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婳虽身体软绵不受控制,内力发不出一星半点,但头脑却是清醒的。她太清楚若一个不慎,就会跌入无尽的深渊。
故而她躲开了皇帝的搀扶,扶着案几坐在冰冷的地板之上,试图来给身上的火降一降。
皇帝看她躲闪,倒是没有强迫,而是问道:“子衿,是你吗?”
慕容婳声音虽柔弱,却带着坚韧:“臣女,镇国公府慕容婳。是皇后叫......”
话语一顿,那熏香的浓烈折磨得她不得不拼命忍着浑身的邪火,连呼吸都是紊乱至极的。
他缓缓蹲下,看着那心头永远的念想,仪态万千,风情万种的女子,眼神愈发晦暗不明。“朕带你去看太医。”
慕容婳感受到手腕被指尖碰到,强行压下身子的迎合,语气发狠:“别碰我!”
而下一刻,“咚!”
御书房的大门被猛然踹开。
“放手!”
云倾岫怒喝一声,几步跑上前将慕容婳抱在怀中,而后一个回旋踢将一旁正燃着催情药的香炉一脚踹翻。
慕容婳看到她的扮相,舒了口气:“倾倾......”
云倾岫用力点头,却没有言语的回应,专心为她清理体内的药物。
这香只对女子起效果,而且势头迅猛,最后甚至能致幻。若晚来一时半会,让爹爹先撞见一些惹人遐想的画面,后果不堪设想。
容昭华正与皇帝交谈着什么,云倾岫便悄声道:“娘,去隔壁那间屋子换身衣裳,纪叔叔已经将东西送到,会在外面守着您。”
“嗯。”如今慕容婳已经恢复了些许力气,除了身体有些酸痛,其余并无大碍。
云倾岫走到容昭华身旁,看到对方轻轻颌首和眼神示意,微微勾唇。
皇后盘算着时间,走到一位手持拂尘的公公面前,但若是细看便能发现他的眼神没有任何光泽。
“去请侯爷到御书房一趟。”
话音刚落,皇后便见一只纤细的手从那公公的脖颈后方出现,蓦地收紧。
“咔嚓。”随着一声清脆的骨裂和一行自嘴角流出的血迹,断了生机的人便从眼前栽倒在地。
而他身子朝一旁倒去,也将那窈窕女子的身姿一点点显露。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冷得近乎要冰封万里的清冽之音:“娘娘这时间算得真是精准。”
皇后猝不及防地对上云倾岫那双仿若来自地狱般恐怖的眼神,一时间只觉毛骨悚然。
“大胆!你是何人!”皇后被云倾岫逼得步步后退,脚跟踩到了一块石子,险些被绊倒,模样狼狈却滑稽。
“你瞎?”
撂下两个字,云倾岫随即右手成爪,猛然钳上皇后的下颌,指尖以及部分指腹插入血肉的剧烈疼痛让她忍不住张嘴惨叫。
也正是趁此机会,她的左手中瞬间出现一个白瓷瓶,修长的食指瞬间弹开了木塞,将其中的液体悉数灌进了皇后口中,强迫她咽下。
“咳咳咳,”皇后看到她腰间的坊主令,心中惊惧又惶恐,“快来人!”
云倾岫没被面具遮住的唇笑容凛冽:“娘娘,你不会以为我敢做出这些,还会允许有人来帮你吧?”
她一把扼住皇后的脖颈,将她一路拖拽带到未央宫。
皇后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逐渐软弱,在这数九隆冬也按捺不住心头起的火:“你,你给我下药!”
云倾岫一脚踹向皇后那柔软的腹部,冰冷无情的眼神睥睨着躺在地板之上的她:“那又如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有错吗?”
而后,她伸出双手“啪啪”拍了两声,便有几位约莫五十岁,衣衫不整,贼眉鼠眼的人一瘸一拐走进来。
她的用意,再明显不过。
皇后有些绝望地摇头,忍着腹部的绞痛爬到云倾岫脚边:“坊主,您也是商人,我可以用等价的利益来同您交换!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金银......”
没有人拒绝金银。而商人,更是没有不爱财的。
但云倾岫却是例外:“可惜,等价交换,就只有你的命。胆敢对我娘亲下药,彻底激怒我爹爹妄图让侯府与王朝水火不容,就该做好被我折磨的觉悟。”
她缓缓摘下面具,露出那张清冷绝艳的容颜。
“你......你居然是云倾岫!”皇后难以置信,那素来神秘强大,资产无数的京都首富,居然会是云倾岫。
难怪,难怪自己会输。她那非比寻常的头脑,注定翱翔于万人之上。
云倾岫冷冷道:“我是。轩辕王朝的走狗,当得可还舒服啊?我忠义侯府能灭他一次,便能灭第二次。”
她缓缓蹲下,双手紧紧掐着皇后的脖颈,面容之上写满了狠厉之色:“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打在我爹娘身上。
还有,你知道么,我忍你很久了。让我算算,都有十几年了吧......”
皇后听脸色涨红,不仅是药效的作用,还有那窒息的憋气。
直到云倾岫的手骤然松开,空气流畅地滑进肺腑,似乎才觉得活了过来。
她擦拭着手指起身,居高临下,恢复了一贯的冷淡,方才的疯狂似乎只是镜花水月:“不过,有这个结果,便都不重要了。”
“云倾岫,你太天真了,轩辕王朝这么多年暗中的底蕴有多强大你知道吗?侯府,就等着满门被灭......”
最后四个字一处,便是触碰到了云倾岫的逆鳞。她脸色骤变:“现在就给我上,好好关照关照她。事成之后,可别忘了之前的吩咐。我的手鼓,缺张皮呢。”
随后,一把匕首被她丢在他们脚边。
“没问题。”
几个男人搓着手,一步步朝皇后走过去。
“不!不要!啊——”
云倾岫听到那叫声,微微蹙眉,转身离去。
......
“侯爷,这边请。”
云萧然跟着御内侍卫走到御书房,便见主位之上坐着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皇帝,而他下方的四个座位皆已坐上了人。
有流影楼楼主,天煞阁阁主,十里绣春坊坊主,还有......他媳妇。
云萧然行了一礼道:“臣,参见陛下。”
皇帝神情严肃,眸中带着苛责:“云萧然,私藏重兵,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