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芷珺醒的比霍言蹊要早。
顾延对她手下留了情,谁想到她早醒来后直接冲上楼叨扰了蒙濛的休息。
谢芷珺有一肚子的火憋在肚子里,一见到蒙濛就如同喷发的火山,把所有怨气都往蒙濛身上撒。
直到她被‘请’出病房,等她调整好心情准备再次去找蒙濛的时候,却被告知对方一早就办理了出院手续,早就被带离了医院。
谢芷珺磨了一早上的后槽牙,好不容易等到丈夫醒来,不顾护士的阻止直接冲进监护病房内,瘦弱的身躯扑在了病床上。
谢芷珺,“言蹊,你要为我出气啊!”
她的脸上还缠着绷带,早晨她醒来后对着镜子看了许久,等来医生查房后,她开口问了一嘴脸上疤痕能不能消失的时候,被告知她已经被毁容,除非去整容,否则脸上的疤痕会陪伴她一辈子。
听到医生的话后,她顿时不淡定了。
从小到大她最引以为傲的容貌,顾延只是动了动拳头就毁了。
眼中冒着泪光,谢芷珺举起颤抖的手指抚摸自己的脸,“医生说我毁容了,言蹊,都是顾延干的,肯定是蒙濛指使顾延对我们动手的。”
她的语气激动,好几次唾沫直接喷在了霍言蹊的脸上。
霍言蹊断了三根肋骨,除此之外还有其他部位大大小小的伤。
此时麻药刚过,他全身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
严律刚离开不久,他本想好好躺着休息一番,没成想她却直接闯入了病房。
垂眸看了眼搭在自己胸口处的手臂,霍言蹊喘了口粗气,因为疼的眼前发黑的缘故,额角冒出了豆大的冷汗,顺着额头滑入鬓角消失不见。
谢芷珺一点儿没有眼力见,她出国是为了更好地锻造自己,为了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名媛,为了以后嫁个好人家。
后来瞧见霍家有了气色,她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便一直钓着霍言蹊。
如今她回来好不容易坐上霍太太的位置,却在领证的当晚发生了这样的事。
谢芷珺手指贴着纱布,小脸因为哭泣的缘故扯到了伤口,本来还算惊艳的五官顿时疼的皱成了一团。
谢芷珺,“我的脸要是好不了怎么办,言蹊,你会不会不喜欢我了。”
霍言蹊一脸难言地看着趴在床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女人,心里不止一次地想到,如果把谢芷珺换做是蒙濛。
这会儿蒙濛瞧见自己受伤,会是什么模样。
肯定会很伤心,一边红着眼眶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一边询问他疼不疼,着急请医生过来给他上止痛药。
谢芷珺的眼里只有她自己,她甚至忘了他受的伤更加严重,而她的手臂正好搭在了他的伤口上。
疼的咳嗽一声都眼前发黑,霍言蹊抿了下干燥的蜕皮的唇瓣,哑声开口道,“不要哭了。”
这已经是他蓄力后说出的最长的一句话。
他实在是没有精力再像以前那样哄她安慰她。
谢芷珺本来还在大声哭泣的声音陡然中断。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眸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眼神凄凄,“言蹊,你是不是也喜欢上蒙濛那个不要脸的小贱人了,她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和顾延都喜欢她!”
霍言蹊从来没对她说过重话,却在她受了这样大的创伤口,凶她让她闭嘴。
咽了口口水,谢芷珺双目通红地瞪着他,“你不是说你从来没喜欢过她么?怎么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是不是,霍言蹊你怎么这么贱!”
她的话音刚落,躺在病床上的霍言蹊猛然瞪大双眸。
他狠狠瞪着面前这个看似熟悉,却觉得陌生的女人。
好半晌,他累了。
“出去。”
谢芷珺哪儿在他这儿吃过这样的亏。
她回国后本想继续钓着他,谁知道他这么好哄骗,二话不说就要和蒙濛离婚,和自己领证。
如今看到他闭眼不愿意看自己的模样,她顿时冷嗤出声,“现在后悔已经晚了!蒙濛怀了顾延的孩子,她现在是你的婶婶了!”
霍言蹊和顾延差了辈分,霍言蹊一贯不屑要的女人这会儿成了他的婶婶,这件事怎么想怎么怄人。
被被子盖住的双手紧握成拳,霍言蹊再度开口,“滚出去!”
谢芷珺这会儿也不哭了。
她冷眼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病床边上摆满了医疗器械,有仪器时不时的滴滴声不断打破病房内的寂静。
霍言蹊讨厌这种有规律的动静,以往在家的时候,家里甚至连个挂钟都没有。
只因为他同蒙濛说过一句,‘厌恶有规律且古板的事物’,她便每周都装饰家里。
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如果不是她的表达能力太差,总也说不出一句话,或许他也不会讨厌她至此。
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疼。
脑海中不断跳出蒙濛的一颦一笑。
她是蒙家的千金,蒙家早年在京城发家,后来才搬到海市。
可惜蒙家夫妻早亡,蒙濛从小就是他们的掌上明珠,没学过如果做生意。
后来蒙氏被董事蚕食,到最后,蒙濛一个豪门千金成了落魄小女孩儿。
还是老爷子把她带回家,让她和自己结婚。
霍言蹊睁开双眸,眼神中充斥着惊愕。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蒙濛这个人早已印刻在他的内心最深处。
而在他醒悟过来的时候,她却已经另有所属了。
眼中闪过不甘,他想起来做些什么,可是当他刚要起身之际,就感受到了身体上的疼痛。
疼的闷哼出声,还不等他按下护士铃,就见病房门被人从外头推了开来。
原以为是医生护士,或者是谢芷珺的去而复返,霍言蹊抬起头来的瞬间,在看到来人的那张脸时,眼眸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顾延身姿笔挺地站在病房门口,手中还捧着一束雏菊,“醒了?看样子昨晚受的伤并不是很重。”
狗屁的不重!
霍言蹊几乎是强撑着一口气狠狠瞪着走到病床边上的男人。
一天未进食进水,他的嗓子沙哑的根本发不出声音。
可顾延还是从他的嘴型里看出,他要自己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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