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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痛不欲生的折磨
    接下来的动作,他都是颤抖着完成的。

    除去了最表层的伪装,打斗的凌乱场面,深埋的尸体尽皆显露出来。

    而中间的那一道突兀的血痕尤其明显。在那鲜血铺就的小道之上,落下一个青色的锦囊,上面还绣着那熟悉亲切的牡丹花。

    锦囊之上的鲜血沾染在了他的掌心,指尖。他眼眶酸涩,眸底猩红。

    这么多血,从她身上流下来,那得多疼啊......

    那可是他心间上的宝贝,宁可自己承受千刀万剐都不愿她少一根头发的挚爱,如今被这么多人追杀,受了那么重的伤。

    每一滴鲜血,都好似一把钝刀子,一点点没入他的心窝。

    “夫人,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他的声音沙哑而悲恸。

    但自责过后,他抬起那幽深的墨眸,里面的恨意如漫天阔海,高过那离恨天,好似一头最为凶厉的猛兽,张开了血盆大口。

    “弑、血、殿!”

    那沉郁低怒的语气好似浩瀚海洋一隅漩涡,没有惊涛骇浪般的剧烈,却危险悚人,在看似平静之中将人拖入深渊,咸涩的海水灌满口鼻,将生命吞噬殆尽,只剩下死亡的寂。

    “哗!”

    一盆冷水从头浇灌而下,让云倾岫一个激灵睁开了眼。

    在阴暗湿寒之地,她的双手被铁链高高吊起,脖颈处亦是被紧紧勒住。双腿跪在地面之上,两个脚腕皆上着紧锁。

    从远望去,几根涂满黑漆的铁链自铁架之上弯曲而落,好似黑色藤蔓将她紧紧缠绕。

    仅仅微动,便能在着空寂阴冷的静谧之中,听到铁链相摩擦的声音。

    容栀夏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将木盆随手扔到一旁。“云倾岫,是不是没想到,你也有这么一天啊。”

    云倾岫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方才的冷水倒是让那血块有了些许融化的迹象。

    肩胛骨上的刺钩已经被取下,露出三个深不可测的血洞。但似乎是被抹了药,竟没有汩汩不断的鲜红往下淌。

    “你也在此处。”她嗓音不似以往的清冽,含着几分干涸的沙哑。

    原来皇后背后的人,也是弑血殿。

    但还是不对,弑血殿仅仅是江湖势力,明面之上与流影楼,云衿宫的底蕴都相差不大。但那层层嵌套的局,单靠一方势力是根本不够的。

    “是啊,”容栀夏蹲下,骄傲的看着她,“只可惜,你如今就是我的阶下囚。

    想不到吧,就算你能言善辩,教唆父皇废我公主之位,毁我公主府,我也照样能够东山再起。”

    “呵,”云倾岫冷笑一声,轻蔑道,“东山再起?不就是把自己身子卖了,有什么脸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身为弑血殿的走狗,却能能调动皇甫行身边的人,不是以色侍人,又能如何?

    “啪!”

    被戳中痛处,容栀夏恼羞成怒,用力一巴掌甩到云倾岫那张倾世容颜之上。

    不过须臾,那冷白细腻的肌肤之上便浮起了几分红肿。

    她抬眸,黝黑的瞳孔里依旧是宁折不弯的傲:“怎么,被我说对了?身体内流着皇家的血脉,骨子里却卑贱至极。

    这公主,废得好。”

    “你!”容栀夏手掌中的火辣还没有消退,恼怒之余,她忽的笑了。

    而后,她拿来一根木棍,和一把匕首。

    她用匕首将木棍削成木锥的形状,而后用利刃将木棍上的倒刺悉数刮出。

    “云倾岫,你不是嘴硬吗?但我就不信,你一会儿还能用这种眼神去抗!”

    容栀夏笑得癫狂,将手中的木锥最尖锐的那头狠狠插进云倾岫的左肩,那本就鲜血淋漓的伤口之处。

    无数根倒刺在血肉之中横穿,被那巨大的力度扭断在不同地方。

    二次的创伤比头回更为疼痛难忍。

    “唔……”她紧锁着眉心,头抵着身后的铁架,身体因剧痛不受控制地痉挛着。

    容栀夏看着云倾岫痛苦的模样,眸子疯狂而激动。她强行撑开她的嘴:“我就不信,你还能忍。”

    云倾岫喘着粗重的气,精神有一丝恍惚。

    好疼,好疼……

    嗡嗡作响的耳边传来一道遥远的声音,好似从深邃的海底传来:“求我,说你才下贱,你才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

    说啊,你说了我就饶了你如何?”

    “云倾岫,你听到了吗!你说不说!”

    一只手插进她的发丝,狠狠揪起她的长发。

    耳边的轰鸣,精神上的疲倦,肉身上的折磨让她再度承受不住,在昏迷之前,她听到一句话。

    “行了,夏夏。”

    容栀夏扭头看到来人,松了手。

    走到那人身边,娇声百转千回:“殿主。”

    皇甫行看了眼衣裙湿漉沾满鲜血的女子,她被粗重的锁链束缚着,肩头露出的一段木材钻进血窟窿里,惊心动魄。

    但他没有多看云倾岫,而是搂着容栀夏,语气轻佻道:“看不出,你还有这样狠毒的一面。那样的娇美人,你也下得去手。”

    容栀夏顺势倒在他怀里道:“殿主,她与我可是有不共戴天之仇,您不能不心疼我啊。”

    皇甫行语气平淡:“心疼。但你要知道,王这几日不在弑血殿,她身份特殊,王要亲自动手。

    有些事情,不要太过了,否则到时候他怪罪下来,谁都护不住你。”

    “是,殿主。”容栀夏应着,却并未多放在心上。

    她的手指抚摸着揣在袖口中的玉佩,暗暗冷笑。

    如今她有了冰花芙蓉玉佩,便是王一直找寻的白月光。

    他又怎会忍心对她说句重话呢?

    就算云倾岫真的出了什么事,有这玉佩,也能保她安虞无忧。

    忠义侯府。

    “弑血殿......今日我便要踏平他的老巢!”云萧然将风云铁骑之人召集到一处,蓄势待发。

    此刻云衿宫的危机已经度过,容昭华则心急火燎地带着王府暗卫及天煞阁的所有成员冲向弑血殿。

    但就在云萧然亦打算带着风云铁骑杀向弑血殿时,守在侯府大门前的侍卫惊慌来道:“侯爷,不好了!弑血殿的人把我们包围了!大约有好几百人!”

    什么?

    弑血殿到底有多少人手?刚拦截流影楼,对战云衿宫,如今还能分出这么多人来包围侯府?

    而他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