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孙管家在听了这句话之后,小心翼翼的将那个记录了药方的单子揣进了自己的怀里,连连点头。
郑重其事的开口道“徐姑娘,请放心,这件事情老奴一定会办的妥妥当当,绝不会向旁人走漏半点消息!”
说完这番话,孙管家快步地退出了房内。
而春衣也紧跟了上去。
留下来的徐兰看着床榻上北山郡主惨白的脸色,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如若放在以往,她但可以直接让郡主以身试药,以毒攻毒。
可北山郡主的身体本就不康健,一旦有个万一,她担当不起。
瞧着床榻边北山郡主的贴身侍女,抽抽搭搭的样子,徐兰也有些心烦气躁。
她开口问道“这些时日殿下可用过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或是平日里不曾用过的,或是别人送来的。”
侍女眨着眼睛,思考了片刻,随即摇了摇头。
她解释道“我家娘娘所用的胭脂水粉,香薰布料皆是这北山郡独有的。郡主府也有自己的胭脂铺子和布庄,都不曾用过外面的物件。姑娘此般问,可是察觉到了什么?”
徐兰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直接转移了话题。
她问道“方才进入郡主屋内的时候,我闻到了一些之前不曾闻过的香味,你可知这是从哪儿来的?”
侍女回答道“郡主娘娘,走之前特地吩咐我们请了工匠给郡主府里的房屋加以修饰,其中有两个工匠,很是特别,说是可以将香料放入那红漆之内,到时候就可以让整间屋子香气怡人,还省了熏香了。”
徐兰一听到此处,心中已了然。
她直接嘱咐道“从现在起,你亲自守在此处,除了我以外,任何人不能进来,就算是高陵游回来,你也不能让他踏进这个房门一步,可记住了?”
侍女点了点头,应道“全听徐姑娘的吩咐。”
徐兰听罢,直接离开了这个院子。
她在院子里徘徊了几圈,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些天来郡主府里的大小事务。
可饶是她想破了头皮,也没有找到任何可疑之处。
按理说郡主府内的下人一干人等应该都是今年用惯了的老人,这些人的身家性命都在郡主府里,如若郡主府出了意外,他们也讨不到半分好果子吃。
越是这样想,徐兰这心里就越是没底。
这段时间以来,郡主府因为她的到来,经常换着花样做菜,之前送菜来的汉子因为物品供应不足,便换了人。
可是如果整个郡主府的建筑都涂了着红漆,为什么单单只有郡主一人中毒了?
徐兰想不通,她走进了北山郡主的屋子。
细细的打量着其中的每一样家具,最后干脆仰面躺在了床上。
刚好躺在了之前北山郡主躺着的地方。
她躺着躺着一阵香味袭来,竟是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等再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整个屋子里因为没有掌灯,漆黑一片。
徐兰从床上坐了起来,只觉得眼睛干涩,她本能的抬手揉了揉,却突然摸到了一些粉末状的东西。
徐兰快步走到窗前,借着月光,看向了自己的手。
一只手上赫然出现了一些淡红色的粉末。
她点燃了一只蜡烛,回到床上,抬头看着这个百步床,伸手在栏干上不断的摸索,最后干脆搬过一个凳子,踩在上面,翻到了床顶上。
一番搜寻之后,她直接在床顶发现了一个小拇指尖大小的孔。
这个孔成漏斗形态,上粗下窄,躺在床上,光凭肉眼根本无法分辨。
而这漏斗的边缘尽是一些红色的油状物质。
徐兰艰难的转过身,看着屋顶,心中一沉。
这屋顶像是被人涂了松油,一旦松油挥发干净,上面的染料本应该凝固,甚至抠都抠不下来。
可偏偏这床正上方的一小片地方,那些松油到现在都没干。
随着蜡烛的靠近,发出了一些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徐兰仔细的闻了闻这燃烧之后的味道,竟是与她之前进屋时闻到的那股味道别无二致。
她折身爬下了床,寻了一个碟子,尽可能小心的把上面的一些油状物刮了下来。
等她折腾完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
而消失了将近两天的高陵游这个时候正沉着一张脸,站在院外。
徐兰刚一打开房门,就跟他撞了个正着。
她问道“回来了?可有什么新发现?”
“发现自然是有的,不过不急在一时,我义母情况如何?”高陵游问着,眼中满是急躁。
徐兰先是叹了口气,随后转头看了看那间屋子。
开口道“我也不知郡主府是什么时候进行的修葺,但是郡主殿下的床上的屋顶被人动了手脚,这是我刚刚发现的,现在只能求菩萨保佑,让我通过这个东西可以配制出解药来,你也别在这站着了,之前你们请的那些工匠还能找到吗?”
高陵游眉头紧锁着,担心二字已经写在了脸上。
他思索片刻,应声道“请的都是本地的工匠,也都是些熟人,这些人断然不会害我义母。”
徐兰听了这番话,冷笑道“高大公子,清醒一点吧,知人知面不知心!威逼利诱之下,你所说的那些人还能把持的住吗?就算那些人是无意的,你也总得查出他们所用的漆料来源何地吧?你得记住,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
话音一落,徐兰也不打算和这位大少爷继续在这里扯闲篇了。
她端着那个碟子,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可屁股都还没坐稳,春衣就慌里慌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跑到门口的时候还被门槛绊了一下,险些摔个狗吃屎。
她叫嚷道“小姐,不好了!府里有一个侍女悬梁自尽了!就在南边的院子里,您快去看看吧!”
徐兰猛地站了起来,险些打翻的碟子。
她皱眉看着春衣,不敢置信的问道“自尽?人死了?”
“按照姑娘的吩咐,我们一间一间的查屋子,搬来搬去的折腾物件,等我们来到这个侍女的屋子时,她已经把自己吊在了房梁上,我们把她救下来的时候,人都已经凉透。”
话说到这里,春衣喘了几口气,再次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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