错只错在娘没看住郑好时家的多嘴,但这事外人又不知道,两家在这事里都体面的。若仁兄弟和李家姑娘定下,外头的人也只会觉得咱们几家心里坦荡并无龃龉,于谁家名声都无碍。”

    温瑛道“这才是聪明人说的话!”

    她笑着刺了王宜和一句“妹妹虽偶尔糊涂,幸而上到婆母下到孩子们都是明白的,妹妹只管安生过日子,别想得太多了。”

    王宜和明白王家已是定了主意,又看贾元春急得这样儿,再者王家李家结为姻亲,对贾珠贾元春贾宝玉确实都好,因此她心里气虽没平,也不再顶温瑛了。

    温瑛便细教王宜和怎么对卢太太致歉,看是午饭的时辰,便携贾元春一同坐车往荣庆堂去。

    这边王宜和留在东院越想越气,越不甘心,命人“我记得我还有一套红宝头面,里头是一支

    大钗十来支小钗,耳坠子手镯项圈都是全的,去找出来。”

    过了一会儿,丫头们捧出来一个看上去就分量不轻的匣子,王宜和把这匣子打开,里头一片灿烂辉煌,一支三尾衔珠红宝凤钗放在正中。

    取出凤钗端详一会儿,王宜和命“把大奶奶请来。”

    丫头们问“要不要传饭?”

    王宜和道“传饭罢,把大奶奶的饭也端来。”

    不一时,秦可卿来了,一进门就瞥见王宜和身旁的首饰匣子,和那匣子正中的红宝凤钗。

    这等成色的红宝她只在老太太和定安伯夫人发上见过,还没见太太用过!

    秦可卿行礼,王宜和命她起来,指着首饰匣子笑问“你觉得这好看不好看?”

    “好看!”秦可卿极口夸赞一回,问“这是太太的陪嫁?”

    王宜和笑道“是二十多年前你们外祖母给我的,只可惜我就年轻的时候戴了二年,后来就不曾戴过了。”

    秦可卿要问为甚不戴,可转念想到她从大爷话里领会出来的意思和两位嬷嬷给她讲的古,二十年前婆母在荣国府里,上有两层婆婆,中有一位得尽人夸的嫂子,太婆婆和婆婆之间,太婆婆和嫂子之间,婆婆和嫂子之间,还有婆母和这三位之间关系或远或近,荣国公府还比王家势大得多,婆母虽是王家嫡长女,也少不得在荣国府里谨慎度日。

    这套头面如此张扬华丽,婆母从此搁起不戴也不奇怪。

    王宜和笑叹“一晃二十年了,以我如今的年岁,再戴这个也不合适了,你还年轻,拿去罢,也不至让它白闲着。”

    秦可卿惊得忙推辞“太太给了我多少首饰缎子,已经穿不完戴不完了,这套首饰太贵重了,我不敢收。”

    她又道“倒是元春妹妹……”

    秦可卿没能把话说完。

    因为王宜和直接把首饰匣子合上,命人“送到大奶奶屋里去!”

    看丫头们小心捧着这匣子去了,王宜和方拉秦可卿坐在身边,道“元春是嫁到王府,她嫁妆里好东西多了,不差这一套。倒是你虽有几套出门的首饰,但

    都没这个好,给你正合适。”

    看秦可卿还要说话,王宜和道“别推了,我就三……四个孩子,元春用不着,等宝玉娶亲探春长大还得十来年呢,不给你给谁?再让它搁在那里落灰十来年?”

    话说到这份儿上,秦可卿也只好诚恳谢赐受了。

    王宜和满意笑道“后日出门的时候你就把那根大钗戴上。定安伯府几家姻亲近亲,除了咱们家外,还有保龄侯史家,吏部侍郎林家,户部侍郎柳家,刑部侍郎杜家,我猜你舅母大约请的就是这几家。你头一次见这些夫人太太,合该隆重些的。”

    秦可卿虽觉得有些不对,但还是先应下了。

    左右还有一日多,她总能找着机会先问过大爷或大姑娘的。

    那支三尾红宝衔珠凤钗那样光华灿烂,好看是极好看的,但她如今年岁不大,辈分也低,在一群夫人太太中打扮得这样显眼,会不会有些不妥?

    而王宜和则是满心得意,心道李家姑娘再好怎么样?

    李祭酒是清贵,但清贵就是没银子,李家姑娘往后的全副嫁妆加起来,还不知有没有她给秦氏的一套头面贵重!

    珠儿日渐好了,再有二三年重能读书,几年里中举中了进士做官,不比仁儿还得从武打打杀杀好得多了?

    秦氏生得这样好,被这凤钗一衬定和神仙下凡似的,她给卢太太服软儿没什么,也得让卢太太看看她的好儿媳妇!

    却说郑好时家的最是头一个要奉承王宜和的,她在旁服侍,赞道“太太待大奶奶真是没得说了。”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王宜和想起温瑛说的那些话,又还憋着王李两家要结亲事的气,若不是顾着秦可卿还在,立时便要处置她了。

    和秦可卿吃完中饭,王宜和与郑好时家的在屋内说了一刻钟,终究怕她再惹出大事,带累贾珠贾元春等,没被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心软,命人把他们两口子撵到庄子上去了,永不许回来。

    办完这事,王宜和中午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一下午没去看贾珠,又是叹气又是落泪。

    偏这时候赵姨娘又吵嚷肚子不舒服,王宜

    和找大夫看了她无事,便亲去斥了她一顿,又让人去找人牙子预备买人调理,才觉气方渐平了。

    今日并非休沐,但温瑛既来,贾瑚作为她未来女婿,中午下了学自然要去问安。并贾琏温修昀也一同到了荣庆堂。

    温瑛对贾瑚笑道“你来得正好儿。我今儿来还受了你二姑母之托,帮她看看蟠儿学得如何,有没有淘气。下午要劳动你,耽误你读书了。”

    贾瑚道“岳母大人过来,小婿陪着是应尽之礼。”

    于是吃过午饭,在张问雁屋里歇了个中觉,温瑛便与候在张问雁院门处的贾瑚一同往苍柏院去。

    “多谢岳母大人替我拦住一桩麻烦。”贾瑚说。

    温瑛笑问“这是怎么说?”

    贾瑚道“薛家姑母听得岳母大人今日来,必是想跟着一起来的,若不是岳母大人拦住,被薛家姑母见了蟠兄弟挨打挨骂,又是一桩事儿。”

    温瑛感叹“一家子聪明的,只有两个糊涂蛋。”

    贾瑚猜温瑛这话说的是贾政王宜和两口子。

    一路问些薛蟠上学情况,行到苍柏院门前,贾瑚问温瑛“太爷正在里头上课,若岳母大人觉得不方便,不如到那边我内书房稍坐,这里命人看了,学给岳母大人?”

    温瑛点头“你想得周全。”

    命她现在身边服侍的一等大丫头蔷薇月季两个进去看,不许弄出动静扰了上课,温瑛随贾瑚进了同尘斋,笑说“你这内书房名字有些意思。”

    贾瑚道“姑父给我取字‘子湛’,我便把‘同尘’二字镌刻在匾额上,时时警醒自己。”

    温瑛道“林大人官声甚佳,又在朝中八面玲珑,为官还十分清正,你能和他学几分,对你也有好处。”

    贾瑚恭敬应下。

    春日已至,苍柏院中植的奇花异草大多都露了嫩芽,温瑛笑问“这都是什么?”

    贾瑚便一一指了说明。

    温瑛笑说“倒难为你用这些心思!偏春日是没空儿了,夏日秋日也没个理由让鸾丫头来,你这院子又要空等一年了。”

    贾瑚道“不

    算空等。花草是一年比一年生得好的,只要鸾妹妹一日能看见,就是它们值了。”

    温瑛心内发笑,若贾瑚对王熙鸾的用心能多用半分在外人身上,不管是林家还是她和老爷,都不用再愁瑚儿与人交际时的态度了。

    再看过一回贾瑚东厢房书房,蔷薇月季两人从苍柏院回来回话“那里太爷是轮流给蟠大爷宝二爷上课,我们看着蟠大爷听讲还算是认真,若稍有不注意的地方,太爷戒尺就下去了。”

    温瑛笑道“幸好把你二姑母拦住了!”

    贾瑚道“蟠兄弟这几日比年前还认真,一日挨不了几戒尺。二月初一宝兄弟也搬来上学,虽还不到三周岁,却比蟠兄弟坐得住,学得也快,被太爷很说了些若照这样,不出半年,宝兄弟就能追上蟠兄弟的进度等话,蟠兄弟心里自然怕真被宝兄弟赶上丢人。”

    温瑛问“宝玉怎么才上学就坐得住了?”

    贾瑚说“蟠兄弟从家里松懈一个月回来,头一日上学挨了太爷几十下戒尺,宝兄弟就在旁边看着,想必印象深刻。”

    温瑛不禁笑道“你这孩子促狭!把他两个放在一处,省了多少心!”

    在荣国府事毕,温瑛辞别贾母张问雁,便乘车回定安伯府,和等了一日的王宜静说道“有宝玉在一处上学,蟠儿近日越发上进了,瑚儿请的他们族里太爷严,连我都没能进那院子,是让丫头们去看的。你就放心罢,瑚儿你还信不过?”

    温瑛还让蔷薇月季依着商议好的话形容一回,王宜静虽没十分信,但好歹心里有了安慰,就罢了。

    老爷不许她休沐把蟠儿接回来,听说她今日想跟嫂子往荣国府去,还说了她一回,她也只得这样了。

    因知道薛家定下等北静王府和荣国公府婚事办完,四月初回金陵,还有一个多月,温瑛便问王宜静“妹夫的身子如何了?来京路上就病了,这回千万养好些再上路。”

    王宜静叹道“我也是这么劝的,可他说四月从京出发,到金陵就五月了,算算去年从金陵过来的日子,差不多将近一年。我们家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