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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你来伺候她
    三人身上都沾了血迹,晏娇身上明显多得不堪入目,额角伤口应当是缠斗争执留下的,那双手上也洇红一片。

    睨了眼被扎得千疮百孔的苏浩,晏康脸色惨白,膝盖一软,险些跌倒。

    人真的是晏泌杀的?他明明给晏泌下了药,眼看着他昏过去了。

    可要是晏娇……怎么可能 !

    晏康后颈一阵寒意,发觉到晏泌目光如刀 ,冰冷地刺向他。

    瞬时瞳孔紧缩。

    身后众人缓过神来,压抑地议论,有受不了这般场面的,已经转身到没人的地方干呕。

    晏康硬着头皮,语调哆嗦:“还以为大哥病情复发,我一直担心着大哥,大哥能醒过来,可真是太好了。”

    唯恐这两人记恨于他,哪怕昔日好兄弟横尸在他眼前,晏康也能对晏泌故作关心。

    可惜没人买他的账。

    晏泌瞥他一眼,声音懒倦:“没见到我死,很失望?”

    晏康脚步一歪,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大哥怎能这么想呢 !我是关心大哥,听说大哥昏迷才过来……瞧瞧。”

    晏泌目光扫过门外这些人,他表情阴森森的,晏康只感觉有一条阴冷的蛇爬过脊背,众人毛骨悚立。

    晏泌嗤笑:“哦?三更半夜来关心我?”

    “大、大哥……”

    “嘘……”晏泌不紧不慢地拿帕子擦了手上血迹,缓缓吐字,他的脸一半染了烛光,一半浸于墨色,似骇人的阎罗。

    晏康连喘气声都不敢出。

    晏娇平静了许多,身侧是一片血泊,她指尖微颤。

    杀人偿命,总是要她站出来的。可手刃了苏浩,她也不后悔。四下寂静,她听见晏泌云淡风轻地朝外说道。

    “这狗东西对我妹妹心怀不轨,被我随便杀了。”

    晏娇唇齿发颤,细白指尖轻动,在旁人看不见的暗处,慕淮握住了她的手。

    有他在。

    门外有人低议:“就算他有错在先,那也不能杀人啊 !”

    “怎么,你们是打算送我去州府?”晏泌嗤笑,阴冷的声音滚过每个人的心跳。

    在这些学子眼中,晏家大郎君向来是神秘莫测。书院众学子皆有考核入门的过程,唯独他,未经考核,便能成为先生内门弟子。他又同先生一样神出鬼没,久而久之,这些人就对他有了许多言论。

    羡慕有之,忌恨有之,不屑有之。

    “大哥何必妄自揣测。”四周安静到诡异,还是晏康最先开口,“大哥是先生的弟子,我们在书院都是受先生的恩,大哥的德行我们自然是相信的。”

    晏娇担忧地望着晏泌。

    她开口说些什么,却又发觉自己喉咙干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既然如此,还楞在这儿做什么。”晏泌拖长了腔调,“人你也看过了,难不成还要我再杀一遍给你看?”

    “我这儿也不是什么鸡窝狗窝,下次别做这种三更半夜来访的事儿,不然我也不知道,下一个宰的会是谁。”

    所有人面色都变了几变。

    “大哥说的是,我们这就回去,大哥好好修养身体。”晏康讪笑,众人似松脱了什么桎梏,脚下不停地出了院子。

    原本浩浩汤汤的一堆人,离开时都脚步虚浮,面如土色。

    “高兄,何兄 !”

    一出院子,晏康就喊住高一啸和何春来,把两人拉到了暗处。

    高一啸也是第一次见命案现场,还是六神无主的,被他这么一拉,暴躁脾气上了来。

    “不是说苏兄能事成,才把我们喊过来看戏的吗 !现在这都是什么事!苏兄好端端的被你害死了 !”

    “好了好了,晏贤弟也没想到。”何春来劝道。

    一道凉风袭来,三人都觉得后背发麻,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晏康回望晏泌院子的方向,咬牙道,“你们就甘心苏兄被这么凄惨地害死了?”

    “不甘心又能如何 !他可是先生的弟子,得罪了先生,我们都要被赶出书院的 !”高一啸把火气通通撒在晏康身上。

    晏康眸色深深,“他可是咱们的兄弟,放任不管也未免太不厚道。”

    给苏浩出主意的都是他,也是他撺掇苏浩动的歪心思。

    他一边鼓动苏浩强占晏娇,一边又把消息放出去,让书院里的弟子一并来看他堂姐和外男私通的热闹。等他带着人赶到,只要撞见两人私通的场面,这事闹得无人不知,苏浩就能名正言顺地成为他姐夫了。

    这一切多么完美无缺啊。可是……

    苏浩死了,他的试题也吹了。

    都是晏泌那个病秧子害的 !

    晏泌房中。

    眼看着人都走了,晏娇心口一块巨石落下,怔然地坐在原地。

    慕淮拾了一块帕子,先帮晏娇擦了擦手上血迹,而后默不作声地要去收拾地上那滩血泊。

    晏娇缓和了些,小声道:“我也……一起来。”

    “急什么。”晏泌舒服地靠着椅背,狐狸眼微微挑起,凉声道:“还有人要来呢。”

    还有人?谁?

    晏娇慌乱地看向慕淮。

    慕淮听出他话外之音:“他们怕是会报到州府。”

    晏娇刚站起,听了这话脚步一歪,幸好慕淮先她一步,扶住了她。

    “哥哥,都是我添的乱子,是我的错。”她垂眼,小声道。

    “说说看,哪错了?”晏泌声音低哑,起身从靠壁的柜中拿了个琉璃药瓶走过来。

    “我……”晏娇委屈地低下头。

    晏泌走到她身前,抬手用袖子擦去她额头唇角的血迹。

    “你错就错在不够狠心。宰一条狗还被狗反咬这么多口,旁人要知道你是我妹妹,我还嫌丢脸。”

    晏娇垂首:“我知道了……”

    晏泌总算被她逗笑。

    他擦得不急不缓,那些血迹半干未干,他也多大耐心。

    余光瞥见慕淮正安静地看着他,晏泌突然奚落:“也不知道你怎么找的,性子这么闷,也能喜欢上?”

    “什么?”晏娇楞楞地抬头。

    晏泌把一方帕子和琉璃药瓶都扔给慕淮,语气随意,“小奴隶,你来伺候她。”

    晏娇一颗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他不是……”

    少年,他可是日后的反派 !

    得罪了他,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