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是高估了你的实力。”步香辰悻悻地说道:“这个人头,该怎样打开呢?”
“道长,这个东西,我能够打开。”立在一旁的才不遇开口说道。
“真的吗?如此奇葩的保险箱,你能打开?”步香辰惊喜道。
才不遇迈步走到人头保险箱的近前,嘴里说道:“胡启川前些时把这个西洋玩意买回来的时候,给我们演示过如何操作,那时候,我们在旁边围观,就当看个热闹。”说罢,从地上捡起一根又短又细的草棍,对准人头保险柜的左鼻孔,插了进去,左摇三下,又摇三下,那颗人头的面部现出痛苦的表情,“阿嚏”,人头打了一个喷嚏,却从口鼻里面喷出了张青寅的三魂七魄。
步香辰喜出望外,双手结印,念个驱虫咒,从窗外飞进来十只萤火虫,道长吩咐一阵,萤火虫头目点头答应,带着一众手下,背着张青寅的三魂七魄,直奔落枫观的方向飞去。
步香辰望了一眼身边的段成世,只见师弟后背上背着夜叉鬼的金身,累得满头大汗,却是笑容满面。
“咱们该走了。”步香辰招呼一声,对才不遇说道:“壮士,落枫观虽小,却是个修行的地方,不知你意下如何?”
才不遇单腿跪地,抱拳说道:“愿在道长的身边,效犬马之劳。”
步香辰扶起才不遇,说道:“随贫道回道观吧。”
才不遇抱起志不达的尸体,背在身后,随步香辰下楼。
段成世却不走,望着地上音氏姐妹的尸骸,嘴里说道:“这两个女人,身体是银子做的,加在一起,二百斤,两千两白银,带回道观,应该能充实许许多多的道教典籍。”说罢,脱下身上的道袍,包裹在一起,拖着两百斤白银,下了摄魂楼的三楼。
众人走到摄魂楼的一层,却见门口跪着一个石头和尚,望见步香辰,赶忙说道:“道长,贫僧元普恭候多时了。”
步香辰止住脚步,问道:“小师父,待在此处,有何指教?”
元普和尚欲言又止,良久才说:“贫僧想拜道长为师,修行道法。”
“欢迎,欢迎。”步香辰说道:“随贫道一齐回道观吧。”
“多谢道长。”元普喜出望外,奔到段成世的身边,帮他背起二百斤白银。
“想不到,你这个石头人,还是很有眼力的。”段成世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称赞道。
众人下了摄魂楼,却见赌艺坊的掌柜——成老六心事重重地立在楼前,望见步香辰从楼里出来,忙上前两步,双膝跪倒,哀求道:“求道长救我。”
“你求什么?”步香辰问道。
“如道长所言,我老婆已经给我生了四个孩子,都夭折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求道长教我传宗接代的法术。”
步香辰将成老六叫到一边,指着身后的摄魂楼说道:“胡启川在楼中自杀了,你想个法子,将尸体抬到郊外埋了吧。之后,金盆洗手,退出赌档,不出三年,你的儿子就来了。”
“多谢道长。”成老六喜出望外,带着两个贴身的手下,进摄魂楼,处理胡启川与嫣其枝的尸体。
步香辰带着众人回到落枫观,此时,天光已经放亮,落枫观的道门打开,曲非烟趴在门口的石狮子旁,满脸是血,昏迷不醒。
“坏了,道观出事了。”步香辰飞奔两步,冲到曲非烟的近前,一把将她抱起,掐人中,拍打脸蛋,好半天,曲非烟这才幽幽转醒。
“你被谁打成这样,道观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道长,你可回来了。”曲非烟看见步香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哽咽道:“昨夜,您出门了,一更天的时候,段道长也走了,就剩下我和非央姐妹两人留在观中,陪着卧病在床的张茯苓道长,还有昏迷不醒的张青寅。到了三更天的时候,那个天杀的花千树回来了,她把我和姐姐打伤了,掠走了张茯苓道长,让我们姐妹给您带个话,若想赎回张茯苓道长,必须拿她姐姐花白露的魂魄去换……”
花千树被步香辰放走之后,一直没有离开。潜伏在落枫观的附近,等待机会,当晚,她看到步香辰带着二郎匆匆离开,心念一动,想跟踪老道,自知实力差得太远,便放弃了。
想潜入道观,刚走到道观门口,却见段成世的大黑蟒蛇盘在门口的大槐树上。
花千树一声叹息,又躲回潜伏的树洞。
过了没多久,望见一队小浣熊七手八脚抬着昏迷不醒的张青寅回到道观。为首的一只小浣熊敲打门环,开门的是曲非央。望见张青寅,大呼小叫一番,招呼曲非烟,姐妹两个将张青寅架进道观,临别不忘送给小浣熊们一些米饭团子。
又过了一阵,段成世从道观里走出来,一声呼哨,带着他的大黑蟒蛇离开了落枫观。
花千树又藏了一阵,确定两个法力高强的老道暂时不会回来,于是,壮着胆子,走到落枫观的门前,飞起一脚,将道观的大门踢开,闯进院子,曲氏姐妹听到动静,从张青寅的房子跑出来,一抬头,望见花千树,登时吓得面如死灰,扭头便要逃走,被花千树左右两脚,踢到在地,好一顿暴打,便打边骂:“贱人,叛徒,若不是你们,胭脂林怎会有这般大乱,大头领死了,花家倒台,你们这两个贱女人却在此处给人类当奴才,好享受吗?”
曲非央不住的哀嚎,曲非烟却是破口大骂。花千树也不气恼,左右开弓,扇曲非烟的嘴巴,最后,将她打得昏死过去,这才住手。
花千树闯进屋中,看到了昏迷不醒的张青寅,还有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祝柔。花千树对曲氏并不十分仇恨,对祝氏却是恨之入骨。三两步冲了过去,一把抓住祝柔的头发,拳打脚踢,不管祝柔如何的哀求、反抗,都是无济于事。
花千树打了好一阵,胸中恶气渐渐散去,将祝柔丢在一边,又走到张青寅的床边,翻开他的眼皮,瞧了瞧,冷笑道:“原来是三魂七魄丢了,真是报应。”说罢,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对准张青寅的胸口,边要下手,就在此时,只听背后传来一声低沉的怒吼:“住手,休伤我儿性命。”
花千树听闻此言,手中匕首悬在半空,回头一看,却见一位面容憔悴,身形消瘦的中年男人拄着一支拐杖,立在身后。
花千树下意识地将匕首挡在身前,摆个防御的姿势,怒道:“你是何人?”
“在下张茯苓,乃是这床上少年的父亲。”张茯苓大义凌然地说道:“你是何人,为何夜半三更,闯入我们的道观,行凶打人?这世间没有王法了吗?”
“王法?”花千树冷笑一声,说道:“你们道观的老道为了一己私利,灭了我们花氏一族,我去哪里寻这王法?”
张茯苓听闻此言,点点头,说道:“原来你是花家子妹,难怪,难怪。”
花千树听张茯苓这话,好似有同情、自责之意。敌意略减,怒道:“把我姐姐的魂魄还给我,我马上离开。”
张茯苓安抚道:“姑娘莫急,等我师弟回来,我好好劝劝他,让他将你姐姐的魂魄还给你,如何?”
花千树怒道:“你少骗我,等你师弟回来,怎会有我的好果子吃。速速还了我姐姐的魂魄,从此,落枫观的老道与我再无瓜葛。不然的话,我就在你儿子的身上,捅上七八刀。”说罢,匕首作势往张青寅的身上招呼。
“且慢,且慢。”张茯苓忙说道:“姑娘别冲动,听我一句话,你若伤了我儿子,一切都无法挽回。”
花千树怒道:“我不管,大不了同归于尽,鱼死网破。我不要姐姐的魂魄,你也别要活着的儿子。”
张茯苓忙摆手,说道:“凡事好商量,一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你看这样好不好,姑娘用我做人质,换你姐姐的魂魄如何?”
“你这个病老头,有那么重要吗?”花千树一脸的狐疑。
张茯苓笑了笑,说道:“我与步香辰相识二十三年,他将我接入观中养病,你说我重要吗?”
花千树思量一阵,说道:“好吧,姑且听你的,若是步香辰不肯归还我姐姐的魂魄,我便一刀杀了你。”说罢,拽着张茯苓,便向外面走。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张茯苓问道。
“我才不要在道观里等那老道回来,那是自寻死路,我要带你去别的地方躲藏。”花千树走到院中,在曲非烟的小腹上猛踹一脚,说道:“告诉步香辰,这个病老头,我带走了,若想让他活命,交出我姐姐花白露的魂魄。”说罢,带着张茯苓离开了落枫观。
他们两个向北走了三里路,张茯苓一阵猛烈的咳嗽,气喘吁吁,说啥也走不动了。
花千树左右张望一阵,不远处有一座废弃的土地庙,对张茯苓说道:“我们去那里休息一下吧。”
“如此甚好。”张茯苓呼吸急促,脸色惨白。
进了土地庙,花千树丛腰间接下水葫芦,给张茯苓灌了几口水。
“多谢姑娘。”张茯苓感激地说道。
“你别多想,我只是怕你突然间死掉,我没法换回我姐姐的魂魄了。”花千树冷冷地说道。
张茯苓有些怜悯地望着她,问道:“你姐姐对你很好吗?”
“当然。”花千树的眼圈红了,眼泪在眼圈里打转,硬是没有让眼泪掉落。她将头扭到一边,向窗外望去,只见明月当空,夜色温柔。
“姐姐说过,世间最薄情的便是人类。”花千树望着月亮说道。
“你姐姐为何会这样说?”张茯苓随口问道。
花千树说道:“姐姐说,后羿帮西王母射下了九个月亮,西王母送他两颗长生不老药。后羿舍不得自己独吞,便带回家交给妻子嫦娥,哪知道,那个嫦娥是个自私自利的女人,竟然把两颗长生不老药,一个人都吃了,因此成仙,去了月宫。嫦娥就是一个薄情的女人。”
张茯苓微微一笑,说道:“太平本是将军定,哪许将军见太平。姑娘,你知不知道,后羿射日的弓箭是哪里得来的?”
“这个我姐姐跟我讲过。天上出现了十个太阳,西王母赐给后羿一张弓,十枝箭。后羿用西王母给的弓箭射杀了九个太阳,给人家留了一个太阳。”
“既然弓箭是西王母给的,为何她自己不直接射杀太阳?”
“可能她的力气不如后羿大,射箭的技术不如后羿好。”花千树说道。
“还有一种解释。”张茯苓说道:“也许西王母不想得罪十个太阳背后的那个势力。”
“为何这么说?”
“后羿射杀九个太阳之后,立大功一件,按理说,西王母应该赏赐金银珠宝,高官厚禄,为何会赏赐两粒药丸呢?”
“你是说,西王母赏赐的药丸,其实并不是长生不老药?”
“历史上,你见皇帝赏赐功臣药丸大多是什么结果?”
“赐死。你是说,后羿做完了事情,要被杀人灭口了?”
“后羿有十枝箭,只射出九枝,最后一枝没有射出,留下了,所谓何故呢?”
“也许,后羿最后一枝箭,是用来提防西王母的。”
“于是,西王母没有强出手,而是给了后羿两颗药丸,可惜啊,后羿没有吃,被他的妻子误吃了,于是,一命呜呼了。”
“人类的阴谋诡计,太可怕了。”花千树双手抱头,惊恐地望着张茯苓,嘴里说道:“从前的几十年,我一直以为,嫦娥是个薄情的女人,今日,被你这么一讲,嫦娥是个特别可怜的女人。”
“是啊,太可怜了,住在无人问津的月宫中,后来还被猪八戒调戏。”张茯苓缓缓地说道。
“我明白你给我讲这个故事的用意了!”花千树眼望着张茯苓,冷冷地说道。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