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 包厢门开了,沈文洲走出来,脸色铁青地走过?来。
一拳砸在了魏央脸上。
“你有?我还不够么——”一拳接一拳, 他嘶哑绝望地大叫:“为什么连小?小?都不放过??你明知道她是谁,魏央你有?没有?心啊!”
魏央的墨镜都被他打飞了出去, 硬忍着没怎么认真还手,毕竟他认真起来沈文洲可能?会死。
他只?是把沈文洲翻身按倒:“你是女?人吗?你能?陪我睡觉吗?”
沈文洲趴在地上哈哈大笑, 自暴自弃地说:“我陪你睡啊, 只?要放过?小?小?, 你放过?她吧换我来陪你……”
最后?这场架还是没打起来, 发挥女?人的作用?, 姚光和池小?小?分开各自的男人。
池小?小?已经哭得快要背过?气去,姚光听得头晕目眩, 强打起精神,哀求道:“魏总,七爷是一时着急,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池小?小?还在哭:“文洲哥哥, 你就别管我啦……”
姚光觉得地板怎么这么软, 好像踩在大片的棉花上。
人和人的关系怎么会这么混乱,这个第一次见面的漂亮姑娘,怎么就成?了沈文洲那么重要的人。
比她还重要么?
沈文洲也能?为了她姚光揍魏央一顿么?
她也好想坐在地上哭一场啊。
但是现在不能?哭,一定?要忍住。
沈文洲只?有?她了。
姚光抽了抽鼻子,对小?谢说:“去找宋医生来,看看魏总的伤, VIP室赶紧清出来,让两位休息一下。”
又对魏央说:“七爷该换药了,今天大家状态都不好, 改天我们登门赔罪。”
魏央没有?为难她,任由姚光扶着脱力的沈文洲回家去了。
回家之后?,又躺了好一会,沈文洲终于缓过?些劲来。
“不放心你就跟过?去看看,没想到还是让你见笑了……”他说:“我一见到小?小?就乱了。”
“她毕竟是池明云的妹妹,我理?解的。”姚光喂他喝了点温水。
“小?小?本来想找魏央报仇的……”沈文洲说:“我怕她现在是真爱上他了。”
姚光对这种?狗血虐恋剧本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爱上杀死兄长?的仇人?
虽然实际上不是魏央杀的吧……但池小?小?本人又不知道。
这就有?点贱了呗。
“我是真心盼着小?小?能?幸福。”沈文洲按着心口:“明云去世后?,一家子全靠她一个人撑着……她这些年很苦,是我害了她。”
“希望魏央好好待她。”姚光有?气无力地说。
“只?要见你过?魏央认真起来的态度,就知道他对小?小?连哄小?孩都不算。”沈文洲痛心疾首:“只?拿她当个玩物看。”
“我发现魏央很享受这个过?程啊。”姚光若有?所思地总结:“把你们这些想杀他的人收入麾下的过?程。”
在攻略敌人这件事情?上他战无不胜,唯一一次失败就是容昭。
所以念念不忘。
沈文洲伤感不已:“我是走不了了,可小?小?还不算陷得太深。”
“不管深浅,她自己不想离开是没用?的。”姚光心疼不已,伸手试图抚平他眉心的皱褶:“别急啊,这些事情?得慢慢来。”
沈文洲感觉浑身泡在暖融融的温水里,精神完全被她浸润,忍不住感慨:“要是没有?你我怎么办啊。”
“没有?我你还是沈文洲,但没有?你的话,姚光早就死掉了。”
姚光看了眼时钟:“一来一回都这么晚了。”
“是十点多了,早点睡。”
“我还没换衣服。”姚光手背到身后?去,解背上的旗袍拉链:“七爷,帮我拉一下。”
沈文洲背过?脸去,伸手捏住拉链头,从脖子直接拉到腰。
指尖还是不小?心划过?少女?后?背细腻光洁的肌肤,沈文洲触电似的,手一抖,居然不小?心把旗袍撕了个大口子。
这就更遮不住了,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到了。
“对不起对不起……”
“都穿四年了,衣服到岁数了。”正红色旗袍衬得她肤色愈发白嫩诱人,黑色短发乖顺地垂在耳边,只?有?发梢略微有?点翘,她凝视着沈文洲:“七爷,我也到岁数了。”
沈文洲竭尽全力地把持住自己,轻咳:“快去刷牙睡觉。”
姚光手一松,旗袍松松垮垮地在她脚踝边堆成?一小?摞。
“沈文洲,我的礼物呢?”
沈文洲捂着眼睛装傻:“什么礼物?”
“毕业礼物。”
沈文洲知道这时候无论回答什么,都是往她套里钻,一言不发地扯过?被子蒙住头:“明天再说。”
床垫向下陷了陷,姚光已经悄悄钻进了被子里,温热窈窕的身子紧贴着他。
“虽然池小?小?比我好看,但你不许喜欢她。”姚光小?小?声地说。
“我是真的拿她当小?妹妹看。”
“沈文洲,”她轻轻咬他的肩膀:“我要我的礼物。”
沈文洲觉得他再憋下去就真成?太监了,头脑一热,翻了个身把她压住:“真的想清楚了?你再想想,这可没办法后?悔。”
姚光回之以热烈的亲吻,贪婪渴求,仿佛要把他整个生吞下去。
“你以后?的男人会杀了我……”他喃喃:“如果我那时候还活着。”
“不会的,我这辈子只?会有?你这一个男人。”姚光轻轻抚摸他腹部?手术留下的刀口,新生的皮肤更加敏感,触电一样麻麻的。
“别人会觉得我们的关系很肮脏……”
姚光认真地吻过?他身上新旧不一的累累伤痕,月光从窗外照在他久病瘦弱的身体上。
被过?往的罪孽拖累,这实在是一具很辛苦的□□,生命对他而言是一场太痛苦的修行。
世人避之不及的伤疤,是她和月亮静静亲吻的花。
沈文洲心中感无以复加,只?能?更加用?力地抱紧她,引导她打开尚且青涩的身体,去探索灵与肉最深处极乐的奥秘。
“我将来要是辜负了你……就杀了我吧。”
姚光轻轻娇喘着,笑了:“你不会的。”
他永远不会辜负她,她也一样。
他早该坠入黑暗的深渊,却在彻底绝望前,抓住了唯一一抹光。
“呐,姚光,刚才送你来的是你什么人啊,长?得好帅哦。”新生宿舍,室友好奇地问姚光。
“是我男朋友。”姚光在镜子前试戴军训帽,从女?孩迈步变成?了女?人,她感觉自己一夜之间就长?大了,气色红润明亮更胜以往。
“真有?心,还给我们准备礼物……”几个姑娘拆开了自己的礼物,昂贵精致的进口香水和巧克力套装,任何女?孩子都会喜欢的物件。
“大概是怕你们欺负我吧。”姚光心情?很好,还开了个玩笑。
“怎么会啊,你成?绩那么好,抱你大腿还来不及呢……”
“是啦是啦,大佬求带飞……”
宿舍里一片欢声笑语,沈文洲在门外听了一耳朵,确认相处起来没什么问题后?,才转身离开。
大一新生入学的日子,宁大的校门口堵得水泄不通,沈文洲现在还在养病期间,没什么公事,所以很有?耐心,跟着车龙一步一步往前挪。
突然有?人走过?来,敲了敲他的车玻璃。
沈文洲侧过?头,就看到了他万分不想见的人。
安辛一身便装,隔着玻璃和他长?长?久久地对视,神色复杂。
“文洲,聊聊吧。”
可事到如今,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聊的。
也不晓得对视了多久,直到后?面的车不耐烦地按起喇叭,沈文洲才打开车门锁。
安辛拉开门,坐进副驾上,两人再次陷入尴尬的沉默。
真是好久不见了。
从他跟着魏央离开的那天起,昔日兄弟便形同陌路了。
“有?什么事?”
“池小?小?。”安辛说了这个名?字。
沈文洲了然。
“小?小?怎么会在魏央身边?”安辛问他。
“难道不是你安排的?”沈文洲反问。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因为容昭的卧底计划失败了,所以你们又派了一个女?人过?去,正好小?小?长?得像魏央初恋,不是很合适的人选么?”
安辛扶额:“真不是我安排的,我好讨厌美人计——再说我也不可能?找小?小?做这么危险的工作,她爸爸刚去世没几天,我就安排她去仇人身边□□,那我还是人么?”
沈文洲皱眉:“池叔叔去世了?”
“走有?两个月了,不用?受罪了。”安辛不想多谈这个:“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我之前问了小?小?,她说本来是想找魏央报仇的,结果下不去手,就留下来了。”沈文洲说:“我当时还以为她任务在身才这么说的……现在来看,她当时应该没有?说谎。”
安辛一拳砸在了车玻璃上,几乎无法控制表情?的崩坏:“怎么会这样!”
“魏央——魏央到底有
?什么魔力不成?!你们一个两个的,怎么一见着他就……”安辛气恼地说不出来。
沈文洲轻拍他的后?背:“你先别急,我们慢慢想办法……”
安辛抗拒地打开他的手:“你别碰我!”
沈文洲的手委委屈屈地缩了回去。
安辛深吸一口气:“我不会原谅你的,除非你把小?小?全须全尾地带出来。”
沈文洲心说,如果你知道我干过?什么事,就算救十个池小?小?出来也不会原谅我。
“我回去想想办法,”沈文洲轻声说:“她还是个孩子,不该到这边来的。”
“小?小?再怎么是个孩子,也比姚光大几岁吧。”安辛回头看着越来越远的大学校门,冷冷地说:“也没见你对姚光下手的时候心软,还不是照样把拖到这边来了?”
这话正中痛处,沈文洲哑口无言。
安辛别过?脸去,恨声道:“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兄弟。”
沈文洲几乎下意识地要道歉,但想起姚光的话,觉得道歉确实没什么意义,只?是按住自己的心口:“我一定?会保护好她的。”
安辛瞅了他一眼:“如果有?一天小?小?和姚光同时陷入危险,你先救谁?”
“不会有?那一天的。”
“万一发生了呢?”
沈文洲只?是略微想了一下那种?可能?性,就觉得心如刀割。
“两个都要救,我可以死。”
“你只?能?救一个。”安辛逼问:“如果你死了,两个都救不了。”
沈文洲额头爆出青筋,痛苦地喘息:“别让我选,太残忍了。”
“你必须选。”
“我……我救小?小?。”说出这个答案后?,他虚脱地趴在方向盘上:“姚光很聪明,她能?保护好自己。”
“我现在相信你能?把小?小?救出来,”安辛脸上露出微笑,推门走了出去:“她毕竟是我们三个人的妹妹。”
“我等你的好消息。”他合上了车门。
沈文洲坐在车里,觉得刚才做出选择的那个瞬间,他失去了很多东西。
不远处,陆哲放下望远镜,目送安辛远去,紧紧咬住了削薄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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